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吧。”

我接过谢赴生递过来的头盔，指尖擦过他冰凉硬质的皮手套。

从摩托车的后视镜有时会和谢赴生对上视线，他一对瞳孔生的漆黑淡漠，黑眼圈很重，垂下眼帘时能看见眼角右边底下有一小片乌青。

冷风刮过脸颊，我此刻耳边只有无尽的呼呼声。

到了极度，我悄悄用余光瞧了眼身旁的人，看见他拿出手机打电话。

“海哥，我们在外面。”

“嗯，马上来。”

简短的两句，谢赴生叫我一起进去。

“…好。”

原来不是只有两个人啊，我揉着眼眶，心里不可否认的有点失望。

来滑旱冰的人不多，我跟着谢赴生后面走，一进大厅就看见江海声他们正围在栏杆上聊天。

中间的江海声穿着很显眼的红色外套，头发长了一点，眼神快速略过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我出去一下，你们接着玩。”看见男人的背影远去，我暗自松了口气。

讨厌的人走了，感觉心情也好了不少。

等换好滑冰鞋后，我回头看见谢赴生还坐在台阶上，手里握着一瓶脉动，正看着我。

“你不去？”

“我不会。”

没料到他会回答的这么快，我愣了愣，然后嘴里下意识蹦出了几个字。“没事的，我教你。”

没想到谢赴生笑了，轻声说：“教我？可是我很笨啊。”

我慌忙看向别处，没管脸上红没红，一股气的继续说：“没有人天生就会，况且你骑车都那么快，这个难不倒你！”

“是吗？”谢赴生听后忽然站起来，将脉动往地上一放。

他走到我面前：“那就麻烦蒋老师了。”

-

“海哥，今天怎么不叫上嫂子一起来？”黄毛问。

“老子还不能有点个人空间了？”江海声靠在小商店的门口给烟点上火，有点不爽的暼了他一眼。

黄毛闻言悻悻然的闭上嘴，过了一会儿又悄悄看向男人，却发现他微微扬起头，眼睛像是在紧紧盯着什么。

顺着江海声的视线，黄毛看见一对黑衣服的男女从滑冰场里走出来，男生走路的姿势一瘸一拐的，有点眼熟。

他有点近视，过了有一会儿才看出是谢赴生和蒋玫。

在这时，身旁传来了一道声音。

“猴子，你觉得阿生人怎么样？”

黄毛一愣，然后回答：“生哥挺好的啊，性格虽然冷了点，但人很讲义气，对海哥又这么忠心。”

过了很久，江海声才笑了笑，语调怪怪的：“忠心？是么？”

…

我将谢赴生小心翼翼的扶到长椅上坐好，目光从那只布料下包裹的左腿上扫过，心里内疚极了。

怪我一时间忘了他左腿的事，还眼睁睁看他摔那么多次，非得出问题了才反应过来。

我低声：“对不起…”

谢赴生很快打断我，“刚刚是我自己想学的，没提醒你，是想借这个机会试试。”

他煞白的脸色已经慢慢恢复过来，淡淡道：“看来这腿果然是废了。”

滑个旱冰都够呛。

明明是讽刺的语气，在谢赴生嘴里说出来倒像是在复述一件别人的事。

我蹙紧眉，终于忍不住俯身抱住他，柔声安慰：“谢赴生，你想想看现在有哪个人能十全十美的？”

“你的腿不过是因为一点点缺陷不能高强度运动而已，但还能正常走路，也能跑，这就很幸运啊。”

“你很好，至少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说完这通话，我自己都愣住，恍然意识到刚刚说的什么话后，埋头红了脸。

直到谢赴生打破沉默：“玫玫，你真的这样想？”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我点头，脸更红了。

得到肯定回复，谢赴生终于笑了，一下握住我的手腕，温度一如既往地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