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舔着热浪,瓷白的墙壁,怨恨的话语声,以及坐在轮椅上奄奄一息的老爷子。
他们交换出现在乔云戎眼前,犹如万马奔腾千军过境把她的意识踏的四分五裂,她拼命的撕开这些画面,可露骨的外面是唐怿洲。
一个冷漠又疯狂的人。
乔云戎眼眶湿润的看着他,苍白无力的一遍遍重复:“没有,我从来没有的。”
眼前的人陡然暴怒,原先悲伤的面孔一瞬而过,他捏着她的后脑勺生生把她拽起来,踉跄的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推开门把她扔进去。
他像是被点燃的炮台,仿佛争食的狮王,嘶吼着:“为什么,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一个字都不说,为什么所有人都瞒傻子一样瞒着我。”
乔云戎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桌子上,端正的摆上了唐老爷子的黑白遗照,照片上的人目光祥和慈宁,睿智的双眼里含着丝丝笑意。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跪着往前走过去,嘴里呜咽着发出音节:“爷爷…我好想你。”
这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我不止一遍遍祈祷,希望您安详。
唐怿洲侧目看她,双眼红的充血,绷着嘴角讥讽她:“不正是你害了他吗?你又有什么资格喊他爷爷,惺惺作态。”
一字一句,烙在她的心尖处,火烧火燎的疼。
谁在惺惺作态?
十一年的养育之恩她怎么能忘?
乔云戎抹了泪水,扶着桌角摇摇欲坠的直起身子,迎着他的目光开口,昆仑玉碎般的悲凉嗓音:“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向你坦白,我现在跟你说那把火不是放我的,你信吗?”
“我现在跟你说七年前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又信吗?”她红着眼盯着他,心早就碎了一地,复摇头轻笑:“若非你亲眼所见,你怎么会相信我,唐怿洲,我是个人啊。”
我也会疼的。
她抿住唇,阖着眼任由泪水肆意妄为。
那不仅是他的爷爷,也是养了她十一年的亲人,救她于水火中,授予她自由的权利,赠于她多年未有的家庭。
她又怎么会狼心狗肺的不懂感恩呢。
即便她把七年前的事情全部告诉他,他依旧不信,甚至还在用怀疑揣测的目光审视她,乔云戎心凉到谷底,如同一个人站在迷雾层叠的迷宫里,横冲直撞的往前走。
因为她没有退路了,所以前方无论是什么,于她而言,是恩赐,也是劫难。
“那怿安呢。”
唐怿洲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乔云戎怔住了,失魂落魄的瞧着他,突然就乐了,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喃喃道:“为什么要提她,她不配让爷爷听到。”
他听不真切,拧着眉问:“你说什么?”
乔云戎大口喘着气,整个心被人揪的紧紧的,脑袋里疼痛欲裂,那把火游蛇一般一路蜿蜒绵亘,她湿着眸,在这场抗压里保持清醒。
唐怿洲早就不清醒了,矜贵傲气的脸庞被一团又一团的事情搅的失意困惑,看到她这一幅别扭痛苦的样子第一时间想要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