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赐察觉到戚默谦气息的变化，但她却并不认识那女子，看她衣着和阵仗，想来是宫妃才对。

行事风格像男子，但姜天赐归根结底还是货真价实的女儿家，专属于女人的第六感她还是有的，下意识地不想让戚默谦靠近面前这个女人，于是脚步微移，微微走在前头。

那女人笑容恬淡，看着很是温婉，终于在他们面前停下来，行了一个虚礼，娇滴滴的声音喊出来：“见过王爷。”

她故意忽略了走在前面的姜天赐，目光旁若无人的炽-热，紧紧地锁在戚默谦的身上。

戚默谦淡淡扫了她一眼，声音不冷不热：“起来吧。”

“谢王爷。”那女子笑着起身，又向前走了两步，姜天赐没忍住微微瞪眼彻底将戚默谦挡住。

在一般的女子面前，姜天赐的形象自然要高大不少，就像此时，分明是让人想要忽略她都不行。

却见那女子停住脚步，面露犹疑，似乎并没有认出姜天赐是谁的模样，而是转而开口问道：“王爷，这是您新请来的护卫吗，怎的这般不懂规矩？”

去你大爷的规矩！

姜天赐黑了脸，拳头紧了紧，正要开口，身后的戚默谦却伸手拉住了自己，下一刻他便上前来，气势是姜天赐从未见过的庞大。

“柳妃看起来眼神不太好使，该传太医去瞧一瞧了，这是本王的王妃，逍遥王妃。”

声音虽然并不粗，但底气十足，听得姜天赐有些恍惚，意外地看着他的后脑勺。

被人维护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柳妃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要保持不住，但到底是没有失态，干笑两声，启唇道：“是本宫误会了，王爷勿怪。”

从头到尾柳妃都没有给一个眼神给姜天赐，甚至请罪时也不过是含糊两句，还是看着戚默谦说的。

就算姜天赐没有穿王妃正装，而是因为想要方便穿了比平时稍稍正经一点的便服，但是和戚默谦以那样的站位走在一起，身上衣服的布料也绝对不是一个护卫可以用的上的。

况且戚默谦娶了一个女将军为妃的消息早已经无人不知，她也不是穿的男装，所以要认出来其实还是很容易的。

之所以柳妃这么说，无非就是不想认罢了。

姜天赐眼眸幽深，眼中闪过一抹兴味，目光悠悠落在柳妃身上，状似不经意间和她对视一眼，果然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挑衅，莫名勾唇一笑。

这个柳妃对她若有若无的敌意，要说是因为戚子涯那还真是站不住脚。

想到此，姜天赐脸上的笑容放大，完全没有被冒犯后的愠怒，只是开口：“误会嘛，说清楚了就没事了，那么现在柳妃可知道本王妃是谁了？”

就算柳妃伺候的是皇上，可她也只是区区一个妃子而已，相比于其他高低不同的妃子只有位分上的区别，那都只是妾罢了。

姜天赐却不同，她可是正经王爷的正经正妃，是一个家族的当家主母，她遇上戚子涯的女人，那也是只有和皇后谈笑风生的份儿，柳妃她还是不用放在眼里的。

她眼底的意味也很分明，那抹轻视浓重的叫人忽视不了，看得柳妃也是一怔，转而浮上恼怒，但是这么多人在场，尤其是戚默谦还在一旁，她却是不能发作的。

扯出一个笑容，柳妃点点头：“知道，王妃很有特点，叫人一眼就能记住，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忘……”

姜天赐听出来她是在嘲笑自己的外型，不过这些言辞她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倒也不在意，她更在意的她和柳妃从未谋面，自问也是无怨无仇，可是仅仅见面没有多久，她就已经给了自己好几个下马威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姜天赐一向秉持这个原则，这柳妃算是惹了她了，她也不怵，正要答话只是这个时候戚默谦却突然开口，显然有些不耐烦。

“柳妃若是无事，本王和王妃要出宫去了，时辰不早，就不耽搁了。”

说着就拉起姜天赐的手臂，抬脚往前走，柳妃嫣然一笑，微移一步挡住他们的去路。

戚默谦脸上已有恼怒之色，却见柳妃不慌不忙，服了服身子，道：“王爷不要急，我还没说完呢，不是我要和王爷叙旧，是我无意间得知一个消息，想着或许王爷很需要它，特意前来告知您。”

姜天赐敏锐地察觉到她用了“叙旧”这个词，飞快地看向戚默谦，见他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注意力全在那个消息上面。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总之姜天赐一瞬间觉得心情很不好，脑袋里飞快地闪过很多的念头，每一个念头都让人不是那么开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戚默谦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她果然还是知道咋怎么样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这么多年都没有变，或许这世上也就只有戚默谦一人了吧。

柳妃看着这样的戚默谦，有些莫名的感慨，思绪被拉回很久以前，目光也柔和下来。

若是戚默谦知道柳妃此刻的想法，一定会扭头就走，之所以停下来，是因为他发现身后的姜天赐停住了脚步，他……拉不动。

若是大庭广众之下连自己的王妃都叫不动，这应该是是很丢脸的事情，为了自己的面子，戚默谦权衡一下，毫不犹豫选择停下来。

至于柳妃口中他所需要的消息，他自己会去查，堂堂一个王爷，还不至于到了要一个宫妃的小道消息的地步。

当然，姜天赐之所以停下来，原因很简单，是因为……嗯，吃醋了。

可惜柳妃并没有自知之明，也不知道自己惹到了怎么样的一个女子，兀自说道：“我知道王爷最近在为长乐公主的事情烦心，本想着若是能帮一帮王爷那也是极好的，所以对这件事情也是多方打听，正巧知道了富郡来使方才又进宫了，皇上在保和殿设了晚宴，正在招待呢。”

此言一出，姜天赐微微一顿，下意识地看向戚默谦，果然看见他面容严峻，就要往保和殿去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