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雨云狼藉,苏悦将头靠在南风昀手臂上。
老天,她成为他的女人了。纤腰上沈重强壮的手臂牢牢圈起她的世界,炉火早已燃尽。空气里却仍飘荡着暖昧的情丝。
如果说第一次由他带领,那后来呢?她在他身下彻底地变成了一个淫妇荡娃,一次又一次在他身下娇喘着呻吟。
想起那刻,苏悦将自己小小的身体蜷缩进温暖的雪熊皮毛毡,羞愧地用双手捂住小脸,“昀,你会完成我的心愿吗?”
“谢谢你昀——”
“傻瓜——”他点了下她的唇,“回到我身边,让我每个早上睁开眼第一眼就可以看见你,让我每个夜晚都可以抱着你入眠。”
她也很想这样,只不过完不成她的心愿她不死心。
“再给我一点时间,会有那么一天的。到那时我们一起携手看夕烟西下,看高山云海,永远不分开。”
“嗯。”他又吻住了她的唇。
这会儿,他只想紧紧的拥抱她,将她融在自己怀里。
苏悦跪在上书房外。张喜公公进去又一阵子了,一直没有出来。
耳边的树叶声声作响。
没多久,张喜打开了门。躬身道:“昀王妃,皇上请你进去。”
抬头面前是黑暗的房间。
苏悦奇怪了一下,皱着眉跨国过膝的门槛走了进去。
南风灏的书桌上点了一盏灯,光线十分昏暗。
她看见南风灏面前放在高高的奏折。一定国事繁重,日理万机使他劳了心神。手掌心地正按着额头,靠坐在龙椅上。
张喜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苏悦向前走了一步,看他的脸色极为累。
是国家大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吗?
“参见皇上——”
他抬起头,望着那偌大垫上那弱小的身影。
“你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苏悦抬起头,看见他的眼睛里满布红丝。
“皇上您怎么了?”
他不说话,疲惫地将头靠在椅背上。
“皇上?”
苏悦焦急地几步跑到南风灏身边,小手岸上他的额头,冰凉的冒着冷汗。
“皇上你病了!”
只见南风灏唇色泛白,呼吸沉重,纤细的手指还微微颤抖着。
“王福,王福!”苏悦大声叫道。
“昀王妃——”张喜急忙冲了进来。
“皇上病了怎么不去请太医?你是干什么吃的?”
张喜委屈地开不了口。
“我……我……”
这时,南风灏睁开萎靡的眸子,“别怪他,是朕不想看大夫。”
“为什么要讳疾忌医?难道皇上不知道您的身体关系着天下百姓的安慰吗?”她斥责道。
张喜微嘘着。
全皇宫敢和皇上这么说话的恐怕只有昀王妃一人了。
“朕从小就不看大夫。你扶朕进去休息一下好了。”他吃力地从龙椅上迈步起来。
自己是病了多久了他不知道,他知道他的头又晕又痛。
“王福,去打盆热水来。”
“是!”
苏悦扶住南风灏去了上书房后的寝宫。
寝宫被布置地很整洁,换洗的衣物被整齐的挂在衣架上。看来他常在这儿住。
“昀王妃,水来了!”
“放旁边吧!”
“王妃,皇上不临行妃嫔,他一般都睡在这里。”
苏悦替他脱下了龙袍,扶住他躺在床上。卷起袖子,准备拗了把毛巾给他擦擦脸。
忽然,南风灏忽然睁开眸子,紧张地握住她的手。
“别走……”
王福拧好毛巾递到苏悦手上,“王妃在这儿陪陪皇上吧!皇上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奴才在外面替你们守着。”接着,她蹑脚蹑脚地走了出去。
寝宫内的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刚刚张喜这么说,是有意让她和皇上独处。可是她是昀的女人,心里不该有他,更不该待在这里。
可是她无法漠视一个病人,就算是朋友她也不该这个时候转身就走。
“为什么那么不珍惜自己的身子?”她在他的龙床边坐下,轻轻拭去他脸上的冷汗。
南风灏苦笑了一下。
“朕不能喝那些药,那些太医都是太后的人。朕不能把身死攥在别人手上。”
又是太后……
其实谁当皇帝百姓并不在意,重要的是当皇帝的人,会不会为民着想,会不会让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
“皇上,不看大夫是不行的,要是病情加重怎么办?”
“朕信不过那些太医。”
先皇的兰妃是这么死的,丽妃也是这么死的,从小他看得太多太多……
皇帝不宜做,又要算计这个又要算计那个。
“皇上放心,苏悦有办法不会让皇上有事。您尽管和那些大夫喝的药便是。”说完,她转身吩咐了门口的张喜去请太医。
不一会儿,太医便来为南风灏开了药方。
“张喜,快去煎药。”苏悦吩咐道。
“奴才这就去。”
张喜去煎药了,她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南风灏的眼中露出了些许喜悦,“你知道吗?朕最怀念的是和你一起踏浪看海的时光。每一次想起,朕都觉得那是朕无拘无束,最开心快乐的日子。”
“皇上您累了,别说话先休息一下,一会儿等药来了,喝了药病明天就会康复。”她温柔地为他盖好了被子。
“你知道朕为什么三天没合眼吗?”
“皇上想告诉苏悦?”
她不想再过问的太多。
如果这事他不想她知道,她知道了也没用。哪有何必烦心?
“太后威逼朕如果拿不出一套有效地富强治国对策,要不然就要逼朕退位让贤。”他凝视着她说。
苏悦的脸色有了稍许的变化。
难。
“富强治国又岂是一两天的事?”
太后这分明是在难为皇上。
当初他能登上这个地位,是因为南风昀坚决的反对。可现在南风昀和太后走得亲近,太后又起了立自己儿子的念头。
“昀弟是朕的亲兄弟,朕不是不放心他,而是怕太后利用昀弟的善良。”他手拂苏悦的脸颊被苏悦逃开。
“他是不会要的。”苏悦肯定的回答。
因为她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当一国之君要割舍太多的自由,劳心劳力,终日提醒吊胆。这样的生活不适合南风昀,更不是她。
他明白南风昀的心思,可是太后终究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继承王位。就算他做的再好,在她眼里他终究是个外人。
“皇上,那你想到办法了吗?”
如果想到了朕的头就不会那么痛了。
这时,张喜端着药走了进来。
“皇上,药煎好了。”
“下去吧!”南风灏遣推了下人,并没有喝药的打算。
苏悦接过张喜手中的药,然后直接喝了一口。
“悦儿——”
她怎么可以为他试药?要是这药有毒怎么办?以太后的为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苏悦微笑着将药端到南风灏面前,“苏悦已经帮皇上试过了,药不烫不凉,皇上请用吧!”
南风灏激动的说不出话,大口大口地把药喝下肚。
如果这药真有毒,他不会让她独自上路。
“柜子里有一一样东西,你可不可以帮朕拿出来?”
苏悦走过去,打开他指的那个柜子。只见里面放着一个白色的圆形小盅。
“是这个吗,皇上?”苏悦拿出来问。
他点点头。
苏悦拿着它过来。
“打开看看。”
一打开,一股呛人的味道立刻涌出。
“这是……”
只见小盅里装着一罐瓦沙比。
还记得朕第一次吃它的样子吗?
那天她夹了一块沾满瓦沙比的寿司递给他,他想也不想竟然一口吃进嘴里。
顿时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绿,想吐又怕影响形象。
“那时朕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居然会把这么冲的东西给吞下去。”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苏悦又看见他眼里仿佛被瓦沙比呛到般的两泡泪水。
“朕说过,你这里的东西还真是特别,吃过之后就让人难以忘记,就和你的人一样。”那种强烈的冲击力直窜入脑门,整个人仿佛一下清醒。
他手再次向她伸来。这一次,苏悦索性站起逃开。
“皇上……”
“你不用怕,朕不会对你怎么样。”接着,她用手指点了点瓦沙比放到嘴里,泪控制不住地泪往下落。“朕只是想告诉你,每次吃它的时候,朕的心都会好痛。”
她到底是因为瓦沙比流的泪,还是因为她,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一刻他的眼神告诉她,他好苦……
最苦生在帝王家。
谁让他是帝王,谁让他背负了这一切。
苏悦一个转身,一不小心慌乱地打翻了身旁的铜盆,水打洒到她的身上。
“你还好吧!”
“没什么,只是衣服湿了。”
“王福,王福——”
“奴才在。”
“去拿套女人的衣服给昀王妃换上。”
“是。”
“天冷,别着凉了。”
他依旧那么细心温柔的照顾她。
“谢谢。”
“朕感觉好多,你刚刚有什么事和朕说?”
“还是等皇上病完全康复了苏悦再来找皇上吧!苏悦告退了——”
虽然满是不舍,但南风灏还是点了点头。
在偏殿,苏悦换上王福拿来的衣服,匆匆出了宫。
月静静地挂着空中。
房里的男人从没害过人,一心只想着百姓。如果他是太后所出,也许太后就不会总想把皇位给自己的儿子。
世上总有那么的不公平,也许这就是佛家所说的天地之不完美,人又岂有完美之理?
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娘娘,你看那不是苏悦吗?”黑蝉对身边的萧妃说。
是啊!她怎么会从皇上的上书房出来?
“去查清楚。”
“是!”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她要这个女人和伤害过她的男人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