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森川律师和明智小五郎来到三角馆后不与两家人见面,径直来到蛭峰健作住过的房间里。
这里是蛭峰健作生前的办公室兼卧室。打开里面的门可径直通向图书室,前门朝着三楼的走道。该房间所处的位置非常好,面积约十六平方米,有办公桌和几把椅子,墙上嵌有保险箱。
明智小五郎在这面积不大的房间里转来转去,手指间夹着最喜欢抽的烟,鼻子里不断冒出烟雾,极有耐心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森川律师坐在椅子上,神色茫然地望着明智小五郎。
明智小五郎一直站着,没有想坐下的迹象。森川见状着急起来,忍不住问道:“明智,杀害蛭峰康造和杀害蛭峰健作的人是同一个凶手吗?”
“嗯,应该是同一个凶手,可现在只是推理而已,还不能完全断言。为此我想设计一个圈套,这个房间就是用来设圈套的,可还需要时间掌握一些证据。昨晚太遗憾了!老人要是再忍耐一下就不至于丧命。唉,可他偏偏……”
“是的,我也努力了。两个老人被害,让你感到这案子棘手了吗?”
“嗯,不用说,事实证实了我的推断!凶手杀害蛭峰健作与杀害蛭峰康造的动机是一致的,因此凶手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但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如何解开电梯之谜,为此我伤透了脑筋,至今还没找到正确的答案……”
“是啊,解开电梯之谜不容易啊!电梯停靠时,电梯房便成了两家之见的通道,一楼二楼三楼都有出入口。现在倒好,电梯竟成了凶手秘密杀人的现场,真是麻烦!
“假如弄清楚罪犯行凶时两家人各自所在的位置,就可以找到他们与电梯六个出入口的关系,谜不就解开了吗?”
“你也不必想得那么复杂!只要绘制一张草图就行,我现在就画!”
明智小五郎说完后就坐在办公桌前,把当时两家人各自所在的位置绘制成一张图纸,解释道:“细长的通道是电梯井,右侧是蛭峰健作的住宅,左侧是蛭峰康造的住宅。电梯从三楼启动后到达一楼的过程中,两家人各自所在的位置就是这样的。”
明智小五郎边说边填上每个人的姓名。
位置不确切的,是蛭峰健一和猿田管家。管家是遇上蛭峰健一时才朝相反的方向走的,多半是在这个房间里。好,谜可以解开了,只要根据这张图思考,谜就迎刃而解了。”
“原来如此。你这样一画,他们所在的位置就清楚了。”
“要说最清楚的,是电梯从三楼到一楼的过程中没停过,这绝对不会错。至于你说的六个出入口,只要电梯没停,门就不会开。为慎重起见,我拜托中村警长详细检查了电梯门的控制装置,没有发现异常。若在电梯运行的过程中开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根据当时电梯运行的情况,六个出入口的门只有两次开启机会。一次是三楼,即轮椅被推入电梯的时候。另一次是一楼,即电梯到达一楼后我们开的门。”
“是的。穴山弓子说电梯停在三楼时里面没人,而电梯到达一楼时我们三个人都在。除亲眼看到蛭峰老人被害的尸体外,没见着其他人。”
“等一下!电梯停在一楼时不能说没见着任何人!我们开这电梯门时,对面的门也开了,蛭峰良助不就站在对面的门口吗?”
“是的!凶手没有从对面的门逃走。如果有人从那边的门逃走,应该会撞上蛭峰良助。”
“不,不是那回事。蛭峰良助先打开门逃离电梯,等到我们开这边门的时候他故意再开门。我想也许是这样的。”
“你那么分析,他的动作有那么神速吗?不可能!何况还有两道门!如果那门一开一关,我们应该能听到响声。”
森川律师好不容易想出的谜底,被明智小五郎三两句话就给否定了。不一会儿,他眼睛一亮,张大嘴巴,似乎又有了新的办法。
“喂,明智,我们漏了一个不该疏忽的情况!那电梯里有暗孔!”
“什么?有暗孔?”
“是的,在天花板上!类似这样的小型电梯房,通常房顶上留有检修孔。那部电梯里应该有那样的检修孔。”
森川律师说到这里,变得越来越自信起来。
“一定是这样的。凶手藏在电梯的顶上,当电梯停在三楼时,凶手可从屋顶的夹层朝下爬到电梯的顶上,一旦电梯启动,凶手便从检修孔跳到电梯里,达到目的后又通过检修孔钻到电梯房的外侧,通过吊缆返回屋顶的夹层。”
“怎么样?我这个想法。”
“嗯,太有趣了。如果有检修孔,那应该行吧!走!看一下再说。”
他俩立刻离开房间,快速地来到一楼的电梯。
他俩拿来一把椅子放在电梯里的地面上,站在椅子上检查电梯的顶部。
“有,跟你说的相同,有孔,有盖。你瞧!”
明智小五郎用手朝上一推,顶上出现了一个洞孔。孔盖是边长六十厘米的正方形铁板,靠铰链连接在电梯的外侧。边长十厘米的通气方孔中间是两根呈十字交叉的铁杆,将通气孔隔成四个边长五厘米的田字格。
明智小五郎打着打火机,伸到孔盖的外面,再探出脑袋朝四处打量。
“喂,森川,不是你说的那回事!来,你自己瞧!”
森川律师探出脑袋打量电梯顶的外侧,那里沾满了灰尘,根本就没脚印。
无疑,凶手没在电梯的顶上。
两个人回到那间办公室。明智小五郎坐在椅子上,神情木然地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森川律师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似乎在想什么,片刻后明智小五郎自言自语起来:“电梯到达一楼时没人从电梯里出来,电梯在启动过程中门没开启,凶手也不可能从电梯里出来。可作案现场又没见着凶手影子,奇怪!凶手究竟从哪里逃走的?”
“哎……我明白了!明智,我有办法了!”
森川五郎突然大声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