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娘,店里一共少了多少银子?”苏悦问道。
“一共三万两。”
“立下字据让他们画押,把他们两个带到容妈的清洗社洗三年盘子当做抵债。如果他们这期间敢逃跑,就让容妈报官,除非他们想当一辈子逃犯,否则一旦抓回来就会发配边疆。”苏悦说道。
“谢谢苏老板,谢谢苏老板!”小桃和小强连连磕头。
“爹,我们不用去官府了。”
“是啊!女儿——”小桃的爹抹着老泪说。
“悦姐,三万两才洗三年盘子,那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怎么,你也想偷?”
“不,不是……”
“你要是偷就洗三十年。”苏悦敲了下他的头说。
“悦姐,那阿寿怎么办?”
“先带他回三宝楼。”
路上,俏娘在苏悦耳边说道:“有没有告诉你,这辈子你就输给了一个‘情’字?”俏娘笑着说。
当她看见小桃为了她爹跪下了求苏悦的时候,她就知道苏悦一定会放过他们。
“还好我还知道‘情’字,否则哪有你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当初她也是为了这个字,放过了她。
说的是,要不是她心太软,她早就成了一缕孤魂。这就是苏悦,你永远都猜不到她有多聪明,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又是那该死的善良。
一行人回到了三宝楼,这时已快要天亮了。
阿寿跪在了店堂中,头低着说不出话来。
“好了,起来吧!”苏悦道。
阿寿抬起头,“悦姐,你不处罚我?”
“你想要我怎么处罚你?”
错不在他,该受罚的人已经得到了处罚。
“把我送官府发配边疆,或则把我赶出三宝楼,最起码也要先打我一顿。”阿寿一件件的说着。
“我是个生意人,把你发配边疆赶出三宝楼我明天的生意还要不要做?打你一顿要是把你打残了,我还要赔你医药费。”
“小姐,那么说你是原谅阿寿了?”海棠高兴的问道。
一路上她还在想小姐不会不报官呢!
“你那么关心他做什么?”
“我……我……”海棠脸一红。
“悦悦,你是想让阿寿在留下来帮你?”老卢问。
看了悦姐是要让阿寿继续留下来。
“悦姐,你还相信我吗?”
“从村夫烤鱼开始,到日式店我们一起走过,不管多艰难我们都像一家人。被人打我一拳我可能会还,但家人打我一拳我只会往肚里吞。”
“对不起悦姐,对不起,我以后都不会了——”
“我累了,都去睡吧!明天还要开店。”
“悦姐——”阿寿一路跪着看着苏悦上了楼。
“阿寿,起来吧!”俏娘扶起了他。
“俏姐。”
“要悦悦原谅你,以后必须一心一意对三宝楼,这里的一切是她的心血!”她语重心长的说。
“嗯。我以后一定会的!”
次日,苏悦回到宫里。刚要进房就被邹嬷嬷叫住:“站住!”
“邹嬷嬷。”
“昨晚到哪里去了?”
苏悦小声的说:“我回了三宝楼。”
“现在你是御厨,你还当自己是平民百姓不成?”
“嬷嬷,像她这种人就不该留在宫里。”小莲站在邹嬷嬷身旁敲边鼓。
这一次可被她抓到把柄了吧!彻夜不归,按照宫规要打八十大板。
“留不留她在宫里,论不到你告诉我!”邹嬷嬷瞪了身旁的小莲一眼。
“是!”
“苏悦,和我去见萧妃娘娘。”她说。
“啊!为什么?”
萧妃已经看她不爽了,去了萧妃哪儿她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后宫的事都是由萧妃你娘娘做主,要怎么处置你由娘娘说了算。”说着遍命令了黑夜军,围着苏悦准备带往萧妃的寝宫。
就在这时,南风昀走了过来。
“慢着!”
“奴婢参见昀王爷。”
“这个女人是本王的人,昨天是本王带她出去的,你们以后要是敢动她,就是和本王作对,听懂了吗?”
“可是萧妃娘娘那边。”
“她要是问起来,你就要她来问我。呵呵,如果她敢来的话。”他不可一世的说着。
昀王爷有太后护着,宫里谁敢得罪?
“是!奴婢告退。”邹嬷嬷领着小莲等一干奴婢退下。
邹嬷嬷走后,南风昀背过身不理她。
要不要说些什么呢?
苏悦吐了一口气道:“王爷,好像从你刚才来的时候,只看过我一眼,然后视线就不想落在我身上。再加上你两颊充血,太阳管血涨,眼泛红丝,牙关还有两次咬出了声音。是看见我很不高兴呢还是其他什么?可是如果王爷看见我不高兴刚才又为何要救奴婢呢?”
“你!”南风昀气嘟嘟的转过脸,“我说你这个女人以前是看相还是看病的?”
“对不起,做我们酒楼这行的,察言观色是很重要的。”苏悦调侃道。
“昨晚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再去坐梅花茶了。
我的心就像这酒杯一样,里面已经斟满了,不可能再放下其他东西。
就算我说了又有什么用?为什么不能潇洒一点?
该死的!
她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悦眨了眨眼看着他,问:“我昨晚说了什么话吗?”
南风昀气得仿佛要鼻孔冒烟,“你全忘记了?”
“很重要吗?”她又没心没肺的问。
“非常重要!”
“那你告诉我一遍,让我想想。”她笑着问。
“我……”他应以为傲的克制力又一次面临崩溃。“你记不起来就算了!”
切!这个可恶的女人。他可没脸问出口。
“南风昀,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求我帮忙是有代价的。”他痞子般的勾起了坏坏的笑容。
这个小女人有事求他,看来又有机会欺负她了。
“切,那算了。”
“等一等,先说说看是什么事。”他拉住她。
“御厨每七天才能出宫一次,我三宝楼有许多事要忙,所以我想两天出宫一次。”她不放心酒楼的事,可是既然进了宫就没那么容易可以出去。
“女人,你把皇宫当客栈了?你知不知道,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可以随便进出皇宫?”他训道。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我知道,就是因为没办法才来找你帮忙。”她对她眨了眨眼。
“三宝楼到底有什么事要忙?”
难道她在外面养了男人?所以才要偷出宫会情郎?
“这和你没关系吧!”
“那你能不能出宫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他随口也说道。
“一句话你到底帮不帮?”
“不告诉我实话,你想都别想。”他可不会让她有机会和别人在一起。
“那好吧!”她认输,“我要开新店。”
“三宝楼还不够你赚,还要开新店?你是不是想银子想疯了?”他诧异的问。
“你才想钱想疯了。”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猫儿巷突然涌来一大帮灾民,如果不想方设法多赚些银子,很快就会有人饿死街头。
“就算你要开新店,那用得着那么保密吗?难道你开得新店是妓院不成?”他眯起了狭长的眸子色迷迷的看着她。
苏悦用手肘一撞他的胸,“要是开妓院不是便宜你了。”
她苏悦嫖、赌、劫、骗都不会沾,正正经经做生意才是她的所为。
“你吃醋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见她吃醋的模样,就会让他一天心情大好。
“东焱国那么多女人追你,我要是吃醋还不被酸死。”她不以为然的说。
她可没空吃他的醋。
“说得出要做得到才行。”这个嘴硬的女人,明明吃醋还不肯承认,“你想什么时候出宫?”
“马上,随时随地。”
南风昀丢给她一个腰牌,“拿着我昀王府的腰牌,没人敢拦你。”
“谢了。”
“我可没有要帮你,要还的。”
切!
一个月之后。
“悦悦,没想到我们新店那么快就开张了。”
看着面前装修好的三层酒楼,悦悦微笑着若有所思。她问钱庄借钱借人,所以才能那么快建造好。
“有句兵法叫做兵贵神速,我苏悦做事一向喜欢迅雷不及掩耳。”
那倒是。
跟了她那么久,她还是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对了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你,我们的新店叫做豆捞坊,这豆捞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俏娘问道。
“豆捞是取自”都捞“的谐音。取有钱大家捞(挣)的意思。用餐时一人一个的小锅,很干净,而且可以自己选小锅底。”她回答。
原来如此。
“那就是和火锅差不多了。”
“差不多又不全中。豆捞是每人一把精致的小漏勺,自由地捞食锅中的菜肴,既有分餐进食卫生之特点,又有寓意吉祥之意。俗话说捞喜气、捞财气、捞运气……”
她相信那些大老板都会喜欢这种好口才和用餐方式。
“苏老板,您定做的牌匾送来了。”这时两个工人抬着门板大小的牌匾说。
“谢谢,帮我放在门口的屏风上。”
俏娘走进一看。原来苏悦把刚刚和她说的都已经写在了这上面。
“悦悦,原来你已经把豆捞的意思写在了牌匾上,这样每一个进来的人都知道什么是豆捞了。”
“人对新事物都有好奇心,为了一探究竟进来吃的人一定不会少。”
“我入风尘二十余年,也是第一次听说豆捞这种东西。现在被你一说,我自己倒想先尝尝。”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