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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途 第一章 白莲 下

“酒缘自水,以水生白莲,酉时出世,浮于尘世,可以得酒,可醉天颜。”刘伶的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烈日的酷暑使他的步子放缓了下来。

天葵从身后赶了上来,看着刘伶将身上的那个大葫芦解下来无力的摇了摇,看样子是没酒了。天葵暗笑一声后就从身后解下了一个酒袋子,从那个袋子里掏出了一个葫芦,望着刘伶递了过去。

刘伶见后愣了下神就马上喜笑颜开的接了过来,扭开了葫芦嘴仰头便喝,但一等入口之后刘伶马上呆住了:“呃...天葵,你这是什么酒?”

“好酒。”天葵冲他一笑。

刘伶听后就不再多说,继续喝了起来。可尝着尝着就发觉这酒不但味道清淡,而且连曲味都闻不到了。

“不对,你这酒从哪来的,怎么好像没味儿......?”刘伶投过来了一束狐疑的目光。

天葵没有多说,只是笑着将手一指,刘伶顺着他值得方向一眼看过去,就见着了身旁路边的一湾溪流,这块地方刚好是入山的路口,溪水从山里流出来,静静的流淌开了。比起一路风尘来说,这里的空气总算是清爽宜人的。只是刘伶望了半天也没有见到哪有什么卖酒的地方。

天葵望着刘伶不解的眼神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刚才喝的是山里的泉水,不是酒。”

刘伶听后就一愣,接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嘿,喝了这么多年的美酒了,这次你的水还真把我给蒙住了!”

天葵听后就望着他说:“谁让你是大名鼎鼎的酗酒星呢?这要是一般人,一口就尝出来了,可到了你嘴里愣是半天尝不出个味儿来......”天葵说完从他手中拿过了那个葫芦自己也喝了起来,脸上的笑意不减。

刘伶听后一时无语,心中想到的却是自从他做了神仙之后,每天也只是以酒为伴,直到今天才发觉自己已经堕入酒界了,甚至连水都分不出来了。想必将来某天喝着喝着就连酒也尝不出了吧......那时候,或者自己就会解元了。在人世里这东西陪了他一生,而且死后自己还是离不开它,看来这是他这辈子能交到的最懂他心的朋友了。想着想着就舒心一叹,站了起来。

天葵一见就望着他问:“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快上路吧!”刘伶说完就举步往前去了。天葵一见就漠然的看了他一眼说:“我们是神仙,何必要走着去呢,要是乘云,一壶酒的功夫就到了嘛!”

刘伶听后一顿,转过头来盯着他说:“这次的酒劫因天而生,所以要找到这个能酿出神酒的人的话,首先要有足够的诚意;还有就是我们虽然是神仙,可这里是人间,我们驾着云头往前飞总会被凡人误会成妖怪的。”

“哦!”天葵听后不再多说,点点头就跟了上去。

原野上一片秋收的景象,自从过了平江城后他俩就一直在赶路,两旁的风景一掠而过,秋意盎然的时刻最有味道的当属稻田了,那汇总稻香随着清风飘进了路人的鼻孔中,让人感到浑身的舒服,甚至就连眼前的路也似乎明晰了很多,香气始终在周身随行,绵延一路,飘散千里。天葵第一次见到这种忙碌的景象,看着农人在水田中割稻。脊背对着苍天,汗水滴在了田地里,一排排的稻子就这样被一截截的斩断,堆在旁边的稻穗已经成了小山。相比之下,神仙的日子确实逍遥了很多,每日在月宫吸纳精光仙露,修得不死元神,这样即使一纪之后肉身衰老,也可以去鬼界找到合适的年轻肉身换得重生。

刘伶走走变听不到身后的声音,转过头去一看天葵的脚步慢腾腾的再往前挪着,一时来了气,就破口而出:“快点,太阳下山前就能到了!”

“哦,好的,坐风楼,我来了!”天葵回过神来望了刘伶一眼马上打起了精神,两人比肩而行,白日西斜,身后的尘埃已经落定。

等到黄昏时分,两人已经赶到了“坐风楼”前,刘伶笑呵呵的往前走去,留下了一脸呆样的天葵。

“酗酒星,这就是你说的“坐风楼”?!”天葵望着一个亭子般的建筑一时傻了眼,里面一览无余,除了几个歇脚的人之外再也看不见什么了,天葵满心以为连日赶路今夜总算可以安睡一晚,谁想就见到了这样一个四面张风的凉亭!

“呵呵,快进来吧!”刘伶笑着冲他说。

而天葵此刻的表情就像能活吞了刘伶一样:“酗酒星,你开什么玩笑?!这就是你说的什么“坐风楼”吗?!”

“啊,其实我说的是...”不等他说完就听见亭子里有一个锦袍绣缎的中年人站了起来,冲着天葵笑着说:“这位俊郎,你是不知道,这个亭子本来是就是这南来北往的客人经此地时必来歇脚的地方,而且有时候大伙还能凑在一起拼上一桌什么的,酒尽而散,来年再遇见时就是朋友了,而且在这里,我还真是结交了好几个老朋友。”

天葵听后就瞥了那个人说:“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要同桌共饮一杯了?”

那个人听后马上愣住,看了天葵一眼后就哈哈大笑,并不再说话了。

天葵一见马上有些暗怒,但还是不动声色的说了句:“你笑什么?”

“呵呵,我是笑这位俊朗孤陋寡闻,实不相瞒,若是我想在此喝酒的话,恐怕传出去会失礼的。”那个人扬起头说。

刘伶在一旁看了半晌终于插话问道:“哦?未请教你是......?”

“陆道源。”那人缓缓的说湾就回头看了一眼同坐的几个人已经站了起来,这人的气势足是压倒了众人,只是却没有压倒刘伶和天葵。

天葵和刘伶相互看了一眼后就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过。而这时陆道源身后的人则笑着对他俩说:“你不是开玩笑吧?!静远秀的名字你们都没听过?!”

刘伶一见则大笑了起来:“那你们可曾听过刘伶这个名字?!”

“哦,你是说那个酒疯子是吧?”其中有人笑着说,天葵一时怒气冲冠的赶了上来,刘伶见后马上拦住:“他们是凡人,怎么能受得住你的仙力?无心之语,何苦计较。”

天葵听后便冷静了下来,自己寻了一处坐了。这时的陆道源则笑着上前赔话:“刚才是我的朋友酒后失言,请两位莫怪。”

“你不是说不在这里喝酒么?”天葵马上追问他。

陆道源听后微笑着说:“两位不知,我的家中有好酒,昨天和他们共饮了一坛,足以醉三日了!”

“哦?!”刘伶马上来了兴致:“人间竟有这种美酒?”

“是啊,在敝府后面有一块灵地,曾经挖出过一包千年莲子,之后我便命家人在院中挖出一个荷塘,将莲子种在了荷塘里,没想到后来真的长成,开出了满塘的莲花,甚至还有一朵七彩光晕的白莲,之后我的家业越做越大,有相者经过替我看过一眼后就说:‘你家的这朵白莲有七彩风荷之姿,贵府日后必将出大贵之人,莲花不衰,府第长兴。’于是我就将其他的白莲入酒,陈酿三百坛。而我自己自此也常年奔波四处行商,而这个“坐风楼”就是我当年行商经过时必来歇脚的地方,到现在总算让府第兴盛了起来。”陆道源说话间脸上已经露出了希望的神色。

刘伶默默地听完了他的话之后就笑着说:“江左陆家,富甲天下。然而世人只谓其富,却鲜有人知创业之难啊!今日听兄一言,受益匪浅。”

陆道源听后马上愣住,原以为这两人真是远地客商,不认识自己才敢说出那番话来,却没有想到刘伶早就已经对他知根知底了。

陆道源沉默了一阵后就望着刘伶说:“但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哦,我是刘伶,他是我故友之子。”刘伶简单的说。

陆道源听后便笑着说:“俊郎该不会真是那个刘伶吧?!”

“呵呵,你说呢?”刘伶笑着把问题推了回去,陆道源倒也爽快,不再多问,只是心中疑惑的端详起了眼前的俩人,刘伶骨相精奇而且背着一个罕见的大葫芦,一身白衣映在眼前给他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而旁边默默无语的天葵皮肤白净的像个女子一样,这样至少说明他不是行商之人,而且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煞气,虽然隐匿但对于阅人无数的陆道源来说却是无处可藏。

“呵呵,老兄,闻名不如见面,今日有在此相见,也算是缘分,何须言名知讳呢?”刘伶笑着对陆道源说。

陆道源商人出身,本就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但一辈子精细下来最后难免也会感到身心疲惫,遇见如此豪爽的人心中不免默许。于是就坐在凉亭里开始攀谈了起来。

三人聊的乐不思蜀的时候,突然听见旁边有一个人插了一句:“老爷,我们该启程回去了。”

陆道源与刘伶一见如故,与他长谈一阵后更是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只是感觉这人有些疯癫,每每说到紧要处他便悠然一笑,一句带过,让人有种兴致难收的感觉。而此时听见旁边那人的话,便缓缓的说:“嗯,你们去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启程。”

那人马上点头走出了凉亭,对着路边的密林里打了个口哨,就听见渐渐的有车马声从林中传来,仔细一瞧,一个跨过数亩田径的车队已经从林子里赶上路来。

天葵一见马上不解的问:“你的车队为什么会林子里?”

“哦,这是管家的意思。”陆道源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人---正是刚才打口哨的那个中年人。接着就听见陆道源补充说:“他说最近义军四起,而且有山贼出没,只恐被那些强盗盯上,所以就出此下策。”

刘伶听后马上望着那人看了过去:面相雍容,身着紫锦,头戴玄巾。举首投足之间气派非凡,而且目光深沉,面容平静。刘伶见后不觉称奇:“你这个管家很有才干啊!”

陆道源笑着说:“是啊,他的确是个行商之才,自从来我府中跟我求教商道以来,一直兢兢业业,而且近年来我身体不怎么好,府中的一些生意多亏了他帮我打理......”

刘伶听后便微微一笑,这时就看见那个管家已经走了上来说:“老爷,该启程了。”

“呵呵,来,沈富,和两位话别。”陆道源笑着对他说。

沈富赶上前来冲两人拱手说:“二位,告辞了!”

刘伶也微笑着还礼,只有天葵冲他点了点头,不做声响。

只看着这长龙一般的车队缓缓的从他俩跟前离开走远之后,天葵终于按捺不住的冲上前来问刘伶:“酗酒星,白莲已经找到了,而且你和那个陆老爷也聊的很投机,干嘛不和他一起回去看个究竟呢?”

“呵呵,你没听人说这里有山贼出没么?他是个商人啊,就算我们聊得投机终究也还是半路相识,如果跟他回去他未必会答应的...”刘伶慢悠悠的说。

天葵一听马上不乐意了:“什么,我们又不是山贼,我们是神仙啊?!干嘛畏首畏尾的,他难道会把我们当成贼人吗?”

“唉,这也很难说了,不过我倒是听过一句话。”刘伶望着前方快要消失的车影说。

天葵睁大眼睛望着他,一脸的迷糊。

这时就听见刘伶从嘴角挤出了四个字来:“无奸不商。”

天葵有种快晕倒的感觉,怒气之下竟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而这时刘伶却马上说:“走吧,跟着他们,我们会找到那个人的。”

“啊?你刚才不是说那个陆老爷会起疑心么,怎么这会又要跟着他啊?”天葵无奈的问了句。

刘伶望着夕阳的大半个身子已经藏在了山背后,终于开口说:“他们这么大的一个商队想不被山贼盯上都难啊!...我是说跟上,意思就是暗中盯着他们。等到他们遇到山贼时就明白我们的好了......”

天葵听后一时气竭,看着刘伶已经走出十步之外心中也无奈的赞成了他的想法,可嘴上却忿忿的说:“你就只有一个地方好---爱折腾!”

这一路上天葵再也没有对刘伶说过话,甚至心中有些憋屈:一直以来都是陪着他像两只苍蝇四处撞墙,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时刘伶却变的保守了起来,这样子恐怕等他们见到那个人时已经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不过事实还是证明了这个在他眼中的“疯子”有时运气还不错:果真就像他料想的那样,等过了山口之后天色议案下来就看见山上火把漫山赶了下来,明晃晃的长刀趁着月色发出幽蓝的光,喊声震的马匹开始却步,山林里被风刮的呼呼的声音像是有种剔骨的味道,火舌由远而近,照在商人们的脸上映出了血一样的红。

“来者何人?!”有一个声音从马上前传了过去,就听见头顶上的答话:“爷爷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识相的把货留下,跪在地上给我们磕三个响头,就饶了你们的狗命,否则,一个不留!”说话的人相貌看不清楚,却听得出嗓门很大,震摄人心,给人一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感觉。

陆道源虽然阅人无数,但毕竟只是个商人,哪见过这种场面,马上告饶说:“各位无非为了求财,只要不伤及我等姓名,这些货物你们拿去便是。”

“好,爽快!听你这么说,爷爷我倒是对你有些赏识了。你们也不用磕头了,只是这人命可保,钱财就归我!”那汉子说完就把手一挥,一批几十人的小喽啰全部下来,将车马迁走。

一场虚惊之后众人都瘫了下来,坐在地上歇气时才发现后被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四下抱怨声不停,出了这世道,抱怨又有什么用呢?

刘伶盯着眼前的一切看了半天之后,终于转过头来对天葵说:“这下该我们出手了。”

天葵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为他又发疯了,想折腾大家,索性侧过脸去不搭理他,随想刘伶一见马上拽着他的手赶了上去。

“哦?陆老爷,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刘伶明知故问的睁大了眼睛。

陆道源见后也无话可说,只能长叹一声。就听见旁边的沈富已经开口了:“方才我们被山贼劫去了货物。”

”唉!别说了,只要大家性命无忧就好,这些损失以后还能赚回来。”陆道源马上止住了沈富的话。

刘伶怪异的看了一眼陆道源:商人本该是唯利是图的,可到他这看起来并不完全是那么回事了。

于是刘伶马上上前说:“陆老爷,如果不嫌弃,我俩去帮你把货要回来!”

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陆道源也不是不想要货,只是和它比起来,性命还是更重要些,眼下听见有人要为自己铤而走险,心中已经有些感激:“兄台仗义。只是这山贼巢穴尚且不知,又怎么能把货要回来呢?”

“呵呵,这个你放心,我身边的这位平日四处云游,人脉广阔。而且这里的山贼头领和他也有一面之缘...”刘伶说除了一句醉话马上引起了陆道源的警惕:“什么,你说他和强盗头领认识?”

“哦!...不是...”刘伶听后马上改口,而在一旁的天葵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又说醉话了!”

这时就听见一旁的沈富突然走上前来说:“老爷,他们如果和强盗是同党,那么方才目的已经达到,干嘛还要回来帮我们要回货物呢?”

刘伶听后马上赞赏的望了沈富一眼,随后就点头称是。陆道源一听细想也对,于是马上赔礼。刘伶则笑着说:“没什么,你们就在此等候,我俩去去就来。”

陆道源告谢之时就听见旁边沈富开口说:“不如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刘伶和天葵相视一眼后便笑着点头,三人一同离开,望着强盗之前逃逸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沈富跟着俩人赶上了半山,之后就看见刘伶听了下来往前伸伸鼻子,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之后马上就确定了山贼巢穴的方位,而这时月色已经微亮了起来,在沈富的眼中,刘伶就是一个怪人。

可令他始料不及的是跟着刘伶引的路三人一直上前,越过山谷里的水溪和树林,终于见到了一处光亮,接着就看见了一个山洞,山洞里时时传来了把酒言欢的声音。

“就是这了,沈富,你在门口等我,我们俩进去就行了,你只要在洞口等着带着车队下去就好。”刘伶说完就和天葵走了进去,沈富想说什么已经没用了,于是只好在洞前望风。

天葵像是憋了很久,现在冷着脸盯着刘伶问:“我怎么会认识他们的头领,那些都是恶人,你说说这货怎么拿的出来,难不成明抢吗?!”

刘伶听后就马上堵住了他的嘴:“小点声,我有办法的,等会你看着就好了,必要时候出来吓吓他们,货一定能到手。”

天葵也只能默默的点点头,这时就看见刘伶从身后的葫芦里取出两粒金丹来,将其中一粒自己服下,接着又将另一粒交给天葵,让他服下。天葵照着他说的做了,马上就发现了:原来这是老君的“避影丹”!吃了之后凡人是看不见他们的,于是两人趁机进了山洞。

果然,在山洞里见到了成堆的宝箱,在正前方有一个大大的石凳,上面刻着一只猛虎的图案,凳子上铺着一只白虎皮,脚下踩着红毯,四周又陈列着各样的珍奇古玩,而且在两边的雕花檀木桌子上,放着玲珑剔透的翡翠杯,甚至这山洞里还有十几名女子,看样子是被强抓上山来的,甚至有几个还在抹着眼泪。坐在虎皮石凳上的自然就是刚才的那个说话的头领,声如洪钟,四下皆闻。和刘伶想象中的差不多,只一看他的脸就让人觉得敬畏,眉毛像剑锋一样寒冷,黑色的胡须映满了两腮,眼神中透着一种霸气,刘伶见后不禁一叹:“真是可惜!”

“谁?!”那头领盯着眼下醉倒一片的喽啰顿时一愣,他听到了刚才的那句话。

刘伶一见马上就说:“我乃将星下凡,遇见你算是缘分,又见你有雄姿,他日必能统帅三军!”

“啊?!......谁,谁在说话?!”那头领惊讶的顾盼四处,就看见喽啰们早已经醉倒,鼾声四起,可是他自己却没有醉,甚至很清楚的听到了刚才那句话。

“你本该有一番大作为的,为何占山为王要做强盗呢?!”刘伶说。

这下那头领已经惊的从石凳上站了起来,马上跪下望着四处叩头:“各位冤魂野鬼,我也是为生计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你们死时我都给你们烧过纸钱的,别来找我了。”

刘伶听后马上就说:“那就是说你悔改了?”

那头领一听马上愣住,望着四下不住的点头:“嗯,没错,我已经好久没杀人了。”

刘伶听后马上怔住:“什么?你还想杀人?!”

“啊,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已经不再杀人了!”那头领马上解释说。

刘伶听后冷笑一声,只是他不知道这笑声在那个头领听来和鬼魂没什么两样:“那你还在劫人钱财了?!”

头领一听马上想推辞,可转眼一想到‘鬼神不可欺’之后马上点头告饶了起来:“是,只是混口饭吃,不然就得饿死啊!您大人有大量,别来找我了,我会多给你烧些纸钱的......”

刘伶听后暗笑一声便说:“那你就是肯将刚才从山下劫离开的货物归还给人家了?”

“啊?呃...是,是!我马上就叫小的给送回去!”那头领顿时吓的一头冷汗,而这时再叫几声,却没人答话,看样子大家都“睡着了”。

刘伶这时终于和天葵显形,那头领一见吓的魂飞魄散,等镇定片刻之后才盯着他俩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就是刚才和你说话的人啊。”刘伶悠然的望着他说。

那头领一听马上怒气冲冲的盯着他俩说:“你们刚才用的是什么妖法?”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刚才已经答应了把刚才劫回来的货物送还给回去的。”天葵冷冷的说。

那头领听后便大笑了起来:“哈哈哈!笑话,你们若是鬼我倒真有些怕,不过现在看来大家都是有影子的,我常遇春还没有怕过什么人!”

刘伶听后就马上冷下脸说:“你不能出尔反尔,而且我确定你会后悔的。”

常遇春听后马上愣住,从这个一身神仙般的打扮来看这俩人看样子都不简单,而且刚才又有那么一出,所以他也不能不防。

常遇春想想就说:“好,既然你们俩是高人,那么刚才你们骗了我,我现在骗你们大家就算扯平了,不过要想拿回那批货,就要看你们有没有真本事了......小的们,还不动手?!”

话音刚落就俩人就看见周围了小喽啰全部都站了起来,拔刀在手望着他们狞笑着缓缓走上前来。等到十几把刀冲着两人砍下去之后,常遇春已经大笑了起来。但再看一眼后就发现已经没了俩人的身影,众人惊奇的时候就听见下面有人惊喊了一声,只见那俩人完好无缺的已经站在了他的两旁。

“啊?!...”常遇春一时惊的手足无措,而刘伶则悠闲的盯着他说:“你要不要再砍一刀试试?”

常遇春以为遇见了武林高手,终于低下头去,但随手搬起坐下的那个几百斤的石凳冲着刘伶砸了下去,可只见到一阵青烟之后,就没了身影。

常遇春转眼一看,刘伶竟然已经到了自己的另一侧,和天葵站在一起了。

常遇春知道自己拿他没辙,终于叹了口气说:“好,我不知道你们是用了什么妖法,不过要在我这里拿走货一定要有个规矩,你们不答应,杀光在站的所有人才能把货带走,如果答应了,那咱们再说!”

天葵这会就想上去抓着那个常遇春狠揍一顿,可刘伶还是挥手拦下了他:“什么规矩,你说。”

“就是和我比试一场,只要你赢了,货拿走,如果输了,就请离开!”常遇春说。

刘伶听后笑着问他:“好,比什么?”

常遇春环顾四下一眼后目光就停在了眼前的那个翡翠酒杯上:“比酒!”

“哈哈!......好。”刘伶大笑一声点头答应。

常遇春一见马上指着下面的一个小喽啰说:“快去拿酒来!”说完冲着那个人眨了眨眼。

不多会,那个喽啰带人将两大坛酒搬了进来,这时就看见常遇春走了下去,望了那喽啰一眼后,那人便将其中一坛酒让人抱给刘伶,而常遇春自己则将另一坛举起来就喝。

等到常遇春喝下多半坛酒之后就觉得有些头晕,这时窖藏了20年的状元红,入口刚烈,后劲十足。渐渐的,常遇春的脸就红了起来。而再看一眼刘伶,竟然已经将一坛酒喝完了,在旁边还催着他:“快点喝啊!”

常遇春气愤填膺但也只好举起坛子接着喝,只等他喝完那坛酒之后,已经左右摇摆了起来。

刘伶一见就笑着说:“你输了。”

常遇春盯着刘伶的样子像是在左右晃动,于是马上笑着说:“我以为你酒量还不错,没想到你比我晃的还厉害!......”却没有注意到下面的小喽啰已经窃笑了起来。

刘伶这时不说二话,只问他:“喝了一坛窖藏20年的加上蒙汗药的状元红和你比起来,你说说谁输了?”

常遇春听后一愣,可他这会已经晃悠的站不住脚了,刘伶一见,马上从背上的葫芦里倒出一粒小小的金丹来给他服下,顷刻就驱散了他体内的酒劲,常遇春回过神来,马上跪下磕头:“活神仙呀,大仙高足来此,有什么指教?”

“指教就不说了,刚才已经喝了你的酒,现在就想你兑现诺言,将货物还给陆老爷,还有,你以后不能在做这杀人越货的买卖了。”刘伶闲散的说着,完全没有醉酒的样子,让四周的喽啰已经惊得目瞪口呆。

常遇春听后马上不住的点头:“好,来人,快,快去把货物还给人家!”

刘伶见后冲他一笑,转身告辞。可这好似常遇春却上前拉住了他说:“高人留步,能否将仙法传授一二,再下也好借此糊口啊!”

刘伶听后马上笑着说:“仙法?你体内就含着一种仙法,岂会不知?”

常遇春听后惊住,但马上就问:“请高人明言。”

刘伶见后就笑着对他说:“身怀将才征四海,甘为寇首据一山?”说罢便走,这时常遇春才缓过神来,很久之后终于拜服。

沈富见到刘伶和常遇春携手欢笑着走出山洞,有些吃惊,但看着身后的货物也被送了出来,顿时欣喜的走上前去。刘伶便给他介绍了常遇春,俩人互望一眼后便拱手行礼。

直到刘伶将货物带下山之后,见到陆道源已经带着身后的重任赶了上来,千恩万谢,而刘伶这时才口口说:“不必客气,若是陆老爷不嫌弃,我俩愿登门造访。”

陆道源马上笑着说:“客气了,客气了,这次多亏两位,只恐你们不来啊!......只是,俩位想必是还有什么要求吧?”

天葵听后一愣,而刘伶已经明白,就笑着说:“其实,我们也一直想看看你家的那朵白莲,所以便慕名而来...”

陆道源听后就笑着说:“呵呵,这有何难,好,请!”

刘伶一见马上笑着回礼,跟着车队一起赶路前去。

“看来你来坐风楼是一早就算到的事情啊?”天葵在一旁盯着刘伶的眼神有些改变,轻声问他说。

刘伶听后一愣,接着就笑笑说:“唉,或许真是缘分啊,谁知道呢?”

天葵望着他有了种感觉:他有时候好像也不是醉的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