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苏杭方腊作乱的事,徐云亭就连连叹气:“倒不是朝廷没有打仗的将军,只是朝堂上,为了决定派谁来督战,文武大臣吵成一团,最后你推我挡,选了个宦官,挂了个枢密副使的名,匆匆来江南了。”
“谁!”
听到朝廷选了个宦官来打仗,秦之问脸色变暗,祖宗规矩,宦官外戚不得干政,那些没卵的家伙,干得了大事?朝堂上那帮家伙,都老糊涂了吗。
“童贯!”徐云亭没好气儿说着。“没办法啊,圣上总是拗不过那帮不要脸的老家伙,要是秦老你还在就好了,至少大家还有个主心骨。”
秦之问沉默不语,他都已经致仕了,管不了那么多事。
“这童贯,虽说是宦官,但领兵打仗方面,至少不是个门外汉,姑且就看着吧。”秦之问淡淡说了一句,童贯此人虽说贪婪,总归识大局,肯定不敢延误战机。只是他有点担心,如果有人从中做文章就说不定了,毕竟童贯是谁的人,秦之问无比清楚。
他们的谈话,倒不是机密,落旁人耳里也听得。苏老太爷附和笑着,朝廷要在江南打仗,他们这些富商,肯定要出银子的。至于另一个听客陈厚颜,则就有点坐立不住了。
他刚才就觉得方腊这人听着耳熟,如今又听见童贯二字,立刻记起来了,一本叫
的书中,不就有此二人的名字吗,什么智取生辰纲,雪夜上梁山,平方腊的故事,人尽知晓。虽说武朝的历史,是个有偏差的朝代,但出现这些人,也不足为奇。
“八百,怎么了?”见陈厚颜心不在焉,秦之问随口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呵,八百总有不同的看法,到不知,你对苏杭的方腊作乱,有何想法!”
“呃!”陈厚颜问道:“秦老,不知道,如今是不是有个水泊梁山,在山东竖起了替天行道的大旗?”
他这算是什么问题?秦之问被他问的云里雾里,道:“那有什么替天行道!你说的水泊梁山,早在几年前,就被剿灭了,带头叫宋江的押司,被枭首灭族,其余梁山贼寇,也被一网打尽,全部砍头!”
怎么在武朝这儿,水泊梁山还有不同的版本,没有被招安,被打败了。连宋江都死了,只可惜不知道此宋江是不是历史上那个无能宋江。
也不足奇怪,毕竟这个历史,并非水浒传的宋朝。至于那个自称圣公的方腊,结局怎么样,该不是他关心的事。
“八百怎么想起,问水泊梁山的事!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随口说说而已。”陈厚颜换个话题,道:“秦老,难道朝廷对于这些乱匪,就只有派兵镇压?就没想过招安!”
陈厚颜这话也是根据水浒传想到的,毕竟他看过的水浒,里面的各种起义,最后大多都被朝廷以另一种抚慰的形式招安,结局自然被人摆了一刀。
“招安?倒是个新鲜词,怎么说!”
“就是以朝廷的名义,将乱匪所有的人招纳为朝廷所用。授予官职,昭告天下。当然,招安后,自是将这些人,分散在各地做个小吏,至于带众者,困于京师,做个闲官,算是一种名义!”
秦之问觉得陈厚颜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倘若天下人都揭竿而起,那岂不是轻易就能得到官爵?那天下,岂不一下就乱套了!”
“秦老就有所不知了,如果朝廷招安了一些乱匪,自然可以用朝廷的名义,让招安的乱匪去打别的乱匪,就招就叫做自相残杀。”
秦之问眼前一亮:“八百,妙招啊!”哈哈哈,他笑的颇为爽朗!
一旁的徐云亭也连连称奇:“倒没看出八百心里已有如此妙计!呵,武朝总归是后继有人啊。”
“二老就不要笑话小子了。”陈厚颜略显谦逊,至于那些乱匪,陈厚颜没有多少同情心怜悯他们。一群拿着刀枪欺负百姓的人,用不着为他们的命运担心:“小子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至于其中细节,小子自是不懂的。刚才那些,也是从书上看到的,我可想不出此计!”
徐秦二人对视一眼,笑着道:“这些事,下来老夫等再仔细参详!只是这功劳,肯定要归于八百!”
“二老就不要害我了,我还想安静的读书!”两只老狐狸,若是以后天下乱匪,知道招安这招是出自他陈厚颜之手,那还不得把他恨入骨髓啊。“时候不早喽,该回去吃饭啦,三位告辞!”
起身告辞,还是早早远离这群老狐狸。
迈着步子,一袭青衫,颇显儒雅的陈厚颜,沿着河边向热闹的街区走去。
待他走了之后,坐在桌旁的三人,大致又开始说了会儿话。
“秦相,你怎么看!,此子,倒也算有勇有谋的高才,仅仅刚才招安那一计,呵,颇有当年你的几分风采,恭喜你又收了一个好学生呐,真让人羡慕!”徐云亭对陈厚颜的评价颇高。这儿没外人,说话也就由心而发。他是喜欢陈厚颜这小子的,洒脱聪明又识时务!
“到不说高才,有些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或许看似藏拙,其实心里透明着。这些天相处,见他诗词也好,学识见闻也罢,大多不像个年轻人,哎,有些看不懂了,这样的人,其实最可怕,也最可塑!”秦之问对陈厚颜的评价不算太高,总觉得,这年轻人让他觉得危险。至于陈厚颜的性情,洒脱是一回事儿,说白了,主要是怕麻烦,秦之问相信,就那些陈厚颜偶尔念过的诗词,多半是早就写下的。
他二人说的深奥,一旁的苏老太爷插一句,:“两位都是官场中人,想的太多,就老夫看,此子颇具我商人的知进退懂取舍,我倒是很喜欢。”
苏致远欣赏的目光,就像在欣赏女婿那样。秦徐二人不由打趣道:“既然苏老喜欢,倒不如将小女嫁给他。”
苏老太爷争论道:“你以为老夫不想,只可惜,我家那小女,心傲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