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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足迹 第一卷: 国仇家恨 保家卫国 第二十二章 路过抗日激情高昂的沧县(1)

为了赶快脱离被追查的危险境地,强生驾着马车带着一家人马不停蹄地赶路。饿了,强生娘就把干粮分发给大家;渴了,就找个河边喝点水,看着马实在太累,就在河边停下来歇会,等马吃饱喝足后继续赶路。一路兼程,几日后他们到了河北地界。

不知什么时候,两边荒芜的庄稼变成了成片的枣树林。它们在寒风中傲立着,黑色的枝桠倔强地向四面八方伸展着,彰显着顽强的生命力。

“爹、娘,看这片枣树林,想必这就是人们说的金丝小枣之乡了!”强生看着大片的枣树林说。这里离静海有二百多里地,这也说明他们已远离了追查的危险,心中不禁有些兴奋,但面对遍布中国的日本鬼子,他又皱起了眉头。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谁又知道会不会遇到生命的威胁呢?可他暗暗下决心,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一家人安全送到能活命的地方。

“那就是沧县了。好大的枣树林!咱家也买过金丝小枣,枣商就是通过咱们镇子的大运河运过去的。”强生爹看着成片的枣林发着感慨。

听强生爹一说镇子,大家都沉默不语了。好多天都急着逃命,都忘记了远离家乡的痛楚。不经意间的一句话触动了大家敏感的神经,强生娘不由得悲伤起来,叹了口气说:“不知咱家现在怎样了呢?”

强生爹也叹了口气,劝慰着她说:“老婆子,既然出来了,咱就啥也不想了,活命要紧,其它的都不重要。”

强生和强伟也应和着爹。经大家这样劝说后,强生娘的眉头慢慢舒展了。强立和蔷薇从来没出过远门,也没见过如此多的枣树林,好奇地张望着,比试着看谁发现的枣树高大。

“听说沧县还是武术之乡呢,过去这里出镖师呢。民间有‘镖不喊沧州’的说法。”强生岔开话题,打破了沉默。

“大哥,快讲讲‘镖不喊沧州是什么意思?”强伟来了兴趣。强伟这样一问,大家的兴趣都来了。

强伟轮了一下马鞭,喊着:“驾、驾、驾!”马儿轻快地跑起来。他清了清嗓门,咳嗽了几声,他回头看了看大家说:“听说书人讲,就是过去南来北往的镖车,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的,不管是水运还是路行,只要经过沧州都得把镖旗摘下来,悄悄经过沧州,否则不管是多大的名号,在这叫板肯定会栽大跟头,丢脸面。为啥这样呢?当然是这里是藏龙卧虎,武术能人多。为啥这样呢?在古时候这里很贫瘠的,是发配犯人的地方,也是战事频繁的地方。要想在这里生存下来,没有防身的本事根本生存不下来。这也是生存之需吧!”强生跟说书人一样滔滔不绝地跟大家讲。

“那你到了沧县,可别逞能。咱能安安稳稳过去就行!”强生娘担心地说。

强生本来是缓和气氛的,没想到娘又紧张了。他忙回头看了看娘,说:“娘,您放心,我又不是出来打架的。不会惹事的。”

“沧县的舞狮子也是有名的。前些年年景好的时候,过年过节大户人家有请舞狮队表演的。那气势现在想起来都惊心动魄。”强生爹想起早先年间的老事,忙说。

“那些年多好啊!一家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镇子也平静。哪像现在呢?”强生娘说着又想抹泪。强生回头看了一眼娘,又给爹使了个眼色。

强生爹知道自己说话又出差错了,忙哭丧着脸说:“老婆子,你看我多不会说话,就捡你不爱听的说,我当哑巴了。你可别哭啊!”他这么一说,把大家都逗乐了。马载着一车的欢乐跑得更快了!

“对了,娘你不是愿意听戏吗?这里也是曲艺之乡呢,好多种戏。”强生回头看了看娘说。

强生娘喜欢听小曲,一听来了精神了,就问:“有啥戏呢?不知这次咱们能有机会能听到吗?”可这话一说出口,大家都觉得怪怪的。这年头大家肚子添不饱,命也跟挂在裤腰带上一样,谁还有心思,还有力气唱戏或看戏呢?

强生看大家都不说话了,赶紧又说:“这可说不好,不管怎样日子还是得过的。听说这里的木板大鼓、八角鼓、落子戏都不错,说不定能看上。”他这么一说,让大家又兴奋起来。望着远方,恨不得马上进入沧县县城。

临近中午,强生驾着的马车到了沧县的城门口周围。他们远远地就看到长长地等待搜查的贫民队伍。强生小声地咒骂了一声:“我们中国的地盘,你们在这猖狂个啥?妈的。”到近处一瞧,关卡处的盘查的外国强盗精神有些萎靡,马马虎虎地检查着像是支应差事。强生看了看强伟,看见强伟也很纳闷。

轮到他们过关卡,他们问:“去做什么干活?”

“去看娘舅的,病危。就赶忙租了马车去看老人家。”强生满脸堆笑地对他说。他往车上看了看,一车有老有小的,穿着破破烂烂的,也懒得搜查,挥了挥手让他们通行了。

一家人坐着车随着人流进入了沧县城内,这里果然与别处不同。街道上的人熙熙攘攘,两边的商铺都开着,摊贩叫卖声不断,每个人的脸上都有少见的从容,似乎这里没有被外强侵占,大家都活得自由自在。强生看到这番情景,不由得羡慕起来。后来一想,这是中国人的地盘就是应该从容地活着,为啥怕他们呢!这样一想,不禁由衷得佩服沧县人。他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心里的窝囊气也释放了不少。

“大哥,我吃糖!”蔷薇突然指着一个买芝麻糖的摊子央求。

“就知道吃,也不看看在哪?咱们的路还长呢?可不能乱花钱。”强生娘搂住蔷薇说。

坐在一旁的强立小声地嘟囔着:“我也想吃。”

强生回头看了看俩小家伙,微微一笑说:“好,大哥带你们去买芝麻糖。这一路颠颠簸簸的,光顾赶路了,也没正经吃点东西。咱们今天就找个旅店住下,好好歇歇,明日再赶路。”

“你这孩子就会宠着他俩。”强生娘嗔怪着,可是紧接着又说:“跟着大哥去吧!这可不比以前了,省着点花。”

强生娘答应着,一边勒紧缰绳,喊了一声:“吁!”马儿听话的停下不动了。强生招呼着强伟:“二弟,你先赶着马车,与爹娘往前走。我带着他俩玩会儿。”

“大哥太好了!”强立和蔷薇异口同声地说着就溜下了马车。

跟人流走在街上又是另一种感觉,强生觉得好像回到了日本没有来的时候。

“大哥,我要两块芝麻糖。”

“我也要两块。”

俩人跟他撒着娇,他看了看他们,说:“好啊,每人两块。”说着付钱给了小贩。

强生看看了四周,趁机悄悄问了一下小贩:“怎么这街上少见日本兵呢?你们这儿跟别处不一样。”

“您有所不知,您是外地人吧!我们这的人都很有血性积极抗日,而且抗日武装都在农村,汉奸和日本鬼子经常去村里扫荡,都有些无暇顾及县城了。”他也看了看四周,凑到他的耳朵旁小声说。说完又问:“客官,还要别的吗?”强生赶紧摆手带着强立和蔷薇走开了。

积极抗日?汉奸和日本鬼子经常去村里扫荡?这是咋回事呢?怪不得守着关卡的鬼子兵无精打采的,肯定是被吓破了胆子,晚上没睡好!强生这样想着,不禁佩服起这里的人们。

“我要吃那个。”突然,强立扯着他的衣角喊。

强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一个条幅上写着三个大字:炸老虎。他一看这名字,笑着对强立说:“你好大胆的胆子,敢吃老虎!”强立瞪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大哥:“我都没见过老虎呢!不怕他,我就吃他。”

“我也要吃老虎。”蔷薇一听,也扯着他的衣角说。

“好,好,就让你们吃老虎,而且是‘炸老虎’。”说着他领着他们走到对面去买炸老虎。

不巧的是炸老虎得现炸,没有现成,所以他们只得耐着性子等着。也好,正好看看怎么做炸老虎。三个人饶有兴趣站在旁边看着。只见那人将一块面团快速地擀成了圆圆的饼,接着放在油锅里,待了一会儿,用筷子夹住翻了面,看到膨胀起来时,用筷子夹出来。强生一看这不是镇子里的油条吗?只是叫法不同罢了。于是,他掏钱打算拿东西,哪知那人在一头划了一个口儿,炸出来的东西就像一个袋子,接着他又拿了一个鸡蛋磕破,将蛋液倒入里面,最后用一个面团封口,又放到油锅里炸。直到蛋液熟了,采用筷子夹出来。强生第一次看到这种做法,看着简单易学,默默记在心里,想着将来可能是一种谋生的手段。

“客官,您的两个炸老虎做好了。”强生正看得出神,一下被店家的话惊醒了。

他赶忙付钱给人家,又问:“老板,您这手艺不错呢。请教一下这面团做的时候有什么讲究?”

摊贩一听,打趣地说:“您莫不是来抢我的声音的?这是保密的,请见谅,概不外传!”

“不是啊,我带家人是路过此地,明日就走。只是想你这美食很独特,就像问问。不便说就算了。”说着,他拉着俩孩子就走。

“客官等一下。刚才开玩笑呢。这面团可不是简单的麦子面,还要加碱面、盐、明矾、鸡蛋、油与水一起搅拌,要比饺子面软一些,太硬也不行。这是沧县特有的,在别处不多见,但我也想家乡的玩意走遍全国呢!说不定,将来我们能成同行呢。”老板毫无保留地将和面的技巧教给强生。

强生感激地向他拱手作揖,微微一笑说:“谢谢老板不吝赐教,我只是学一向活命的本领而已,以备不时之需。”说完,领着强立和蔷薇大踏步地走了。老板看着他的背影,情不自禁地说:“这真是一个爽快坦荡之人,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还真不多见。”

强立和蔷薇对酥糖没多大兴致,杨柳青的酥糖跟沧县的味道差不多,但是“炸老虎”他们是第一次吃。虽然有些烫手,但是他们吃得津津有味。强生看着他俩的馋样,禁不住笑了。强立看到了,举起“炸老虎”对强生说:“大哥,你吃口老虎吧!”他说得声音不小,路人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当看到他手里的“炸老虎”恍然大悟地笑了。强立觉察出人们看他的眼神不对,却不知是哪里说错了,有些不知所措,挣脱强生的手去追马车。蔷薇见状也挣脱强生的手,拿着“炸老虎”跟在强立后面跑。强生见状快步跟着往后追着,大喊:“你俩小心点,看着路。”

强生娘看到强立和蔷薇跑着跟过来,赶忙喊:“你俩慢点。伟儿,赶紧停车,赶紧停车。”强伟听见了,看见勒紧缰绳,喊了一声:“吁——”

“娘,大哥给我们买了老虎吃。你吃吗?”蔷薇大声超娘喊着。这下路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不约而同地看向她。她向来我行我素,不看别人的脸色,更喜欢被别人关注。大家这么一看,她喊得更起劲儿了,这让听到的人都驻足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强生娘和爹看着她,都为她捏把汗。强生娘一出溜下了车,小跑着迎上去,一把抱住她,捂住他的嘴,小声说:“闺女,可不敢这么大声喊,小心鬼子兵。”一听说鬼子兵,蔷薇怕了,看了看四周,见没鬼子兵便长长出了口气,将“炸老虎”递给她,说:“大哥给我们买的,这叫炸老虎。你不是跟我们将笑话说老虎吃人吗?这下我和哥哥把老虎给吃了。厉害吧!”强生娘虽然没有见过真老虎,但也见过画上的,现在看着女儿手里的“老虎”真是哭笑不得。当强立也赶到时,也将“炸老虎”递给她吃,拗不过他们,她轻轻地在他们的“炸老虎”上都咬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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