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他们要承受这一切呢。

唐怿洲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一次次在动了杀心的念头后次次纠结犹豫，他下不去手，对那张脸，那个人，都不能完全的狠下心来。

这要比酷刑还要痛苦。

如同溺水的人，费尽千辛万苦的抓住一块浮板，可浮板之下，是随时可以随海流去的泡沫，仿佛下一秒，他就会被呼啸翻滚的海浪拍回海底，从此不见天日。

极致的苦恼和深沉的爱像是压住了他的脉搏，他动弹不得，任凭这两种相互纠缠不休的情绪钻入他的心肺里，痛的他整个心都是揪起来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件事的真相，让他沸腾的情绪平静下来，让苦恨和爱有一个结果。

水壶叫嚣的声音渐落，最后归于平静，偌大的办公室里，不仅是月光落在他身上，还有清冷的灯光，让他的眉眼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折磨难言。

唐怿洲侧过身，神情如晖的到了杯水给她端过去，她的盒饭已经见底，见他送水也只是轻声说了句谢谢。

他没吭声，坐会原先的位置上，盯着她不顾形象的吃相慢慢开口，“这七年过的怎么样。”

许是夜色太深沉，乔云戎的轮廓柔和，吃饭的手停下来，小口的喝了点热水，“还好。”

千难万险，她也走了过来。

“这次…很谢谢你。”

“应该的。”乔云戎静静看他一眼，随即去喝自己杯子里的热水。

水杯见底，她睁着一双滚圆的大眼睛，望向他的时候坦诚赤裸，干净的没有一丝贪念，“就当是为了唐氏，你可以选择相信我一次。”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她的心跳声砰砰入耳，乔云戎篡着指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的在这句话落地的一瞬间里散的烟消云散。

她只是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唐氏，这是爷爷的心血，是唐氏世代的经营，她想让唐氏好好的，也想让唐怿洲好好的。

哪怕，她永远背负着骂名。

“乔云戎，不是每一次狼来了都会有人信的。”唐怿洲手掌虚握，目光很冷，“你对唐氏是什么样的想法我不敢揣测。”

她眼眸黯淡，大概是失望透顶，大概是心灰意冷，她叹口气，机械化的收拾桌上的餐盒拿出去。

“但是你往后再做一次对不起唐氏的事情，别怪我不留情面。”他嗓音沉沉，望着她的背影说话，还是选择再相信她一次，或许这一次真的能让他死心绝望。

不在对她抱有任何期待。

他也许真的就狠下心了。

乔云戎还是雀跃的，她手掌微颤，眼眸很亮，转过身表了自己的态度，“我永远忠诚于唐氏。”

忠诚于你。

带着我的毕生所学和全部精力向你投诚。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

彼时月牙升到最高处，浅薄的云雾遮不住的芳华灼光，月色支棱棱的透过薄雾穿过晚风直达岸边，整座城市仿佛都披上了层银白袈裟。

你瞧。

月色似乎都柔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