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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途 第二章 醉生 中

月清风高,吴县城内一片死寂,水酉正要睡下,就听见从隔壁义父的房子里传过来一道推门的声响,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之后就是几声惊呼,水酉心中疑惑,起身披着件大衣出来,走到水管家房门前时就见到门被推开了半扇,接着就听见了沈管家焦急的声音:“公子出去一天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这可怎么办?!”

“哦?!派人去找了没有?”水管家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沈富。

沈富马上点头:“去了,可回来的人说在酒楼和茶馆都没见到他的人,甚至连平日里他最喜欢去的那个“烟雨楼”也去过了,老鸨说咱家公子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去过她那了……”说完沈富望了水管家一眼,等着他给想想办法。

水管家一听也愣住了,但半晌之后就问沈富:“老爷知道么?”

“不知道,是小红来告诉我的,我就赶紧派人去找了,怕老爷担心就没敢惊动他。可跑遍了整个县城,还是没找到,这不没法子了,只好来找你啊。”沈富叹息了一声无奈的垂下了双肩。

水管家听后也皱起了眉头:说句心里话,陆老爷的这个儿子名字起的貌似很不错,叫:陆苍。取字天福。可在大家眼中确是个不学无术整日吃喝闲混的花花公子,但即使如此,陆道源平日里也宠着他,因为自己也就这么一个亲生儿子,他死了之后陆家的所有的东西都要交给他的,现在陆道源的做法就是想“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可是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儿子确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尽管平日里陆道源常常管教他,可他总是门前应承,关门就忘了。可就算是这样,陆老爷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了。并且给他娶了一门亲事,把县城里最有才望的孙家大小姐孙湘红给他儿子娶进了门。从此之后,在她的陪伴下陆苍似乎有些收敛,而陆道源看在心里也欣慰得很,以后就叫她小红了。

这个儿媳妇一直很娴淑,在进门之后每日勤勤恳恳的伺候夫君,操持家务,就连陆道源也常常逢人便夸她,庆慰他们陆家找到了一个贤内助。但陆道源的心结也就由此而起:结婚三年了这个儿媳还没有生孕。请来的大夫给她诊断一番后大夫便直言说不是小红的问题。当时陆道源一听就惊讶不已,但马上就变了脸色---要说自己的儿子不能生育,那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他们陆家无人?于是大声斥责起了小红,并把大夫赶出门去。

本来陆苍和小红的小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的,但不知从哪就知道了大夫的话,陆苍一开始不以为然,但日子长了就感觉府中除了老父之外好像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一种讥讽。心中暗伤之余,就开始常常出没在烟花酒巷之内了。后来终于被撞破,小红除了震惊和伤心之外就只好去请陆道源做主,而陆道源当时心里就憋着火,见她哭哭啼啼的来诉说此事自然就像是揭起了自己的旧伤疤,怒喝她出去。对陆苍则是执行了家法,但之后想想自己的儿子受到这样的打击难免会心有不甘,寻花问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了。因此也就不再管他。但少爷还是少爷,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陆老爷恐怕从今往后就要绝了念想了……

水酉想到这里时突然被一声哭诉声打断,将脑袋一撇,视线移了移后就看见了一身罗绮红衫,满目泪水涟涟的小红已经冲着两个管家施礼说:“请两位快些想想办法,寻得我夫君回来。”

水管家见后马上扶她起来说:“少奶奶,你别急,我这就带人去找找。”

沈富听后马上问他:“去哪找?”

水管家听后就有些漠然,但马上就系好衣带,冲着沈富说:“我们还是再到县城里找找再说吧。”

沈富听后迟疑了一下,但眼下好像也就这有这个法子了,就只好冲他点点头。于是三人就要出门。

“等等,我想到一个地方!”水酉推门进来冲着他们说。

三人一愣,之后就听见水管家马上怒斥水酉说:“这兵荒马乱的年月,你不好好回屋睡觉去出来做什么?!”

水酉听后就说:“刚才听到你屋里有动静,我不放心所以就过来瞅瞅……”

水管家听后眼光一闪,但马上就对他正色道:“三更天都过了,别胡闹,回屋睡觉去!”

水酉听后就撅着嘴有些委屈的说:“可是我真的想到了一个地方,前几天少爷还跟我说过那里的……”

“哦?!什么地方?”沈富马上盯着水酉问。

“拢翠楼。”水酉说。

“哦……?”沈富有些奇怪的回想了起来。

水酉见后就说:“当时少爷确实是这么说的,听他说好像是城里新开的一家......”

水管家听后就马上盯着水酉问:“那你知道这个“拢翠楼”在什么地方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少爷当时就说了这么多。”水酉说望着水管家说。

沈富听后回望了水管家一眼后就迷糊着说:“我怎么没听过咱城里有这么一个地方呢……?”

这时小红还是低泣个不停,泪水浸湿了半面锦帕。水管家见后便劝了他几句,随后就不由分说的对沈富撇下一句话来:“我们先去找找看。”

沈富冲他点点头,四人就走了出去。

“有劳两位了。”小红止住哭声望着两人说。

沈富见后就笑着安慰她:“少奶奶,你先回房歇息去吧,我们一定会带少爷回来的。”

小红听后漠然的点点头,向两人施一礼,转身啼泪而去。

这时就听见身后水酉上前望着水管家说:“义父,让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水管家听后马上严肃的对他说:“胡说,这么晚了你跟我们去做什么?!”

“找少爷啊。”水酉说的头头是道。

水管家听后马上故作生气的冲他说:“开什么玩笑,你去能做什么,好好回屋呆着去,等我回来。”

水酉听后啊马上就说:“少爷平日里和我无话不说,现在他找不到了你不带我去可能会错过很多地方啊……”

沈富这时就笑着点头:“唉,水兄,醉生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带他一起去吧,说不定他真能帮我们大忙呢。”

水管家听后沉默片刻就点点头,之后三人带着三队家丁赶紧出了陆府,去寻找陆苍了。

这时有一个醉汹汹的身影从“拢翠楼”里摇摆着出来,陆苍冲着身旁扶她出来的两个青楼女子嬉笑着说:“小玉,小莲,你们,你们替我跟你们小姐说一声,明天,明天我还来。”

“嘻嘻,好啊……天色不早了,公子还是快些回去歇着吧。”一个白衣薄衫,花容月色的年轻女子冲着他眨了眨眼睛笑着说。

陆苍见后就上前想摸他的脸,可那女子忽然从眼前闪开了,而他身旁的另一个一身黑丝锦锻打扮的标志女子则笑着摸了摸他的脸说:“公子,你喝醉了,明天黄昏后再来吧。”

陆苍听后就恍惚着点点头:“哦,好,好啊,明儿,我……我还会来…哇!”话没说完就感到酒劲涌了上来,于是马上往前赶了几步,扶住墙角呕吐了起来。

等他吐完之后再转过身来,已经看不见刚才两个女子的身影。陆苍轻笑一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开始一左一右的摇摆着往回赶去。

“主人,这种酒囊饭袋我看着都恶心,何不杀了他了事呢?”刚才的白衣薄衫装束的女子进了楼阁之内,坐在一张雕花木椅上,白色长衫下却已经露出了一条白色的尾巴来!

“呵呵,妹妹,你莫不是因为刚才他轻薄你就起了杀心么?”随后进来的那个黑丝锦缎打扮的女子轻笑一声,吐了吐舌头,竟然是一条蛇信子!

“你!……主人,你看看小莲,她欺负我!”小玉说。

小莲听后就冲她轻笑一声说:“主人是睿智的,岂会听信你一面之词?!”

“别吵!”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床上的纱帐后喘了出来,两人马上住口。

那女人想了片刻就轻轻笑着说:“我乃教主密使,来此不是看你们争吵的!小玉,你是雪山狐妖,性情冷漠。我收服你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为了成事一定要忍,即使装也要给我装出来;而小莲你又是昆山蛇精,当初遇到我是你的造化,将你们引入“劫教”对你们来说是莫大的荣幸,他日一旦修成不死之身双双近侍通天教主,那时侯你们在三界之内便可以呼风唤雨了。处事怎么能如此轻浮?!”

“主人,我们知错了。”小玉和小莲马上冲着那个女人行礼说。

那个女人听后就轻叹一声,随后放缓了声调说:“这个陆苍最后一定会死,可是眼下他是陆家的独子,有了他我就能知道刘伶的动向,就能帮助教主阻止他酿出神酒来,让他们“人教”不能完成祭天一事。没有祭天神酒,就不能追悼解化亡灵冤魂,那时候我们“劫教”就能笼络亡灵,增加自己的势力,从而完成多年以来教主他老人家一直未了的心愿,一统三教,唯我劫教,三界独尊……陆家气数将尽,劫数难逃。而且他们的“七彩白莲”已经被我植入了“花阴”,混入了我们“劫教”“阴元”的“七彩白莲”是不能做酒的,除非……”

女人说着说着就沉默了下来,小玉马上就问她:“主人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女人听后马上说:“除非他们有鸿钧妖道的“消元水”。”

两人听后马上惊望着他说:“您是说鸿钧老祖?”

女人默默的点点头:“不错,正是他。当年“阐劫大战”之时,本来我们劫教将要取胜,阐教元始天尊就要落败的时候,突然人教教主太上老君率着人界护法赶到,逆转的局势。两人联手“暗算”了我们通天教主,以致我们教主落败,后来就是这个洪钧老祖赶来带走了教主,将他囚禁在“无劫印”中囚禁了将尽六千年,最后还是教主勇武,自己打破封印闯了回来,可同时也落了个元气大伤,只能在“元劫殿”里回复神元。我们“劫教”也就衰落下去。但近年来天下大乱,劫教再次复兴的机会指日可待,而且教主已经恢复了神元,我此行只有一个任务,就是破坏他们的“天辰宴”,只要祭天不能完成,那么就是我们劫教再起之时!”

“可是,鸿钧老祖是混元一级的上神,我们怎么能……?”小玉和小莲都不解的望着女人问。

“哼哼,我岂会不知鸿钧老祖的能耐,只是当年有令约束着他,也即便是上神之祖也不能违反三界条约啊!”女人冷笑一声,一切都像是在自己计划之内。

“哦?主人的意思是?”小玉马上问道。

“天界碑你们总该有所耳闻吧?就如天界碑上的刻录所言,通常那个老道不会插手过问人间的事情,只是这次祭天关乎三界大事,他总会留意的。但我们可以就借此破坏他们祭天一事,必要的时候,杀掉刘伶也在所不惜!只要没有了神酒或者能酿出神酒的人,我们就算大功告成了。”女人目光如炬。

“我们知道了,主人!”小玉和小莲低头行礼。

这时水酉三人已经在城中转了一圈,所到之处除了码头和城门前还亮着灯,其余各处皆是灯火俱灭,人声已消。

“这么晚了他会去哪呢?!”水管家有些着急了。

沈富此时也是一脸忧容,转眼环顾四下,就见者派到四处去寻找的家丁也都陆续的赶了回来,沈富见后马上赶上去问:“怎么样,找到少爷了没有?”

所有家丁都默然的摇了摇头,沈富见后就一脸失落的沉默了下去。

水管家见后就轻叹一声,靠着旁边一辆破车坐下来歇了,沈富见后也只能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与他同坐了下来。

“那你们有没有见到“拢翠楼”呢?”水酉马上望着家丁说。

所有的家丁都相互一望,接着说没有。沈富听后就有些不满的冲水酉说:“什么“拢翠楼”,我就说没听过,你还非说有,哪有?!”

水酉正想说什么就听见一阵声音传过来:“不,真有!”

水管家和沈富循声望身后一望,只见车子里躺着一个人!这一下直把他俩惊的往后倒退了几步:“啊!…你,你是什么人?”

所有人都望向那辆破马车里,水酉则马上从家丁手上夺过一盏灯笼,上前一照就顿时欣喜的喊了一声:“少爷,是少爷!少爷,你去哪了啊?”

“拢,拢翠楼。”陆苍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水酉马上就愣住了---因为自己从这里一路走过都没有看见一家青楼。

水管家和沈富一听也赶紧赶了上来,一见果真是陆苍:一身的衣服已经被吐出来的酒渍浸染,脏的不成样子了,腥臭味传了出来让人不敢靠近,但沈富还是马上对家丁说:“快,扶少爷回去。”

家丁只好强忍着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往陆府去了。而水酉则回望了身后一眼,疑惑的抬起头来看看陆苍的背影嘴里念叨了起来。

“醉生,说什么呢?”水管家走了几步回头看见水酉站在原地就马上大喊了一声。

水酉听后回过神来赶了上去对水管家说:“义父,今晚的事有些不对劲。”

沈富听后马上就对他说:“他都醉成那样了,说的话你也信?”

水酉听后怔住了,水管家则转过身望着沈富说:“可是,我们一路走过来的,确实没有见到什么“拢翠楼”啊!”

沈富听后也只能沉默了下去,跟着大家往回走去。三人心中各有所想,但这一路上确实已经无话可说。

等到回到陆府之后就看见小红已经迎了上来,一见陆苍苍白的面容和一身的酒渍也不多说,命丫鬟赶紧扶回房里去了。接着便上前问两个管家在那里找到陆苍的,两人马上就将刚才发生的事说给她听。

而这时家丁们都已经退下歇息去了。小红听完暗暗垂泪,接着对三人道过一声谢后自己也带着丫鬟回房去了。

水管家和水酉回屋歇息时听见了更锣敲了五次,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眼见东方发白,抵不过浑身的倦意,水酉跨进门槛,昏昏的睡去了。不久之后,屋内就鼾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