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是凉的,吹着乔云戎整颗心都是寒凉,她扶着花坛踉跄的爬起来,脸色煞白,几乎是溃不成声的哽咽:“七年了,你从来都没有信过我的话。”
唐怿洲刚才差点掐死她,也不见她有任何情绪上的波折,唯独轻飘飘的落了两句话,就将她一脚踢到无间地狱去,要她不得翻身。
回应她的只有一声轻笑,唐怿洲缓缓摇头,“我信过啊,可是你给我的是什么?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乔云戎,我爷爷他养了你十一年,他也那样信任你,又得到了什么?”
乔云戎面如死灰,豆大的眼泪砸到手背上烫的她心头都像火烧一样。
“我不是傻子,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唐怿洲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眼覆了层冰霜,嗓音嘶哑:“乔云戎,你欠我们唐家的太多了。”
周遭死寂,她只能看见男人一双薄凉赤红的双眼,和一颗将近停止的心跳声。
她在涣然中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呆滞的反应过来自己要去地下车库,慢吞吞的爬起来扶着墙往前走,走了没两步,破碎的嗓音呜咽着哭出声来。
她靠着栏杆顺势弯腰,佝偻着蹲在地上,钻心的痛如同滑蛇一样溜进肺腑,搅的肺腑阵阵绞痛。
真疼啊。
乔云戎想,可没有什么比唐怿洲不信她这几个字更让她疼的了,她一直都欠唐家的,欠唐爷爷的,欠唐怿洲的。
她一直都亏欠唐家。
无论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
唐怿洲不信她,乔云戎自嘲的确认了一件事情,七年前不管她做了什么,这一口锅严严实实的扣在她头上了。
所以七年前那一把火烧的什么,也都不重要了。
都不重要了。
云岚等了好半天才见电梯里出来个人影,人失魂落魄的向前走,华美的礼服装饰品掉了一地,孤魂一样,他眯着眼认出这是本该在这等着他的乔云戎。
云岚快步走过去,扫一眼就明白她遇到了谁,唇线死死绷紧着看着她,弯腰一个横抱把纸片般的人抱起来往车上走。
乔云戎在他怀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身体还在发抖,咬着字音含糊不清的说:“我还不清了。”
云岚腿脚一软,抱着她的手不敢松,眼眶微红,蹭着她的头顶道歉:“对不起阿乔,是我错了,我不敢答应他的。”
也不知道乔云戎听进去没有,她只是拽着他的衣领,边哭边说:“还不清了,欠太多,太多了。”
“我们不欠他们的,好阿乔,你谁也不欠。”
“我没有东西还了,怎么办…”
云岚抱着她上了后座,搂着她往自己怀里带,人如同筛子一样瑟瑟发抖,他注意到乔云戎原本纤细的玉颈上覆了层青紫的掐痕,心疼的直掉眼泪,将近哽咽着开口:“对不起,我以为你们会谈开的,是我错了。”
“我不该拉你过来的,阿乔。”云岚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反复在她耳边重复一句话:“我们谁也不欠,阿乔,你不欠他们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