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那个看似文静的姑娘身上到底还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上午第三节课，本来是孙老师的课，教务处还没来得及安排老师，只得栾依依自己顶上。
她站在讲台上，环视了一圈教室，又少了几个人，正要开口询问，一迭声的报告，她看过去，门口站着五六个垂头丧气的学生，里面还有她的课代表周澜。
她点点头，示意最后的学生把门关上。
“现在请同学们把书翻到第二十七页，我们来学习……”
咚咚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
门被推开，是教导主任，身后跟着两个警察。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周澜、胡清、卫秋月、聂爽……”教导主任站在门口，一贯威严的人难得的和颜悦色，连着喊了好几个学生的名字：“点到名字的人出来一下。”
那些还没坐稳的学生互相看了一眼，站起身往外走去。
栾依依看了一眼，为首的穿着制服的男人不就是天台上的那个人吗？笔挺的制服穿在身上，判若两人。
四目相对，那个男人微微颔首，算是招呼。她愣了一瞬，快速别过脸去。
剩下的同学已经没有了学习的心，眼睛看不见了，耳朵也跟着走开，恨不得竖起耳朵听点新鲜。
栾依依见状，只得安排学生自习。她巡视着，不断望向门口。
刚才点名的那几个都是跟贺佳希一起在孙老师那里补习的孩子，怎么会只单独叫他们呢？
办公室内，教导主任脸色笃定询问站成一排的学生：“你们应该知道这两位警官为什么而来吧？”
大家点点头，没有人说话。
“好吧，开始吧。”
第一个进来的是周澜，教导主任看到她，脸上神色也温柔了点。
剩下的学生安静坐在办公室外的长椅上，安静的走廊内，不知道哪个班在念课文。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你在孙老师那里补课多久了？”林策开门见山，时间紧迫。
眼前的小姑娘皮肤白皙，学生头，长相乖巧，一看就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
“四个月了。”周澜小声回答。
“贺佳希是和你一起在补习吗？”
“是。”
“你平时和贺佳希一起补课，关系怎么样？”
“同学关系。”
“孙老师平常对你们怎么样？”
“很好，他上课很认真。”小姑娘低着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只是着急起来的时候，会握住我的手。”最后一句话，她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这样的情况经常发生吗？”林策微微皱起眉头，审视着面前这个低着头快要将自己埋进地缝里的小姑娘。
“偶尔。”
“他对别的学生也这样吗？”
“看他这样对待过贺佳希。”周澜猛地抬头：“有一次，我还听到他们两人在吵架，好像是贺佳希不愿意继续补课了。”
“具体时间？”
“暑假的时候。”周澜思索了一会儿：“好像是最热的那段时间。”
林策点点头，按下了录音笔：“好，谢谢，帮我叫下一个同学进来吧。”
周澜站了起来，在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转过身道：“孙老师是个好老师，他真的是个好老师。”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可信，她还镇重的鞠了个躬，带上门离开。
林策眯起了眼，这样欲盖弥彰的事故和圆滑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剩下那几个人的谈话和第一次一样，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孙成平私底下补课时喜欢和他们有肢体接触。
一旁的技术人员已经分析完了孙成平的电脑，没有异常，都是一些备课的网站。
贺佳希的家里，他们昨天就去过了。父亲和母亲离婚，都各自有了新的家庭，她跟着奶奶住，平常也不怎么管。
老人家听到消息后，哭的晕倒住进了医院，而她的母亲听到消息后，来学校来大闹了一场后，开始联合其他学生家长给学校试压。
父亲也来了，一脸急匆匆，说了没几句，就走了。
这样一个娘不管、爹不疼的孩子，从家里下手也发现不了什么。只在她不常登录的另一个qq上，发现了好几个‘自杀群。’
还有一些愤怒的话语：“为什么生我？为什么生我又不养我？”
或是：“我一定会让欺负我的人付出代价！”
qq空间采用的黑色背景，而这些话全都是用大写加粗的红色字体，看起来格外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得严肃沉重，当了几年父亲的唐吉胜愤怒的锤了墙壁：“既然都生下来，为什么不好好养？”
林策抿紧了唇，默默的关闭了显示器。
栾依依又被喊来问了一遍话，和上次的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几个问题。她虽心有疑惑，却都如实回答。
没别的问题了，栾依依准备离开。
“栾老师，请等一下。”那个人声音低沉，几步赶上来。
“林警官，还有什么事吗？我知道的都已经说完了。”栾依依疑惑的望着面前高大的男人，一身警服穿在身上，更添帅气。
果然造物主对某些人格外恩爱，这个男人就算不去当警察，光靠一张脸也能活下去，偏偏还给了他别的技能。
林策的目光在她的膝盖上停留了一会儿：“你的腿怎么样了？”
栾依依蓦地想起眼前的男人就是罪魁祸首，她摇摇头：“没事了，正在恢复中。”
林策面有愧疚的递过来一个袋子：“这里面有跌打损伤的药，很有用，别忘了涂抹。”
栾依依看了一眼白色的塑料袋，没有接。
林策又往前递了一下；“赶紧接着。”
栾依依迟疑的接过，那句谢谢怎么也说不出口。
两人干站了一会儿，栾依依实在受不了这别扭的场面，开口道：“还有什么事吗？”
“你们班还有别的孩子可能和这件事有牵扯吗？”
她蓦地想到了卢永清，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被制止，手里匆匆塞进来一张纸条：“这里不方便，打这个电话。”
男人动作快速，一切完成在眨眼间，随后伸手自我介绍：“我叫林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