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茶水被戚默谦喷了出来,面上两人早有预料,灵敏地侧身一躲,一副“还好我闪得快”的样子。
“咳咳咳!”戚默谦被呛得不停咳嗽,姜天赐连忙伸手给他拍背,一个力道没有收住差点没把戚默谦的半条命的给拍走。
顾子尧连忙隔开两人,这也太残暴了,会出人命的……
戚默谦也没心思计较姜天赐的粗暴了,猛的一下站起来,瞪大着眼睛:“长乐怎么知道的,谁告诉她的?”
“这个,或许是宫里一些嘴杂的奴才说起来被公主听到了,昨晚的事,公主连夜去了皇上的寝殿,听说最后还闹得不小,皇上大发雷霆,命人将公主禁足了。”蓝十三也是觉得惊心,要不是顾子尧下朝来告诉他他也不知道原来长乐公主嫁的是一个七十岁的老头。
戚默谦面容急切,来来回回的踱步,随后一跺脚:“本王要进宫找皇兄,要皇兄收回成命!”
见他激进,姜天赐一把将人拉了回来:“你去有什么用,上次都被皇上训斥了,还不长记性?”
她也是回来才知道戚默谦竟然在朝堂上怼了戚子涯,这倒是让她有些惊讶了,看着这戚默谦还是一副浑噩没有志气的样子,却原来也会因为长乐的事情和他皇兄作对。
毕竟连她都娶了,她还以为他不会做任何忤逆戚子涯的事呢。
“有没有用本王也要试一试,长乐肯定急坏了,本王若是不进宫安抚,她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呢!”戚默谦很了解长乐,就算被禁了足,长乐也不会那么容易消停。
见姜天赐劝不住,顾子尧连忙挡在戚默谦面前,开口道:“王爷莫急,我们来告诉您这个消息,也是想着您会一时着急做出傻事,皇上接下来应该会宣你进宫安抚公主的。”
毕竟关乎一个国家的体面,眼下长乐知道了,想着闹几天也就罢了,最后也还是要体体面面坐上花轿的。
二人来送信,其实主要还是为了姜天赐,戚默谦一时气极做事不过脑子,但姜天赐又偏生拿他没办法,到时候跟着一起闹,让皇上找了理由发落了她也没有人能说什么。
看着他二人的反应,顾子尧很庆幸自己来对了。
不出预料,戚默谦这厢团团转没一会儿,那边苏公公就传来口信,说是皇上宣他一人入宫,不过没说要带上姜天赐。
姜天赐听的皱眉,当即又要一起去,被顾子尧和蓝十三拦下来。
顾子尧安抚道:“这说到底还是他们的家事,你若是去了那里,到时候戚默谦说一些没规没矩的话惹恼了皇上,为了他的面子他也不会轻饶了王爷,这部书得不偿失吗?”
理是这个理,只是姜天赐还是有些担忧,这戚默谦倒是马不停蹄地跟着苏公公进宫去了,连个口信也没留,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好了老大,你也别太担心了,这皇上总不能真让公主嫁过去的,说不定只是缓兵之计呢!”蓝十三语不惊人死不休,“再不就是打仗呗,又不是没打过,来就来谁怕谁……哎哟!”
顾子尧一个暴栗打过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话也是你能说的,不要命了?”
蓝十三扁着一张嘴,捂着头不服气地躲到姜天赐身后:“这私下里的就我们几个人谁能听见,你就是找理由打我,不要脸!”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斗嘴,可惜今日姜天赐没有什么心情,心里都在想着长乐这件事,二人看她心不在焉,灵机一动要带着她去茴香楼喝酒。
“我哪有心情喝酒,你们是巴不得天下大乱是不是?”姜天赐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二人一眼,一屁股坐下来撑着一只腿眉头紧锁,“你们说这事可有解决的法子?”
蓝十三脑子一根筋没有多想,顾子尧却是脸色微变,眼眸幽深了些,也跟着坐下来,声音低沉了些:“将军,不是我们不愿帮忙,只是这事牵扯甚广,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您可不要胡思乱想……”
这其中的深意,带过兵打过仗的姜天赐不是不懂,但是她就是越想越替长乐憋屈,一拳砸在石台上:“我就是想不通,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干脆直接一些来场武力比试,谁赢了听谁的,多干脆!”
这突然的一砸倒是吓了蓝十三一大跳,他拍拍胸脯,使劲朝顾子尧使眼色:你不是一向能言善辩吗,快劝劝老大呀!
顾子尧无奈摇头,放缓语气:“将军其实也不是不明白子尧说的对与错,王爷那边,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能那么容易接受,还得要将军想法子去劝劝……”
就是因为姜天赐懂,所以眼下才觉得自己十分无用,难得有些颓丧,她咬牙切齿:“难不成,就真的半点法子都没有了?”
她不想看到戚默谦那副样子,若是可以帮他解决此事,或许也是他们关系的一个转机呢!
当然,这些东西姜天赐也还只是想想而已,这边戚默谦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皇宫,苏公公却是先让他去见了戚子涯。
戚子涯等在书房里,脸色黑沉沉的,眉宇一道深深地沟壑,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松开了,倒是他雾色的一双眼睛里充满着阴郁,若是换了平时的戚默谦,肯定是屁都不敢放一个的。
皇兄甚少发怒,可只要一发怒那就是雷霆怒火,他和长乐都要躲着。
可是今日不同,戚默谦吞了一口口水,深吸一口气,抬脚走进去。书房光线有些昏暗,昏黄的灯光打在戚默谦雌雄莫辨的脸上,那和戚子涯有三分相似的眉眼有着截然不同的光彩。
“来了。”戚子涯低沉着声音,幽幽吐出两个字。
仅仅是这两个字差点让戚默谦给崩溃了,他实在没忍住,跑到戚子涯面前就哭诉着一张脸委屈巴巴的样子:“皇兄别吓我,我会做噩梦的!”
戚子涯额间三条黑线闪过,不过眼中的阴霾倒是散去了些,语气不算好也不算坏:“你还怕做噩梦?朕看你前些日子想拆朕的台的时候不是胆子挺大的吗,哪里像是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