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挂在空中,空荡荡的酒店里没有一个人。
“付出真心,才会得到真心,却也可能伤的彻底。保持距离,就能保护自己,却也注定永远寂寞。”她自言自语地说,“苏悦你为什么那么看不开,你知不知道这样一点都不潇洒。”苏悦拿起一壶酒,一摇一晃地步出了酒楼。
南风昀,你算什么,不要以为可以伤害的了我。
“酒逢知己千杯少!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她对着自己的倒影干杯,“咦,怎么只有两个人,还少一个呢!哈哈……”
她知道自己醉了,幸亏她还会醉,才会忘记那么多伤心。
“苏老板,要人陪啊?那让我们兄弟来陪陪你好不好?”说着,从小巷里窜出两个地痞,心怀不轨地看着苏悦,一脸猥琐的笑容。
苏悦踩着迷踪步,跌跌撞撞地倒在其中一个男人怀里。
好臭,他身上满是臭汗味。
“苏老板,看你平日冷冰冰的,身子还真香啊!”其中的一个男人狎笑着说。
“走开,你们几个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苏悦头昏沉沉的,感觉像踩在棉花上站都站不稳。
“臭男人才好呢!来陪我们玩玩,何必那么计较呢!”男人对一旁的同伙说。
“放开我!”
她想推开他,可是因为喝了太多酒,手脚都使不出力气更别说用空手道了。
男人的咸猪手摸上苏悦粉嫩的小脸,“好滑的脸蛋,别怕,一会儿我就让你舍不得放开我,哈哈……”
忽的,一阵冷风刮过,月亮仿佛也隐入了乌云之中。
“放开她!”
“是谁?”两个男人环顾了下四周,对视了一眼没看见人影。
那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直到地上倒影出一个男子倾长的身影,两个地痞才抬头看见了他站在围墙上的男人。
“你是谁?别来管我们的好事!”
男子眉头一皱,跳下围墙警告道:“识相地就快点放开她!否则我对那么不客气!”
他答应过悦姐不使用武功,可血管中涌动的气愤热流在看见他们绑架她的那刻,又一次沸腾。
“找死!”其中一个地痞低碎了一身,拔出靴子里的匕首向他刺去。
男子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接着有一股气流划过冲来男子的脖间,顿时鲜红的血液从他颈子上喷溅而出,把另一个人吓得浑身发抖。
苏悦眨了眨眼,望着男子黑褐色的眸子,这才看清楚他是谁。
是他——初一。
冲来的男子血液四溅,身子如一片枯萎的落叶倒在地。
“啊!”另一名地痞吓得双脚发软,连忙放开苏悦仓惶而逃,“救命……放过我……救命啊!”
苏悦看见从他手上落下的武器尽是一片树叶,不禁赞叹着,他的武功好高,竟然可以利用树叶杀人。
“你没事吧?”
苏悦微醺地倒在初一怀里。他身上的味道比那两个人好多了。
“你杀了他。”她平静的问。
“嗯。”
初一横抱起她,径直向三宝楼走去。
“这样你会有麻烦的。”她刚刚看见逃走的男人向衙门跑去,应该是去报官了。
“我只知道不能让人伤害你。”他坚定的说。
苏悦的心中涌起一股感动。
多么温馨的一句话,比十句百句保证都有用。
当俏娘看见初一抱着苏悦走进来时,急忙踱了过来。“你找到悦悦了?怎么了,怎么喝成了这样?”她闻到苏悦身上浓烈的酒味对着初一问道。
“俏姐我先抱悦姐进房了,麻烦你去打盆热水来。”
“哦。”看见他焦急的样子,俏娘先愣了愣跑去打水。
苏悦困倦地闭着眼任初一将她抱进了房,盖好被子,用热水温柔地擦拭她着脸。
她好累,只想好好睡一觉。
“昀王爷刚刚走,嘱咐我你一回来就派人通知他。”俏娘站在床边说。
她没有说话,嘴角却浮起了一抹嘲笑。
她就是知道他会来这里,所以才不回来。
“你们小两口又吵架了?”
这点不用她说,光看刚刚昀王爷的表情就知道。
“悄娘,以后他是他我是我。”她闭着眼睛说,“如果他再来就说我不在。”
“有什么事不可以解决,非要躲着对方?”
“是我想冷静一下。”她转了个身,对着墙说。
“俏娘,悦姐累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初一收拾好洗脸水,拉着俏娘离开。
俏娘摇了摇头,转走步出房。
他们这两个啊!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悦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被门外的吵闹声吵醒。披了件衣服,穿起鞋,她从二楼的楼梯上往下看去。
“苏老板呢?怎么不让她下来?”
“我说了,悦悦不在你们走吧!我们三宝楼还要开门做生意!”俏娘阻挡着两个官差。
“有人看见她进来没出去过。你再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带你回衙门告你妨碍公务!”
“二位官差,找我有事吗?”她缓缓从楼上踱下,脸色有些憔悴。
这下可有麻烦了。俏娘心想。
“苏老板,有人报官说你店里的伙计杀了人,我们是来拿人的!”苏悦的真实身份只有熟悉的人知道,其他人只知道她是几家店的老板娘。
“你们说谁杀了人?”
“就是你的伙计!”昨晚逃走的那个人挤过两个官差冲着苏悦说,“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的人杀了我兄弟!”
“你有什么证据?”
“我兄弟的尸体现在就在义庄放着,是我亲眼看见的,还要什么证据?”
“苏老板,既然这样请你和你的伙计和我们走一趟吧!”
他们似要公事公办,准备搜人。
“慢着。”她不会让人身边带走她的人,“这个人吴二是个赌鬼,他的朋友赵三是个地痞。前两天吴二借了赵三的钱可惜输了精光,赵三催了他好几次他都没还,吴二你说我说得对吗?”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这和赵三的死有什么关系?”他结结巴巴的问。
“你没有钱还给赵三,于是昨晚趁他喝醉了就杀了他,而我和我的伙计正好经过看见你杀人,你就把罪名栽赃到我们身上。”
“你胡说!明明是你的伙计杀了人!”
“官差大哥,请问死者赵三是这么死的?”
“被人割断颈部血管而死。”
“那就对了,你去搜一下吴二的靴子,里面就藏着杀人的匕首。”昨晚她看见他把匕首塞进了靴子,仓惶而逃。
两个官差果然从吴二的靴子里找出了匕首。
“你……你们干嘛搜我,杀人的是他!”
“二位官差,我和赵三无冤无仇根本没有杀他的动机,而他不但带有凶器还有行凶的原因,我想之后不用我说了吧!”
“吴二你和我们回衙门一趟!”
“你胡说,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很快两个捕快押走了吴二。
俏娘走过来缓缓道:“还是你有本事,三两句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她也是事先叫阿福打听了他们两个人,才能将他们打发走。
“初一呢?”
“在后院。”方才她担心官差闯进来,就叫他先到后面躲一躲。
苏悦走到后院,见他正皱着眉望着一滩泉水,眼神忧郁且迷人。
“在想什么心事?”
“悦姐,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你知道给我添了麻烦,那以后就不要多事。”
“悦悦你也不能这么说,初一也是为了救你。”昨晚初一详细和她说了一切,她才知道初一为了悦杀了人。
“少在我面前扮个人英雄主义。如果还想待在三宝楼就别用武功,你想死,别让别人陪你一起死。”
不知道他的身世,不知道他的来历,她对他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是他受伤倒在三宝楼门口。如果那个要杀他的人能将他打伤,那他更可以轻而易举伤害其他人。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他诚恳的说,带着道歉的语气。
“去厨房帮阿寿吧!快到午时了,他那里会忙不过来。”
“是!”
他走后,俏娘细心地说:“你不让他用武功是怕人他的仇人找上门来?”
“你看出来了?”
“初一就像一块尚未打磨的璞玉,如果有人细心雕琢,说不定会散发出不一样的光彩。”俏娘欣赏地说。
她不会看上初一了吧!
苏悦缩了下头,汗毛淋淋地说:“好冷!天气变凉了吗?”
“拜托,我可没有你想的意思。”
“我没有意思,是你对他有意思。”
她都一把年纪了,别开我玩笑了。
时间匆匆过了半个月,苏悦一直躲在日式店的包房里看账本。
“悦姐,你找我?”阿寿拉开苏悦房间的门,盘腿坐在蒲团上。
“日式店料理店一直都是你打理,最近生意清淡你不会不知道把!”苏悦问道。三家店,俏娘负责豆捞坊;阿寿负责日式料理店;她负责三宝楼的生意。
“我知道。日式料理店的生意的确不好,主要是做寿司的材料大米大幅上涨,我们进不到优质的大米,所以生意大不如前。”
苏悦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和张老板、李老板他们询问过是什么原因?”
“有问过,他们都说今年粮食欠收,收不到好米,陈米做出来的寿司口味不好我又不敢用。”
“我没怪你的意思。你做得很对,宁可没东西卖也不卖次货。”他看中就看中阿寿这点老实。
“谢谢悦姐。”
“好了,你下去吧!至于米的事我会解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