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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途 第五章 十面埋伏 下

万军乱马伏垓下,一曲冥音昭英魂。废古荒今多少事,再鸣仍怜眼前人。

水酉三人蹒跚上楼之间就听见了一道长音悠悠传来,曲子汹涌激荡婉转流长,似哀似怨,唯怜唯情:仿若万马奔腾,嘶鸣声骤起;又像是天外流星,忽而转瞬即逝;中念乱世征战多年,刀光剑影中留情。转眼间今非昔比,难回天岂独自惜?红颜已殁知突兀,匆匆而来匆匆去。忽若百丈瀑布飞落之雄壮,千钧巨石悬于青丝一缕;终拔剑向颈了却残生,乌江三千水静悼哀辞。

刘伶和天葵听后似有所动,而水酉则更是痴醉其中。楼内的主人一曲奏罢,轻抚着手中的那把琵琶凝望了起来。此时小莲领着韦乔已经进了他的房间。

“主人,这是刚才闯入楼内的一名女子,请主人发落。”小莲上前轻声禀告。

抬起头来望着那名青衣女人,女人青纱遮面,全身上下透着一种懒散,柔弱的似水一般。只有手指上可见的力道,洁白如玉精瘦如枝的手臂上隐隐的露出一道暗痕,像是针状却又比针要宽些,阁内全被一种独有的香气所萦绕,小莲知道这就是主人与生俱来的所独有的味道。再看看小玉阖眼静立在他的旁边,在旁聆听着的还有那个陆家少爷。那女人被此时才微微睁开眼来瞧着韦乔。

“有客人到了,你们为什么不欢迎?”那女人突然侧目凝神细细一听后马上冷冷的问道。

小玉和小莲相视一眼后一脸无辜的表情,这时就听见楼下隐隐的有脚步声,顿时回过神来,赶紧躬身赔礼。

“去吧,好好招待我们的客人。”女人一挥青袖小玉和小莲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这时韦乔才清醒了过来,转眼一看旁边坐着一个痴痴的男子,再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女人。

“啊!……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会在这?”韦乔着实有些慌了神。

女人听后将手中的琵琶放在桌案上轻轻的站了起来,甚至轻的让韦乔能听见他身上的轻纱丝带拂过桌面的声音。就在韦乔一眨眼之后,再睁开眼来,就看见那女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桌案距韦乔有二十步,只是一眨眼就看见那个女人站到了自己面前,韦乔顿时吓的魂不守舍,倒退了几步。

“别怕,告诉我,你怎么进来的?”女人笑着一步步的挨近了韦乔,而韦乔却痴痴的往后退,靠着最后一丝意识抗拒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但这个女人似乎有着不可抗拒的魅力,即便韦乔自己也是女儿身但只要嗅到了她身上的香味之后,就感到神魂颠倒,渐渐的止住了后退的脚步。

那女人见后满意的走上前来,拉着韦乔的手轻轻的探头上来盯着她问:“告诉姐姐,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我是被那堵墙吸进来的。”韦乔呆呆的说。

“哦?!那你为什么会被吸进来呢?”女人盯着她眼神一阵迷离。

韦乔此时已经完全丧失了神智,沉吟了片刻之后就说出了一个名字:醉生。

女人听后心中起疑,这时就听见了桌案上的琵琶不拨自动,发出阵阵的幽沉的低鸣。女人心中大感不妙,回头望了韦乔一眼后一阵风似的出了楼阁。

水酉和刘伶在楼内转腾了半天之后才发觉这个楼真的像天葵当初所说的那样邪门:无论从那个房间进去,从侧门之后出来时顺路往前还是回到原来的那个房间前,但再进去一看室内空无一人而妆置则一模一样。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这房间上的名字有些不同---譬如第一个进去的房间的阁牌上写着:权;而第二个房间的阁牌上写着的则是:殳;第三个阁牌上写的就是:桂。

就在刘伶和天葵感到一头雾水的时候,水酉却望着这房间上的阁牌就有些迷糊了:“二位大仙,看看这个字,我怎么好像没见过……”

两人正愣在第四间楼阁前时听见水酉的话就抬头一望,之间上面写着一个青幽的字:斨。

刘伶这时突然眼前一亮,而转眼一看,天葵的神情已经有些激动了。

“这,这是我的名字!还有…….”天葵仰望着那个青幽的“斨”字眼神闪烁了起来,刘伶则望着水酉疑惑的样子解释说:原来天葵以前的名字叫殳斨,只是后来因为被世人视为不祥之物所以化身仙草天葵入住月宫,而天葵的两个哥哥也和他一同进了月宫陪伴他们的父亲:吴刚。吴刚原名为:权。记得在他们年幼时一家吴刚还带着三个儿子曾在月桂下玩耍,每个人都许下了一个美好的愿望。当时吴刚也让他们兄弟三人手拉着手围成了一个圈,接着运起仙法来在三人的身上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当时刘伶正好在场,曾记得吴刚对三个幼子有言:月桂不倒,此痕不消。生生世世,血浓于水。而这么多年来,天葵自入了劫教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过广寒宫,眼下父亲已去,所以每每想起来,最思念的人莫过于两个兄长了…….

天葵此时已经泪眼滂沱,幼时在月宫经历过的一幕幕似乎都浮上了眼前来,想想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此刻却依旧活灵活现的映在他的脑海里,正如父亲当年所说的那样:生生世世,血浓于水。

水酉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火牛脾气的人身上也有这样一段温馨的故事,不免让他侧目,见到天葵一脸的哀容也就上前安慰他说:“你别难过了,现在看来这个地方好像与你有关啊,说不定马上就会有你兄长的消息了,我们接着找吧!”

天葵听后望着水酉漠然的点点头,刘伶在一旁也看的真切,心中难免起的同情的感觉,想想自己这些年做酒星的日子何其逍遥,今天怎么会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呢?

三人天葵引路,三人进了楼阁,还是老样子。像是一种幻境一样,这时候天葵终于按捺不住,运起了仙力来伸手在空中一划,一朵金光闪闪的葵花就在半空中旋转了起来,洒落了花瓣落在楼阁上,顿时让原地开始显形,只见满地的蛇蜕将室内铺的密密麻麻,水酉一见顿时有了一种想呕吐的感觉,而刘伶则拍拍他的肩膀示意镇定。顺着蛇蜕的痕迹一路追赶上去,就到了另一条回廊前。这道回廊环绕着楼阁盘旋直上,上达楼顶。而其中回环交错的岔道很多,一不留神就要走错路了,水酉三人仔细观望一眼后就在第一条三岔道前止住了脚步。

眼见天葵破了自己的法术,小莲气的直跺脚。而旁边站着的小玉则对小莲笑叹了一声:“怎么样,你那雕虫小技还是不行吧,看我的,准让他们绕死在里面。”

小莲听后恨恨的白了小玉一眼,继续注视着水酉三人的动静。

水酉站在分岔道前徘徊不定,眼前的道路错综复杂,完全不是他想象那样容易“通融”,看了半晌之后眼睛都有些不适应了,因为他根本数不清有多少条路子。

刘伶一见终于横下心来,从背上将那个大葫芦解了下来,接着讲葫芦放在地上,凝神闭目,口中念念有词,临了才轻喝一声:“仙藤指路!”---这是老君告诉他的“探路秘诀”。等仙藤从葫芦嘴里冒出来的时候水酉和天葵都瞪大了眼睛,只见那葫芦嘴里的仙藤顺着回廊蜿蜒前伸,攀爬了起来,一但触破到施法的地方之后就自动消失了,这样一条条的减少了下去,到了最后只剩下一条仙藤抖动了起来,留下了一道光线直通到了楼顶。刘伶一见就在俩人惊讶的目光中笑盈盈收起了葫芦,顺着仙藤探出的路径带着俩人走了上去。

“哼哼,我以为你又什么高深的法术,原来不过是不堪一击。”小莲这时也嘲讽起了小玉。

“别废话,他们要上来了,还不出手?!”小玉说完已经飞身出去,小莲一见轻笑一声随身上前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大胆,你们是何方妖孽,敢来我拢翠楼撒野?!”小玉上前盯着水酉三人漠然的问。

水酉听后马上一脸的不服气:“啊呸!说什么呢,妖孽明明是你们俩,怎么反而诬赖起我们这些好人来了?”

小莲一听顿时来了气,上前娇喝一声:“放肆!快快离去,饶你们不死,再敢纠缠,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小妖精,别以为化成人形我就不认识你们俩了,你那蛇蜕和狐狸尾巴还在外面哩!”刘伶嬉笑一声,一脸不屑的样子。

天葵听后则走上前对俩人直言说:“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两个人,请你们楼主来见!”

小玉和小莲听后同时冷笑了起来:“哼哼,你以为我家主人是随便能见到的么…..?”

天葵听后脸色陡然一变,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俩人的面前,直唬的小玉和小莲愣在了原地。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快去叫你家主人出来!”天葵冷冷的说。

小玉和小莲眼神中也露出了异样,这种身手除了主人之外他俩还真的再没见过,眼下这个人如此神秘,定不是凡夫俗子了。

小玉和小莲虽然平日里勾心斗角,但再大敌当前的时候反而有了默契:俩人相视一眼后微微一笑,顷刻间化成一道烟隐去了,而这烟雾阵阵传来之际,就听见脚下有了‘丝丝丝’的声音,水酉最先看见了地上,密密麻麻的长蛇已经朝他们三人涌来,水酉一见顿时惊得魂不附体:“妈呀!蛇,有蛇,快,快跑!”

刘伶一见马上挡住了他,拂袖之间就看见一道白气冲那些蛇扑面而去,只一会功夫,那些蛇酒已经在原地摇摆了起来,不多会就一个个的趴在地上蠕动起来了,像是喝醉了酒一样。而这时水酉就闻到了一种腥臊的气味,顿时感到昏昏沉沉,将要跌倒。没想到天葵抢先上去扶住了他,盯着他的眼睛散出选色的瞳光来,将水酉之前闻到的妖气全部吸入了他的瞳仁之内。刘伶则打开了葫芦,将周围的妖气尽数收了进去。

四周的空气清新了起来,而水酉这时已经苏醒了过来,望见这一幕时再次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甚至敢肯定,天葵和刘伶无疑就是活神仙了!而这时就看见俩个魅影已经冲自己扑面而来,还没等触摸到他的身体时天葵早已出手,拔出四方刃来运起仙力凭空划出一道白光,将两人一击倒地。还没等两个妖精爬起来时,就看见天葵已经站在了她们的面前,俩人受这仙力一击之后已经化出了原形,果真是一只雪狐和一条青蛇。

“你们修行至此也算不易,本来我无心要你们的性命,可你们不知进退,非要与我们拼个死活,那我便留你们不得了!”天葵说完就要出手,没想到一道琵琶的音色已经划破了刚刚拥有的平静,那音色冲破楼阁直射向天葵而来。

天葵马上感应到了,侧身闪过之后抬头一望,就看见了一个雪月风花般的女人站在了楼顶。

“尊驾本也是劫教密使,为何要背叛教主?!”女人望了天葵一眼后淡淡的问了一句。

天葵听后一脸的迷惑:“我明明已经化成人形,你怎么会识得我……?”

“呵呵,尊驾就是化成灰我也识得,教主让我此行下界本是为了协助尊驾完成任务,没想到他老人家算无遗策却偏偏没有算到你竟然会背叛他!可知我劫教中人若是背叛教主该如何处置……?”女人笑意凝固,寒气袭人。

“打散元神,入不复境。”天葵见后却丝毫不为所动,口中淡淡的说。

女人见后不禁心中暗自称奇,但嘴上却没有丝毫的退却:“既然知道为何要做叛徒?”

“呵呵,我也曾猜到到教主身边应该有不止我一个密使,今天看来果真是这样……不过即使这样我也不能再助纣为虐下去了,你尽可以去禀告你们的教主,就说我已经找到彼岸了,请他老人家不必再为我费心。而他的任务,只好让别人来替他完成了。”天葵正色的对女人说,回望了刘伶和水酉一眼,心中自然喜乐。

女人听后若有所思:“不错,教主身边不止有你一个密使,除了你我还有一人,不过就算是我也没有见过。教主他老人家深谋远虑,不让我们相识恐怕就是早已防备到了今日会出你这种叛徒吧!不过无妨,有我在,就一定会为他老人家清理门户的……”

天葵听后眼神阴沉了下来,这应该是他多年养成的一种习惯:每当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时,他就会严阵以待。丝毫的大意恐怕就是致命的疏忽,也因为这个习惯,天葵才能活到今天。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自己还对她是一无所知,而对方看样子是一早就盯着他的,想必对他已经了如指掌。如此看来,还未交手,天葵就已经落了下锋。

“且慢!”天葵突然一挥手。

女人一见,疑惑着望着他有些轻蔑的笑意了:“怎么,反悔了?”

天葵听后微微一笑,只在一瞬间就闪到了那只狐狸和那条蛇的后面,一手按住狐狸头,一手捏着那条蛇的七寸,盯着女人笑了起来。

“你!……你想怎么样,说!”女人棋差一招,只能妥协。

天葵见后也正色道:“我们交换,你放了困在楼里的凡人,我就放了你的这两个手下。”

女人听后望着他一脸的愤然,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这样就能要挟我么?”

“不敢,只是想各取所需罢了,换不换全在你。”天葵谈笑之间已经将宝全押了上去。

女人一见他镇定自若的样子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但转念一想:这里是我的地方,就算把人还给你你能不能带着他们全身而退呢……?

“好,我答应你!”女人说完就把其琵琶来,轻弹了一曲,悠远的琴音传过阁室之中,不多会,就看见陆苍和韦乔呆呆的走下楼来。

水酉一见马上冲了上去,一把拉过韦乔,望着他的眼睛顿时就呆在了原地。刘伶一见慌忙上前施法破除了两人身中的妖术,两人才回过神来。

天葵见后也不多说,将两只妖怪一左一右的抛了出去,马上护着众人离开。

女人一纵一起之后就将两名妖精接在了怀中,再次拨弄起了自己手中的那个琵琶来,只消片刻琴音就若青光一般射入了两个妖怪的伤口里,伤口渐渐愈合了起来,不多会就和好如初了。

“多谢主人救命之恩!”两名妖精马上跪拜,而那女人则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一时半会还从这里逃不出去,你们先运功调息恢复受损的妖元,我去会会他们。”

“主人,当心啊!”两个妖精同声说,等抬起头来,已经不见了主人的身影。

这时陆苍才彷佛刚从梦境中醒来,环顾四下见到的是一片阴森的气息,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而韦乔见到水酉之后则是不顾一切的拥进了他的怀里哭了起来,想想之前的遭遇就像是做梦一样。水酉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好言安慰一阵子,即使被她狠狠的揍了几拳头也安心的受了,因为她这一切的委屈和苦难本就是因为自己而引起的。

刘伶见到俩人这般甜蜜竟然也有些发呆,而走在最前面的天葵回望了一眼后就上前轻轻的碰了碰刘伶的胳膊:“唉,注意点,我们是神仙,不能动凡心的。”

刘伶听后马上惊觉,缓过神来催促了水酉一声:“唉,赶紧出去要紧!”

水酉听后这才轻轻的推开了韦乔,拉着她和陆苍一齐赶了上去,而韦乔这时已经进攥着水酉的手放不开了,回想一下:也不知父亲这会在外面怎么样了……?

在拢翠楼之外一场激战打得正酣:韦骏南一把铁扇与昊日的铁箫短兵相接,只一交手就是一阵巨大的内劲震落了屋瓦。俩人行步如飞,几起几落之间地上已经留下了几个深深的脚印。韦骏南心中不禁暗叹昊日不愧为明教护法,功力深不可测,几次交手之中都感到对方没有用尽全力,只是点到为止,而自己全力出击也不能让他有丝毫的恐慌,且不论武功高低,就这种心境已经令人叹服了。而昊日的感觉就是这些年来难得遇到这样的对手,若是这般轻松就杀了他似乎有些难以尽兴,于是只让韦骏南出招,自己索性以身法先探探他有几分能耐。

可另一边玄月和韦骏南的四名护卫的战斗就不是那么拖拉了:玄月作为明教的二护法之一,其功力可想而知。即便韦骏南亲自交手也难有胜算,更何况是他的四名手下。这四名护卫论起单打独斗玄月要杀他们完全不在话下,易如反掌。可这四人眼见要落败之时却突然来了默契,摆开了一道阵势,将玄月困在阵中,随上随下,突不出去却四面受敌。尽管玄月自己也知道她的功力远在他们四人之上,但一困入阵中就是以一敌四,难免分心。被纠缠着不能立刻分出胜负来。

玄月心中本来就担心着昊日的旧伤,现在又被这四人纠缠着,心中大恼之下终于不再犹豫,提气运出了“玄月心法”,立时功力大增,四人渐渐有些抵挡不住,但想到韦骏南的安危,四名护卫还是死死的撑着,万不敢放她去助昊日,否则普天之下,恐怕没有几人是他俩的对手。

玄月见四人无赖般的缠着自己顿时就怒不可竭,终于娇喝一声:“阴风八掌!”

“风行天上!”玄月一掌像是一道长虹一般破开方圆,与气劲步法一道顿开四人合力。四人正在惊异之间,玄月已再次出手:“鸣鹤在阴!”

只见玄月翻转身形,一跃而起,于半空之上架肘蓄力,胸前五指成影,突发而出,若白鹤展翅一样拂地而来,四人慌忙闪避,气劲略身而过,四人已经口中流出血丝。

“飞鸟以凶!”玄月见四人躲开,双手于面前合什,蓄力之后突然排开,只见一排掌影已经映在面前,轻推而出,像是一群飞鸟俯冲而下,四人哪见过这阵势,马上呆住了,其中的小哥眼见四人要同时葬身,不顾一切的将三人推出,等自己要闪避时已经来不及了,顷刻间就被掌劲打出十几步之外,落地之后登时气绝。

“大哥,大哥!”三人此时才缓过神来,慌忙哭喊着扑上前去,摇着他的身子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气息了。

这时的韦骏南也听到哀号声,侧目一见自己的护卫有难,奔上前去不想昊日早已拦住,韦骏南此时已经有些失了方寸,怒喝道:“快闪开!”

“呵呵,那得问问我手中的这把铁箫答不答应了!”昊日说完就出手攻了上来,而韦骏南则迎面而上,手上竟然没有任何招式,这招的确让昊日有些惊奇,眼见自己的拳头就要将他的面门敲碎,韦骏南却丝毫不躲直面而来。昊日不禁有些心慌,立刻撤手,没想到就在一瞬间韦骏南手中的铁扇突然打开,八支扇骨如钢针一般刺了过来,这么近的距离昊日想躲都来不及了,挥舞铁箫一挡之后,就感到胸前吃痛,重重的挨了韦骏南一掌。

昊日倒在屋檐上时玄月早已看见,而那三名护卫此时被仇恨充斥着大脑,全部上前来和她以命相搏,玄月情急之下终于使出了后面的几掌来:“密云不雨!”

一道身形步法如鬼影一般穿梭于私人之间,找不到看不到真身的准确位置,而四人每人都已经挨了一掌,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韦骏南见后纵身前去,没想到刚腾起身子来就感到足踝被人按住,撤手一撒酒失了平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昊日中了韦骏南一掌之后勃然大怒,运起了“昊日心法”,直接对着韦骏南爆出了“鸿辰八拳”。

“君子之光!”昊日起劲在四周充斥了起来,内力源源不断的扩散开来。韦骏南见后大惊,慌忙起身相迎,可对方内劲太大,根本压制不住,勉强抵挡住第一拳之后已经直冒冷汗了。

“王居无咎!”昊日将双拳齐出,起劲直逼韦骏南面门而来,韦骏南应势所逼,强行运起了“青光决”,功力大增,硬是将第二拳抗了下来。

昊日一见自觉失了面子,心想:不做纠缠也罢!于是瞬间发功:“鸿渐于陆!”,“鸿渐于磐!”,“鸿渐于陵!”,“鸿渐于木!”,“鸿渐于干!”,五招之内,已经打的韦骏南翻出七步之外。

韦骏南爬了起来,口中鲜血潺潺,顾不得一切的盯着昊日,昊日则微微皱眉长叹一声:“想不到你竟如此顽强,好我这便成全你的大义。君子有终!”

这一招一出手却看不见任何招式气劲,只隐隐的感到内劲渲然迎面而来,没有招式,不知从何处防御,而韦骏南却在这一刻做出了昊日万万没有想到的一个动作:运起那把断了扇骨的铁扇来,蓄力在扇面上运气挥动,两种气劲刚柔相遇,以柔克刚将内劲消释的无影无踪。就在昊日惊望之间,韦骏南早已出手,顶层青光决撑起全身,袍袖之间也都充盈了起来。整个人像是一个绿色的风筝挂在空中,望着昊日奋力撞了下来:“无青侍主!”

这一式可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一种一往无前的招式,昊日惊恐之下运起全身内劲抵挡,可转眼之间就被穿破的气层,打到了心脉,昊日口中血流如注,而玄月此时一见顿时冲着死死纠缠着她的三个护卫放出了后三掌来:“阴疑于阳!”,“应地无疆!”,“伏戎于莽!”,三掌之后,三名护卫应声倒地,气绝身亡。

玄月飞身上前,从韦骏南的侧面放出了最后一掌:“天下有风!”。

这一招出手从侧面突入韦骏南的气劲之中,打中了他的心脉,只一落地,韦骏南便已是奄奄一息了。

而这时玄月早已赶到了昊日面前,之见他脸色惨白,口吐鲜血不止,看样子内力已经将要耗尽了。顿时哭泣不止,接着便要上前杀掉韦骏南,而昊日则拉住了她:“不必了,他就算救活也只剩半条命了……他是条汉子,可惜我们各为其主……”说完昊日就干咳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玄月见后惊了花容,赶紧扶起了他,纵身飞去。

这时候,在拢翠楼里跟着水酉四人还在四处寻找出路的韦乔突然感到心中一阵绞痛,身形不稳,晃晃悠悠的眼见就要跌倒了。

“韦乔,你怎么了?”水酉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

韦乔漠然的摇摇头,突然神色慌张了起来:“不,父亲出事了!……”

正在探路的天葵和刘伶也只能停下步子赶了上来,看见韦乔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之后就上前安慰了她几句。

“别太担心了,等我们出去后就知道了。”

“是啊,你怕是常有心痛的毛病吧……”刘伶说完这句话就马上掩住了口,望着韦乔。

韦乔听后愣愣的说:“不,我没有心痛的毛病,只是以前有过一次这样的感觉。”

“哦?!”三人同时瞪大了眼睛,就连陆苍也不禁侧目盯着她。

“没错,那是小时候母亲临死的那天,我就是这种感觉。”韦乔说着说着眼圈已经红了起来,扑朔的眼神黯然了下去。

四人听后顿时沉默了起来,片刻之后水酉终于强颜欢笑的望着她说:“你许是受惊过度了,别担心,等会出去我陪你去找你爹爹。”

韦乔听后缓缓的抬起头拉斯望着水酉,最后终于默默的点了点头。

就在此刻,四人听到了身后有琴弦一响,还未来得及回头就听见了一阵阴沉的笑声:“哈哈哈……你们真的以为能走出我这拢翠楼么……?”

天葵马上闪身上前,正面着女人冷冷一笑:“阁下不会想着就凭这点妖法来让我们知难而退吧?”

“哼,那尊驾以为我这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成么?废话少说,你叛教已是死罪,又伤了我两名弟子,我能放过你?!”女人青袖一甩,冷冷的盯着他。

天葵听后也点点头:“你说的都不错,而且我也看的出教主将“惑劫术”传授给了你,而他传授给我的是“力劫术”,以惑克力,以柔御刚,教主他果真好手段!不过即便如此,你一人能困得住我们五个人么?”

女人听后朗声一笑:“你不说则已,说到这我还真觉得你愚蠢,除了你和旁边的这位背着个大葫芦的老头之外,其他三个都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你就不怕我对他们三个下手?”

天葵听后暗叹一声不妙,但脸上平静如旧,每每遇到大敌,他总会克制自己的情绪来思考对策,但这个时候,在平日里看来仙风道骨甚至有些温文尔雅的酒星刘伶却怒了起来。

“丫头,你说什么,谁是老头?!”刘伶怒目圆睁的望着女人说。

“呵呵,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背着这么大的一个葫芦呢。酗酒星,难道我说错了么?”女人轻笑了一声,眼睛却一直盯着天葵,根本没去看刘伶。

刘伶自成仙以来何时受过这样的冷落,气急之下就要出手,没想到被前面的天葵伸手挡住。

天葵上前两步望着那个女人淡淡一笑:“你有办法我就没有救兵么?莫不是忘了密使还有一人……”

“什么,你说“形劫使”他也叛教了……?哼!你以为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就能骗过我吗?“形劫术”虽能克我的“惑劫术”,但他断不会背叛教主的,你以为谁人都和你一样么?”女人对天葵义正词严的说。

“呵呵,天道莫测,唯向善者。他能回头也算是觉悟了,你应该恭喜他才对啊!”天葵嘴角扬起,心中已经有了计策。

女人听后皱起眉头,心中也顿时拿捏不准了,可就在此时天葵将手背到了身后,戳了下身后的刘伶,作出了一个手势,刘伶见后一愣,而水酉已经明白了过来。

“你若不信,可以回头看看自己的身后。”天葵冷冷的笑着说了一句后女人马上惊觉,转眼顾盼了几眼之后看不到有什么人,正疑惑着回过头去就看见眼前白雾弥漫,已经挡住了视线,上前轻轻的挥了挥衣袖之后便吹散了迷雾,可早已不见了五人的身影。

“哼,班门弄斧,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女人忿忿说了一句就追了上去。

水酉五人仓惶逃走,刘伶边跑边喘着粗气抱怨着说:“天葵,你刚才相处的办法就是这呀?!”

“三十六计走为上,不跑做什么?”天葵回头看了刘伶一眼后就笑着冲醉生点了点头。

刘伶一听就更迷糊了:“那我们也没必要逃啊,俩神仙被一妖怪吓跑了,这要是被传出去多丢人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三个都是凡人,我们和她动起手来难保她不会伤害他们啊!”天葵说完之后就赢得了水酉的高度赞赏。

“唉,醉生,你怎么明白他的手势的?”刘伶打断了他的恭维疑惑的说。

“这个简单啊,食指中指左右徘徊那就是“撒丫子”的意思,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嘛,怎么会明白呢。“水酉望着刘伶被噎的半死的表情得意的一笑,但马上就怪异的问起了天葵:“对了,你也是神仙,怎么会知道这个手势的?”

“我见你做过。”天葵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次真把水酉窘的无地自容了。

说归说,五人的步子却不曾慢下来,一直一来像是绕迷宫一般的绕来绕去半天之后陆苍终于埋怨了起来。

“我们都跑了这么半天了可连个出路都没发现,有用吗?”陆苍停下了脚步冲前面的四人喊了一句。

四人同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看陆苍已经望着一根廊柱准备上前坐了,天葵看着那根廊柱马上惊呼一声:“不能坐。”

“什么啊,反正我是跑不动了!本少爷出生到现在还从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陆苍说完就坐了下去,没想到这一坐就粘在了廊柱上,正纳闷的时候就感到从上面滴下来几滴水来,陆苍伸手一抹之后就埋怨了起来:“这他妈什么鬼地方,这会又开始下雨了。”

而这时抬头一看四人已经盯着他看的呆住了,顺着他们的目光抬起头来之后就发现一条比水缸还大的蛇头已经凑了下来,陆苍顿时吓的不敢出大气了,等反应过来是那根廊柱早已化回蛇形,他整个人已经被这条巨蟒死死的缠住了。

“快,快救我!…….”陆苍惊喊了起来,声音已经不能成调了。颤抖着喉结冲四人露出了哀求的目光。

天葵反应过来后马上拔出四方刃冲了上去,谁想就在此时面前的石阶突然裂开,顷刻之间就断开了了一条几十米宽的的地堑来,地上有岩浆冒了出来,烘烘的灼烧感让四人都止住了脚步。

“飞过去!”天葵说完就飞身上前,却没想到脚下已经变成了一片流沙群,身后三人同时被陷了下去,一截截的往下陷着,就像剁高粱杆那样。惊恐之下刘伶飞起抓住了水酉的手,将他从流沙里提上了半空中,而水酉则惊喊着韦乔,天葵飞身上前,抓住了韦乔快要埋没的双手,将她提了出来。

四人惊魂初定之下就发觉已经没了陆苍的身影,等再低头一看,地已经合好如初,廊柱还是廊柱,巨蟒已经不知所踪。

“快,一定要救少爷!”没等俩神仙反应过来时水酉已经从天葵手中夺过四方刃,上前对着那根廊柱猛刺了几下,但破开的裂痕很快就复合,水酉接着挖,可速度远不如它复合的快。

三人见后赶紧赶上去劝他,可水酉根本不听,只是刚才一路逃来,感到口渴难忍,解下随身带着的那个小小的酒葫芦来,颤抖着手将撒子扒开,仰头大喝了几口,美酒顺着他的嘴角漏了下来,打湿了下襟,也滴在了那把四方刃上。

四方刃顿时散出红光来,酒水在上面彷佛滴水遇到热铁,马上就被吸收,之后就蒸发出了一阵酒气来。而那吧四方刃则在私人惊讶的眼神中越来越亮,红的耀眼。

水酉像是明白了什么,马上对着那根廊柱挥刃,只一扎下去就看到廊柱顿时裂开,陆苍从里面滚了出来。再看一眼那根廊柱,已经化成了一条巨蟒的尸体。

“少爷,少爷!”水酉慌忙上前扶住他猛力的要来起来,可半晌也没见他睁开眼睛,刘伶伸手一探,才轻叹了一声:“我们还是晚了点,他已经死了。”

“不,不,天福,你不能死,老爷还等着你回去呢,天福,天福!……”水酉望着一阵哀号,可陆苍的双手已经无力的垂了下去。

“醉生,别伤心了,让陆少爷他安息吧!”韦乔上前望着他轻轻的说。

天葵见后也上前按着他的肩膀安慰了一句:“醉生,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是啊,这时劫数,终究还是来了,躲不过啊!”刘伶也叹息着说。

水酉听后就像是想到了什么,马上转过脸来望着两人说:“你们,你们不是神仙吗?快救他,救他啊!”

刘伶和天葵见后面面相觑,之后刘伶才长叹一声:“神仙不是万能的呀,这是劫数,也属天意。我们怎能违背天意呢?”

“是啊,醉生,你也别太在意了,生死有命的,凡人都会有一死,你还是看开些的好啊。”天葵说完就走到了一旁。

水酉听后也已经欲哭无泪了,想想自己在陆府这十几年来莫不是老爷照顾,陆苍也像是自己的大哥一样,他这一去,自己有何脸面再去见陆老爷……

韦乔这时候才拉起了他,望着他缓缓的说:“现在我们还没有出去,若果继续留在这里,恐怕大家都会有危险的,这个时候,你该为大家想想。”

水酉听后眼睛里终于有了光泽,望着韦乔期待的目光终于漠然的点了点头。天葵和刘伶也惊异的看了俩人一眼,心中快慰了些。

“带着他的尸体回去,我不能让他留在这里。”水酉说完就背起了陆苍的尸体,而刘伶一见则马上上前拦住了他,让他把陆苍的尸体放了下来,接着扒开了老君的葫芦嘴运起了仙力来将尸体“请”了进去。

“放心吧,等我们出去我就能放他出来的,你背着他太麻烦。”刘伶望着水酉不解的目光缓缓的解释说。

水酉听后点点头,将手中的四方刃还给了天葵,自己则拉着韦乔往前缓缓的走去。

刘伶见后微笑着点点头跟了上去,而天葵则望着手上的四方刃上刻着的那四个字“无酒不锋”楞了楞。之后马上恍然大悟,收起了这把匕首赶了上去。

四人在这拢翠楼中绕来绕去,亭台是穿过了一座又一座,楼阁也是绕了一圈又一圈,可始终找不到出口,这个时候四人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这四处的花花草草看上去都像是真的一样,甚至连香味也是,但谁也不知道到底哪朵花是真的,哪朵是假的。这正是一种诱惑,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之间让所有人都分不清楚,即使是天葵和刘伶这样的神仙也只能望花兴叹了。

天葵这时才不禁感到这“惑劫术”的强大,想想当年通天教主创出这种法术的时候同时也创出了另外两种来,一种就是天葵的“力劫术”,还有一种是“形劫术”,这三种术相克相生:形修内身,形克惑;惑迷心境,惑克力;力强外法,力克形。而现在天葵他们遇到的正是能克制自己的“惑劫术”,这种术正是以外景迷惑人的心境,让人难分真假,难测虚实,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被迷惑其中,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种顶级境界称之为:“睡杀”。想到这里,天葵顿时也无可奈何,在这里看上去自己也完全看不穿其中的虚实,只能步步为营,四处寻找着出路,可转了好久之后所见到的景致几乎全都是一般无二,完全没有任何发现,这样下去,恐怕四人还没找到出口,就已经全部绕死在里面了……

“我们这样盲目的四处乱撞不是办法,以我看大家还是分开来找会好些。”水酉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望着前面的两个神仙说。

刘伶听后马上反对了起来:首先是这里四周都的景致都差不多一个样子,如果分开之后有人迷路的话,那就危险了;而且分开之后,那妖女就更有机会对付他们了。

天葵听后也皱起眉头来,考虑了一会之后就冲会有点点头说:“水酉说的没错,眼下我们如果还聚在一起这样漫无目的的乱找的话迟早会死在这楼里面,与其盲目小心倒不如放手一搏,大家就在这附近好好找找,等谁有什么发现的时候就大喊几声,到时候我们大家再赶过去。”

水酉和韦乔听后马上点头同意,而刘伶则还是有些担心:“那要是没有发现呢?”

“那我们就再次回到这里相聚。”水酉马上开口,天葵听后也点点头。

刘伶听后就马上摇头:“不行,这里四处景致都一样,就这眼前的凉亭也像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你们看看,有什么不同么?要是万一大家走失了那该怎么办?”

天葵听后似有所思,而水酉和韦乔也觉得他说的有理,看看面前凉亭上的青色栏杆和青帐纬纱顿时也都犯难了起来。

半晌之后天葵像是想到了什么,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拔出那把四方刃来走到了青帐前,接着伸出了一根食指,在三人惊讶目光中用那把匕首将食指划破,在青帐上留下了三滴血来,鲜活的像是三朵开起的小红花,乍一看很是显眼。与此同时,那把匕首上流下了天葵的鲜血,顿时有了些颤动,甚至发出了几声沉吟。

“这样就行了。”天葵微笑着看了三人一眼后就吮了下那根手指,手指上的伤痕不一会就消失了。

“这样,我们就在附近找找,一有发现就知会大家一声,到时候听到喊声大家就马上赶过去。如果还是没有什么发现,那就再回到这里,再作打算。记住,一定要小心,别走远。”天葵说完就径自循着那跳回廊往前摸去了。

刘伶见后也就顺着亭台的另一侧慢慢的走了过去,而水酉则拉着韦乔,两人顺着面前的青石铺阶走了上去。

一路探了过去依然没有任何发现,这地方完全像个迷宫似的,甚至就连这庭阶上的石头和四周楼阁前的阁子形状也都是一样的,水酉看了半晌也没有什么发现,就在这时,身旁的韦乔惊喜的拉了拉他的手,水酉回头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了过去,就见着了在青色石阶里的一座凉亭处多出了一个石桌,两人欣喜的走上前仔细一看:这青石桌下面搁着四个石凳,旁边的花草还是老样子,不过这石桌却是一路走来在所有见过的亭子里都不曾发现的,而且石桌上还有一盆盆栽,看样子像是桂花……

“终于找到了!”韦乔高兴望了水酉一眼,满脸的兴奋,水酉见后也高兴的点点头,冲不远处高喊了几声。

谁想就在这时,韦乔望着那些开的正艳的桂花像是习惯性伸出了手去,等水酉回过头来一看马上惊喊了一声:“别动它!”但这时已经来不及了,韦乔在触摸到花瓣的那一刻,两人在石桌前都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一瞬间之后,就到了另一个幻境里,而天葵和刘伶听到喊声高兴的赶过来后,就发现已经没了两人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韦乔才清醒了过来,可等她睁开眼之后就发现四周完全没有任何光亮,甚至就连方向也辨不清楚。韦乔这个时候才隐隐的回想起之前的情景,匆忙的站了起来望着四周呼喊着“醉生!”,可这四处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韦乔心中一紧,声音哽塞了下来,步履蹒跚的往四处摸索开来……

这时候水酉已经在睡了过去,而在梦中,他却来到了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这里头顶上是灰色的云气缭绕,下面又是万丈深渊,一片模糊的什么都看不见。等水酉反应过来时马上就慌了神,但走了几步就感觉到在这里脚像是在半空中却还能行路自如,而头顶上的灰云隐隐的传出了一声声沉闷的声响,不是打雷,却听得真切,像是鼾声,又看不见任何人。

就在水酉诧异的时候突然听阿道了一阵呼唤声:“孩子,过来吧;孩子,过来吧!……”

水酉突然一惊,但细细一听就像是从东方传过来的声音,于是就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四周白雾缭绕那声音却像是一种莫大的磁力在吸引着他,等到他“腾云驾雾”恍恍惚惚的停下脚步的时候,就突然感到眼前豁然一亮,白光大显之际举头一看就见着了一座殿堂,这座殿前的梁碑上面写着三个血红的大字:天外天。

“天外天……?”水酉口中喃喃的读了出来,这时就看见殿堂之内有一道长虹闪了出来,从殿堂内直铺到了他的面前,像是一座七彩长桥,可这桥也确实绝无仅有的。

起初水酉也马上被惊得倒退了几步,谁想这长虹却像是有灵性一般的跟了上前,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水酉试探着伸出一只脚上前踩了踩就感到像是在平地上那般的踏实,高兴的叫了起来。

就在这时从殿堂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孩子,快进来吧!”

水酉听后就大踏步的上了长虹,谁知他双脚刚一挨着那长虹,那长虹就已经挽住了他的双脚将他整个人托了起来,飞快了望殿堂去了。

耳边有阵阵清风飚过,水酉回头以往桥下就是万丈深渊,顿时惊喊了起来:“妈呀,你慢点……”

可那道长虹完全不理会他的意思,知道送他到了殿堂前时,那长虹才将他放下,之后便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水酉惊魂初定之下就看见殿堂里有一跟白色丝线穿过头顶,一时好奇就拽了下来,拿在手里赏玩了起来。可是没发觉这丝线越聚越多,不一会就绕了他的全身,将他裹成了一个粽子,水酉正惊喊着,突然感到全身一轻,等喘过气来后就发现自己已经进到了这殿堂之内了,殿堂里有一张简榻---说是卧榻可完全不像是卧榻,因为那就是一朵白云在房间里,而白云旁边甚至还有一鼎熏香在往外冒着银白色的烟,可这烟却一直不断,甚至就算清风入内也不会消散,像是一条丝线自己传出殿外去了。水酉一见顿时来了兴致,伸手上前摸摸那片在房间里的白云,像是一团棉铺的感觉,软软的。水酉顿时就明白了这朵云彩原来就是一张床,随即便来了兴致,懒懒的往上面躺了上去,谁想他完全坐空,重重的摔到了那片云彩的下面。

“嘿嘿!……”突然传过来一阵轻笑声,水酉摸着有些疼痛的屁股站了起来,就看见了这殿堂正中有一个蒲团,那蒲团上面却没有人,而这蒲团一侧则立着一个童子,正在闭目养神,可能样子像是睡着了,可方才这笑声又是从哪来的啊……?

水酉疑惑的抬起头来,就马上发觉这里并非完全是白色的那般单调。举目一望从殿前到殿后整个殿堂的顶上完全被各种颜色渲染,而这上面的景致看上去就是一幅“劳作图”,这里面的人:有在空中抡大斧的;有在山间望着太阳狂奔的;有举着石头捏泥人的;有带着一帮衣不蔽体的人犁地的;有在田野里吃草的;有举着把大弓射空的;有拿着根棒子在水边摸鱼的……还有一个,手里拿着一根鞭子,手上捧着一张像是文书之类的毛皮,严肃的对着好大一群人说话的。

“这人也太狠了,他们那么辛苦不赏也就罢了,干嘛还拿根鞭子抽人家啊……”

水酉看不下去了终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不可造次!”一阵洪音醍醐灌顶一般的传了过来,震得他耳朵生疼,等他惊转过头来之后就发现之前那个空空如也的蒲团上已经端坐着一个老道了:阔面如玉,银须垂胸,穿着一身包色道袍,手握一柄白色拂尘,甚至连鞋子都洁净的看不见一丝纤尘,要不是微微睁开的瞳孔幽黑发亮的话,在这四周全是白色的光景里几乎要将他忽略掉了。

“你是……?”水酉正疑惑的问了一声就看见那个旁立的童子已经盯着他轻喝了起来:“放肆,这是老祖,尔等凡夫俗子,还不快上前参拜?!”

水酉听后一怔,谁想那老道却微微的一摆手:“罢了!孩子,你上前来。”

水酉听后正在迟疑,就听见老道微笑了一声:“呵呵,既然你不愿意上来,那我就跟你直说了……你可知你刚才骂的那个人是什么人?”

水酉听后马上回头再看了那幅画一眼,盯着那个人半晌也没看出什么苗头来,于是只能转过身来冲着那老道摇了摇头:“不认识,没见过。”

“呵呵,你当然没见过他,因为按你们人世的算法来说,他是距今三千年前的一个人,叫姜子牙。”老道微微一笑。

“啊?!你是说……他就是姜子牙?!”水酉听后马上睁大了眼睛---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无论男女老幼都知道他,而且他在人们的心中那就是神一般的人物,可听这老道的口气好像根本不拿他当回事儿……

老道见水酉吃惊的样子就缓缓的点点头:“说起来,今日你能在这里与我相见,也算和他有些关系的……”

水酉听后马上就迷糊的望着他,老道一见就点头解释了起来:“在很久以前,盘古大神开天之后,我就已经存在了。后来又收了三个徒弟:大弟子秉性敦厚谦诚,最有灵性。之后坐镇“玄都”,也就是被你们人间奉为“人教”教主的:太上老君;这二弟子秉性耿直,而且富有谋略,后来就被你们称之为:元始天尊,他掌管了阐教;而我那掌管着“劫教”的三徒弟却是这三人之中天资最高的,几乎尽得我的真传。可惜他野性难驯,常有逆天之举,后来又听信谣言引发了“阐劫大战”后来我不得不亲自出手将他封印,好让姜子牙顺利封神。”

水酉听后马上惊得说不出话来,半天之后才开口问了一句:“但不知道长的这位三弟子是……?”

“这不重要。”那老道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画中的姜子牙就冲水酉叹息了一声:“你是有神缘的人,比起他当年来说要幸运的多,因为他当年也就在封神之前与我见过一面……而今天你能在这里与我相见,恐怕也是天意吧!既然是这样,那么这次三界的安危就全靠你了!”

水酉听后马上傻了眼,老道见后就闭上眼睛说:“天道之中,三千年为一次转始。而这次天道转始之前,能酿出祭天神酒的两个人都已解元。如果到了祭天那天这神酒还没酿出来,那三界之内恐怕就要掀起当年的那场浩劫了,而能阻止这场浩劫的人,恐怕是非你莫属了。”

水酉听后马上笑着说:“道长说笑了,我平时是喜欢酒,可那是喜欢喝酒,而对于酿酒,我是一窍不通啊!…….哦,对了,不如您去找我们一起的那个人,他是专门酿酒的神仙,这事让他办一准没问题的!”

“呵呵,你说的是酒星刘伶吧?他虽然是酒星可还不能酿出神酒来,这事我眼观三界之中除了你没人能办成。”老道缕缕银须轻轻的说了一句。

水酉听后一愣,等回过神来之后马上开口问那老道:“道长,这事我看没那么重要吧?况且你们神仙都办不了的事情我一个凡人有什么用?”

“不,这事很重要。而且你也算是有神缘的人,而今不会酿酒,只是缺少一场际遇,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了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怎样才能酿出祭天的神酒来……也罢,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老道说话间目光就落在了那副画上:“当年姜子牙曾求拜师于昆仑,可我那二弟子发现他没有仙缘就拒绝收留,谁想他在玉虚宫前立雪七七四十九日不饮不食却没有死去,反而在梦中参透天机,得知了天命。之后我那二弟子也终于将他收留,在昆仑山学法四十年后出山,辅佐周王讨灭了殷商,平定天下后立了封神榜。他虽是凡人却手握打神鞭,神鬼敬服,名扬后世。这就是人为了!”

水酉听后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明白了过来。而这时老道这时也终于睁开眼来看了水酉一眼,之后便传出一阵洪音:“你须记得:谋事在天,成事在人。”

等水酉缓过神来再看一眼时,那蒲团上依旧是空空如也,而旁立着的那个童子也已经不见了踪影,回身一望,本来的殿堂登时就变的漆黑一片,而水酉在恐慌中渐渐的醒了过来。

“醉生,醉生?!”韦乔终于找到了水酉,将他扶起要了半晌也没见他答话。心中顿时焦急了起来,要不是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和呼吸,韦乔就要绝望了。

水酉微微的睁开眼来,就发觉眼前一片漆黑。马上就听见了韦乔的声音,这种声音让他在一片漆黑中像是看到了一线曙光,那种感觉就像春日的阳光一般温暖。

“韦乔,我刚睡着了。”水酉轻轻的说出了一句。

韦乔听后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回过神来之后就马上笑着说:“呵呵,你终于醒了,刚才叫你半天都没反应,我还以为你死了,吓死我了都快……”

“呵呵,放心吧,我还有重任在身,不会这么快就死的。”水酉说。

韦乔听后鉴定的点了点头,尽管水酉看不到,但她还是开口了:“都怪我,一见到漂亮的花儿就爱不释手,这下可好了,害的你也…….”没等她说完就被水酉打断:“没什么,我们一定能从这鬼地方出去的,相信我!”

“嗯!”韦乔重重的点了点头。而这时就听见了一阵轻笑声:“哼哼,看不出你们还真是甜蜜的一对,不过马上就该去地府相见了吧……”

水酉听后马上就拉起了韦乔,冲着四周喊到:“可笑,你这冷血的妖怪又怎么会明白人世中的感情,不过话说回来,你自己难道就没有喜欢的人么?即便没有,那亲人总该有吧?!”

醉生的这句话说的韦乔心中一紧,脸上也似乎有些发烫了。可这是那女人却开始喃喃的自语了起来:“亲人,亲人……”

就在她念叨的时候水酉就嗅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香味,这香味太熟悉了,苦苦思索之下顿时眼睛一亮:不就是刚才那盆桂花的味道么?接着抬头一看,就突然发现了她身后闪出了一道光亮,水酉一个激灵之下马上就想到了什么。拉过身边的韦乔尽力把她往那道光线里推了过去。

女人被撞的倒退了几步,而韦乔则如水酉所想的那样顿时消失在了这漆黑的幻境之中。天葵和刘伶正在石桌前发愁时,就看见韦乔突然出现,赶上去之后细细一问就知道了原因,天葵望着韦乔再细细一闻就马上想到了什么,等再看一眼石桌上的那盆桂花之后顿时就明白了水酉的意思。

而这时水酉就有些麻烦了,女人回过神来之后就狠狠的盯着他:“没想到你这小子诡计多端却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刚才的“睡杀梦境”你竟然侥幸躲过了。好,那我就让你尝尝我这“炼狱真境“的厉害,准备受死吧!”

女人说完就消失在黑夜之中,而谁有则四处摸索也没有发现任何光线。等他感到有些不对劲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烫的嚎叫了起来---四周全是飘红的火焰,扑打躲避都不管事,他甚至躺在地上打滚也不能减轻丝毫的疼痛。于是四处狂奔,可四面全是灼烧的火焰,这境地之中就像是一个火盆,而他就是那只掉进火盆的蚂蚁,能躲到哪去呢?”

水酉哀号着感受着皮肤被灼烧的痛楚,一阵冷汗之后马上就回忆到了之前的那个梦境,想象老道的样子,马上就坚定了一点:这,全是幻境!于是索性盘腿坐在了地上,任凭火焰炙烤也紧咬着牙关不动不摇,只是牙齿咯咯的作响着。

女人在暗中看了一阵之后就大怒了起来,之后火焰褪去,水酉正在庆幸,没想到飘雪又来了,不一会而自己呼出的气已经能看见了,而且半晌之后他已经被冻成了一个红色的雪人,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之前灼烧的伤口在急剧的冷却下迸裂,鲜血染红了全身。

女人此时才显身出来,望着面前的雪人正要发笑,没想到那雪人却突然颤抖了一下,水酉抖动了身上的落雪之后还冲她微微一笑:“你这场雪来的及时呀,刚才可差点把我烫死了!”

女人惊奇的上前细细一看,就发现他身上的那个酒葫芦已经空了,轻轻一嗅,就闻到了一阵浓浓的酒味。

“你!……”女人勃然大怒,挥手之间将其他的幻境让水酉一一尝了个遍:“无气静境”中四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的时候,水酉却将嘴对着酒葫芦口吹了半天;“千钧镇境”时空中有个无形的压力压迫下来,像是一块大石头快要将水酉压扁的时候,他却将头伸了出去大口的喘气;“万有色境”中形形**的吸引世人的景象都浮现在他的面前,这次有些麻烦,水酉及时闭上眼睛也能看见,一时天旋地转就在他将要被迷惑的时候,水酉却乘着他的最后一点意念抄起葫芦将自己砸晕了过去。

女人诸般手段在他身上都没有起到效果,顿时怒不可竭的冲了上去,伸手就要揪下他的脑袋。

说时迟那时快,四周突然一片敞亮,天葵在危难之际终于拔刃出手,从她身后刺穿过去,挡到了水酉的面前替水酉挨了重重的一下,女人的一抓抓破了他胸前的一片衣服,而这时女人也已经奄奄一息。

可让人奇怪的是她盯着天葵的胸前却突然两眼露出了明亮的光泽,眼中露出的明光早已照遍了天葵的全身,让他化回了原来的样子。接着就听见那女人轻轻的呼喊出了一句:“三弟!”之后就倒了下去。

天葵听后马上一惊,等扑上前扶住他的时候才从她垂下的手臂上看到了那个月桂叶子的暗痕,天葵愣愣的拂袖之间,女人早已化回了原形,原来是一个青衣的男子,而这个人的长相,和天葵简直是一模一样。

“大哥?!大哥!……怎么会是你,怎么会……?!”天葵的哭喊声已经惊醒了水酉,等三人都凑上去的时候,才看见了一个青衣男子正躺在天葵的怀中,天葵泪水横流,不想这一出手之后,留下了一生的悲伤。

“呵呵,三弟,要,要不是那标记,我也不知道原来是你……你走了之后,我去寻你,之后二弟也离开了月宫。我寻不着你们俩,才......原谅大哥,大哥最后也是万般无奈,才入的劫教……”男子说完就全身发光,接着身形渐渐消失,留下一道七彩的精光,环绕着天葵一阵之后,终于飘散开来,消失了。

“大哥!……”天葵顿时哭喊的撕心裂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韦乔这时问起了刘伶,刘伶才开口说:原来这个青衣男子就是:鼓---天葵的大哥。

俩人听后都默然了下去,让天葵哭诉了好一会之后刘伶才上前劝劝他,四周也开始渐渐显形,在一堵墙之后,有一口荒井,而四人正站在荒井旁边。

“走吧,天葵!”刘伶见后只能上前拉起他,而这时天葵的眼神已经便的灼烈,突然仰天长啸了一声:“通天教主,我要杀了你!!”

三人听后惊得无语,都不忍再看天葵的悲痛,转过了脸去。而这一转之后,韦乔却已经哭喊了起来。

“爹爹,爹爹!”韦乔一路惊慌的赶了上去,水酉一见也马上追了上去,就看见在一间破损不堪的屋檐下靠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正是韦骏南。

“韦大侠!”水酉慌忙凑了上去,伸手一探脉搏微弱,再环顾四处,这像是经过了一场大战的样子。

“爹爹,告诉女儿,是谁害了你?!爹爹,爹爹!”韦乔哭着摇了摇他的手。

韦骏南听到呼唤后双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了一丝意识。缓缓的睁开眼之后就看见了韦乔和水酉。

韦乔望着韦骏南只是哭泣,而水酉则马上拉起了她,自己则背着韦骏南往回跑,韦乔惊慌之下,紧紧的跟着,而刘伶也拉着天葵赶回陆府,一路之下,几家泪水都已经被风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