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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 第六章 觉来何处放思量

“安大将军,莫非对我的寝室感兴趣,”悠然将凝歌拉至身后,“可是这样闯进来有些不妥吧。”悠然脸上在笑,却没什么笑意。

安正堂正望着凝歌发呆,突然发现自己失态,忙致歉,“在下失礼。”话是这样说可是他无法移开自己看着凝歌的眼。

“翠秀,带姑娘先离开,”悠然笑着,不曾回头,只是握了握凝歌的手,只一个眼神便知道了他的意图,迅速的向来者示意,“安大将军找我有何贵干?”他眼神犀利地望向他。

凝歌不懂他为何让自己出去,他的话总是这样神秘,如命令般,让人不能拒绝。

“眉妩----”他失口叫出声,他不能忍受她消失在他面前,那种疼痛,直抵心扉。

时间在此刻停住了,四周的温度似乎都凉了几分。

悠然紧握双拳,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仍带着笑意地朝着安正堂的方向,说:“凝歌,”他故意突出这两个字,“你先出去。”

爱意凝歌思念绝。

原来是这样。

“她可姓•••••••”他颤颤微微地问道。

“她叫安凝歌,”他似乎明白了,继而补充一句,“安大将军。”

原来是这样。

他仰天大笑。

“哈哈,”他笑得心都疼了,“原来如此,好名字,好名字。”

自别后,几度相思,梦里寻,终是空。

“安大将军,到底有什么事,”他略有所思地看向他,“非得见我?”他故意扯开话题,避免让他过于难堪,毕竟这天下的一半兵权仍紧握在他手中,他还需要依靠他来完成这江山大业。

“现已无事,”他长叹,“下官打扰殿下了。”

“这到无妨,”他接着说道,“只是别吓到她。”

“下官知道了,”他语气软了下来,“可否让我见她一面?”

“还是免了吧,”他嘲讽似的笑了笑,“知不如不知。”

“是这样,”他深思一会,纠缠在一起的双眉,始终未能舒展开来,“那下官告辞了。”

他大笑,扬长而去。

只是每一步,走的都是如此心酸,心里不知该笑,还是哭。

她已然如此绝情了。

安凝歌。

希望此生能有个人,将她细心珍藏,免她愁,免她忧,免她四下无依,孤苦伶仃,免她颠沛流离,衣寒食苦••••

他也能放下心吧。

只是,江流景这个家伙,怎么可以托付于他呢。

他实在放心不下。

一入宫闱深似海。

只是怕,她已经对他动了心。

歌儿-----

悠然在寝室内踱步,该告诉她么?他担心她已经猜到几分,只是这样的事,不告诉她,让她永远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没有苦痛的回忆里,或许会更好吧。

只是••••••••

他已把她作为一枚棋子。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为何心里隐隐不忍?

可是他必须学会残忍,他们欠额娘的,他一定要一样一样,变本加厉的,讨回来。

他走出门,径直来到院落,还好她正坐在那。

“悠然,他是谁?”她睁着一双水般清澈的大眼,“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还叫我眉妩?”

她有那么多疑问,想等他告诉她,可是他只是笑了笑,揉了揉他柔顺的长发,闭口不言。

“悠然----”她大声叫他。

“可能是认错了吧,”他怜惜得看向她,在她面前,就心狠不起来了,“无需放在心上。”

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自始至终都将成为秘密。

比如,紫纱一直在这安王府中。

她也从未知晓。

悠然牵起她的手,“我带你去逛逛吧。

他只好绕开话题,希望她别再胡思乱想。”

这园中的一树,一草,都是他精心挑选。

花香而不腻,树柔而不妖。

她一路上都不语,手心却一直在出汗,是在害羞吗?他心里暗自发笑,实在是过于不谙世事了,还尚未懂得什么是儿女情长。

凝歌哪里有心思赏风景,脸烫的不像话。

一直被悠然这样牵着,心里怎么会像装了只麻雀似的,忽上忽下的。

这到底是什么滋味,怎么从未有人教过她呢?

长爱碧阑干影,芙蓉秋水开时,脸红凝露学娇啼.霞觞熏冷艳,云髻袅纤枝。

烟雨依前时候,霜丛如旧芳菲,与谁同醉采香归.去年花下客,今似燕双飞。

可是像这词里唱的一样?

微酸微甜。

一看不到他就想念。

呀,她想,怎么又胡思乱想起来?

凝歌羞愧的低下了头,可是,那安大将军,又是谁?

为何口口声声叫她,眉妩?

悠然总是什么都不告诉她,让她只好一个人胡乱猜疑。

这园中的景象着实不错,丁东细漏侵琼瑟,影转高梧月初出。簇簌金梭万缕红,鸳鸯艳锦初成匹。锦中百结皆同心,蕊乱云盘相间深。此意欲传传不得,玫瑰作柱朱弦琴。为君裁破合欢被,星斗迢迢共千里。象尺熏炉未觉秋,碧池已有新莲子。

悠然如此之忙,居然也有这番情志,定不是什么无情无义之人,她在心中暗自想。

“凝歌,”他叫他,“别再想这刚才那人了,有些事不知道对你会比较好。”

他的眼总是这般睿智,似乎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

她的一言一行,连她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忽然,她发现绿树掩之下那里居然还有一扇门,门上油漆都已剥落,连锁都锈迹斑斑,与满园的秀丽景色,实在是极不相称。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了?心中的疑惑一点一点扩大,她终于忍不住拉住悠然,冥冥之中,有一种未知的力量牵引着她一定进入门内。

“悠然,”她低着头,似乎知道这是个不该问的问题般,“我们进去那里,可以吗?”

他愣住,转而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俊秀的脸上溢满笑意,“进去了,可别后悔。”

那里可是安王府的禁地,不过现在带她进去,总比日后她乱闯好。

不过,她进去的话他还真有一些担心,这里面可是••••••

她抬起头,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他会这样说的话,里面真的很可怕么?

悠然劈开灌木,露出一条路来,才牵着凝歌继续走,他拿出钥匙打开门,感觉到凝歌的手有一丝颤抖,他不自觉的握紧了些,“我在这里。”他的声音极其温柔,如星辰般的眼眸极其柔和,不像往日般如此不可亲近。

原来他温柔起来是这样迷人。

凝歌不自觉地笑出声,“恩。”

他对她说,我在这里。

是一个多美的句子。

只要他在这里,在他身边,她还要怕什么。

只要是他在这里,就好。

管它,是什么。

当门打开的一刹那,她便呆住了,这个是••••••满院的彼岸花,这可是亡灵之花,虽然紫纱姐姐也种了好多这样的花,问她原因她也总是闭口不言。

这花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火红的一大片,像是要把生命燃烧殆尽,忘川河畔,此花开遍,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跟我来,”他紧握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彼岸花,很美吧,花与叶,注定,生生死死,永不相见。”

生生死死,永不相见。

将来的我们,也是注定如此。

所以,凝歌,请别对我过于依赖。

“啊----”她大叫出声,“那是什么?”

听到她大喊,悠然急忙把她揽入怀中,“早说过,你会后悔。”

她在他怀里得到了一丝温暖,“那是什么?”

他的气息在她耳畔萦绕,“何必去知道呢?”他的声音低沉,“只要有我在,不会有任何人可以伤到你。”

只怕,伤你至深的那个人,就是我。

让夜色再黑一点,让所有想你的梦境都浮现。

别再有人看到我的面容,别再。

彼岸花深处有个人影一闪而过,留下满目凄然。

想见你,又不再想让你见到我。

若我离去,后会无期。

“我们出去吧,”悠然将她轻轻推开,恐怕她听到自己心里的秘密,“这里没什么值得欣赏的风景。”

他在她转身之后,悄悄叹息。

恐怕是已经陷进去了。

他将门重新锁上,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却还是不小心陷了进去,但愿自己把这满腹心事也一同锁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