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受不了她们你来我往的肉麻,苏悦请命道:“赎奴才无礼,敢问太后您到底哪里不适。天下没有医不好的病,只有医不好病的大夫。”
李公公皱着眉头回答道:“太后娘娘近日一直饮食不进,精神不济,有时候还伴随着四肢无力,太医看过几次全查不出原因。”
“太后介不介意伸出舌头给奴婢看看。”
太后伸出舌头。
看完苏悦点点头,小声说:“太后得的什么病,奴婢已经知道了。”
“什么?哀家得什么病你已经知道了?”
“嗯。太后得的这种病奴婢小时候也得过。夏季是身体往外宣发的季节,会自然而然的食欲下降,这跟秋收冬藏是形象对比的,是人体自然的一部分。如果胃口不好到什么也吃不下,那就最好吃点开胃消涨的东西。夏天可以多吃有助宣发的东西,比如姜。多喝点姜茶,就挺好的。”
“姜茶?哀家最讨厌闻姜的味道了。”
“奴婢是御膳房的厨娘,请太后允许奴婢调制一款消食的凉茶,太后吃了便会振作饮食,百病化解。”苏悦请命道。
“你……哀家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把头抬起来。”
难道太后认出她了?
“母后忘记了吗?她就是上次美食大赛上闯祸的三宝楼老板苏悦,被您打入天牢的那个。”萧妃谄媚的说。
这个女人不陷害她死,浑身难受是不是?
“原来是她!”
李公公悄悄在太后耳边道:“太后凤体为重,奴才看还是不要让她医治了吧!”
“太后!上次的事全数一场误会,事后查明那些事都与奴婢无关。奴婢一心一意为太后治病,绝无其他用心请太后明鉴。”苏悦立刻为自己辩解。
“你是不是一心一意为哀家治病哀家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这样吧!你先帮哀家治好那一缸金鱼,哀家就相信你。”
他虽然是个半吊子大夫,但再烂的大夫也是大夫。她又不是兽医。苏悦走到一缸红鲤鱼面前,看见它们每一尾都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鱼儿的命也是命,这些鱼儿很漂亮,我在东焱国以前没见过。”
“话那么多,到底会不会医啊?”黑蝉嘲笑道。
这些鱼儿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
苏悦撩起一条快死的鱼儿,发现它眼睛圆瞪,肚皮圆涨,鱼鳞全部撑开,游动时有气无力。
难道是?
苏悦将鱼儿放进水里,“我大概已经知道这些鱼得病的原因了。敢问李公公,你们一天喂几次这些鱼儿?”
“每日三次。”李公公回答。
“那就对了!这些鱼儿应该是北方的品种。在宫里受人细心喂养,鱼儿鱼食吃了多,加上天气闷热,所以才会患病。我建议李公公将这些鱼儿放到河水里,停食几日相信就会自然好转。”苏悦回答。
“李公公,苏姑娘说得可有错?”
“回太后,这些鱼确是北森国进贡,宫女每天喂食三次,奴才并不知道这鱼不可喂太多,奴才这就叫人将这些鱼放到河水里小心喂养。”
“嗯,拿它们下去。”太后一挥手又道,“苏姑娘上次拿到羊肉火锅已经让哀家大开眼界,现在又医治了哀家的鱼。你过来——”她对她招招手。
苏悦走到床边,太后拉着她的手看得一旁的萧妃嫉妒万分。“你来给哀家把把脉。看看哀家还有什么不适。”
苏悦佯装给太后把了下脉,接着说:“我建议太后不防用一些药膳。药膳即药材与食材相配伍而做成的美食。它是中国传统的医学知识与烹调经验相结合的产物。它‘寓医于食’,既将药物作为食物,又将食物赋以药用,药借食力,食助药威,二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既具有较高的营养价值,又可防病治病、保健强身、延年益寿。只要细心调理,相信不需多少时间太后就会康复。”
“讲得那么复杂,哀家还是不明白。”
“简言之,药膳是一种很有效的中医食疗文化,将中药与某些具有药用价值的食物相配伍,采用我国独特的饮食烹调技术和现代科学方法制作而成的具有一定色、香、味、形的美味食品。我相信对太后的身体会很有好处。”苏悦说道。
“那苏姑娘就留在哀家的宫里,为哀家好好调理身子吧!”
萧妃急忙说道:“母后!”
“若心怎么了?”
“苏悦是御膳房的人,我想把她突然从御膳房调到太后的慈宁宫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她小声的说。
“有什么不好的?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就让她搬到我的慈宁宫来!”太后似乎和苏悦很投缘,看得萧妃牙根痒痒的。
不行!她不能让她那么容易接近太后。
看了太后也没之前烹饪比赛时那么凶。
“是,奴婢遵命。”
黑蝉在萧妃耳边悄悄说:“娘娘,不可以让她接近太后。”
“我知道。”
一行人离开了以后,苏悦回到和小莲合住的屋子收拾东西。不用在御膳房做事固然好,但是看刚刚萧妃的脸色估计不会轻易放过她。
“你就好了,可以搬去伺候太后以后不用在御膳房受苦了,我就惨了还要在倚栏殿里伺候萧妃娘娘。”小莲一边坐着吃苹果一边吃味的说。
苏悦叠着衣服头也不抬的回答:“伺候萧妃娘娘有什么不好,羡慕我做什么?”她只是搬去医治太后的病,又不是去享福的。
“其实萧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有一百多个,除了陪嫁到东焱国的黑蝉以外,娘娘其他的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之前她伺候了萧妃娘娘半年,娘娘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这一次要不是娘娘派她监视苏悦,恐怕她一辈子都会是个不起眼的小宫女。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身尖细的叫声:“萧妃娘娘有赏——”
“小公公,这个是?”
“传萧妃娘娘懿旨,苏姑娘诊治太后功不可没,特赏赐玫瑰杏仁露给姑娘享用。”年轻的小公公手里端碗。
那个萧妃有这么好?无缘无故送什么杏仁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多谢公公,请公公放下,苏悦收拾完手上的东西就喝。”
“那杂家就放在这儿了。杂家还有事,你记得要喝。”
“多谢公公。”
小公公一走,小莲就从床上跳下来道:“苏悦,你不喝吗?”
娘娘打赏的杏仁露一定很好喝。
“你想喝?”
“嗯嗯!”小莲一个劲地点头。
“那你喝吧!反正我不喜欢杏仁的那股味道。”
“真的吗?那谢谢你了!”
太好了,这次不用偷,也可以尝到御膳房的东西了!
小莲咕噜咕噜一口气将一碗杏仁露全都喝了下去。清甜好喝,原来做宫里的娘娘那么舒服,每天能吃到那么好吃的东西。但刚过了一会儿,小莲就开始脸色发青,捂着喉咙口吐白沫。
“苏悦,救我——”
苏悦连忙跑过去抱住她。“小莲,你这么了?”
“我好难受,救我,救救我——”
难道是刚刚那碗杏仁露有问题?
“小莲你撑着点,我去找御医!”
“噗——”可是苏悦还没来得及走出房门,小莲就口吐鲜血倒在了苏悦怀中断了气。
“小莲,小莲!”
第二天清晨,苏悦跪在邹嬷嬷的房间内讲述小莲死的经过。
“邹嬷嬷,我说得都是实话,请嬷嬷明察。”
“找到那个小太监了吗?”
“回邹嬷嬷,我们去敬事房问过了,确实有一个和苏姑娘描述想像的刚进宫的小太监,可是他昨晚不小心失足落入御花园的河水里淹死了!”一旁的黑夜军查明之后回报。
怎么会那么巧?一定是有人杀人灭口。
“嬷嬷,小莲的死真的和我无关,这么巧那个小公公又溺死在御花园里,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这其中一定事有蹊跷!”
这时,另一组黑夜军回来禀报:“邹嬷嬷,我们依照您的吩咐搜过苏悦的房间,没有发现任何毒药,至于那碗有毒的杏仁露,御膳房也说没有做过。”
“现在小莲死了,你说得送杏仁露来的小太监也死了。你是御膳房的人,之前和小莲又有过节,虽然找不到毒药但你的嫌疑还是最大。”
“嬷嬷,如果是我要毒死小莲的凶手,为什么小莲死后不走反而还找您来救她?我真的没有要加害小莲,嬷嬷请您相信我!”
“我相信苏姑娘说的话。”萧妃一行人排场极大的走进了邹嬷嬷房间。低头看了一眼跪着的苏悦。
“奴婢参加萧妃娘娘——”
“不知萧妃娘娘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昨天太后下了懿旨让苏悦去慈宁宫伺候,太后见都快过晌午了苏悦还没来,派我过来瞧瞧。”
“有劳娘娘操心,是奴才罪过。”
“不碍事。刚刚你们说的我在外面都已经听见了。苏悦不可能是杀死小莲的凶手,她昨天已经接到太后懿旨,以后都要住在慈宁宫伺候太后,既然要走又为何要谋害小莲多此一举?”萧妃出乎意料地为苏悦说话。
“娘娘说的是,是奴才老糊涂了。还不快放了苏姑娘。”
苏悦松绑,走到萧妃面前。“多谢娘娘明察,还苏悦清白。”
“这是本宫该做的。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去慈宁宫了。”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苏悦走后,黑蝉在萧妃耳畔轻问:“娘娘赎罪,昨晚是奴婢失策。”
“下次做事干净点。要是让别人继续追查下去,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奴才下次一定会加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