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语之间若有若无的酸意,戚默谦不敢细想和深究。
只是姜天赐头也不回,在这些事情上不比谁心思细腻,丝毫没有觉得哪里有不妥当之处,当下点点头:“这习惯我也说他不好,只是他不改……”
“我是在说这个吗?”戚默谦一阵气结,没忍住上前一步,“你爱去就去,本王不拦着你!”
这一番姿态做的稍显别扭,姜天赐纵使脑筋再粗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不用多思考,突然眼前一亮 也不急着穿装备出门去了,眼神带着几分光彩,一步一步靠近戚默谦。
“你……你做什么?”戚默谦莫名紧张,像是遇见了村头恶霸的良家妇女似的护住自己,一脸忌惮地看着姜天赐。
姜天赐微微挑眉,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挑起戚默谦的下巴:“相公这不会是……吃醋了吧?”
相……相公?!
戚默谦一把撇开姜天赐的手,转过头去不看她:“你少在这自作多情,本王用得着吃你的醋吗?本王是……是怕你身手不利落,万一给人家发现抓住了,那不是坏了本王的计划吗?”
嗯,理由用的不错,语气也很理直气壮,姿态也坦然,就是……忽略掉他红彤彤的脸蛋的话。
姜天赐越看越觉得可爱,忍不住绕到他面前,逼着他不得不看着自己,朝他眨眼,神情郑重:“子尧是我多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心气可高着呢,我也不会看上他,你放心就是。”
虽然不承认,但戚默谦的表情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要好看了一些,只是还勉强嘴硬着:“管本王什么事……”
“那我现在出发了,你早些休息,知道了吗?”姜天赐缓和了语气。
意外的,戚默谦居然觉得姜天赐眉眼之间那道刀疤也柔和了不少,似乎……并没有那么恐怖嘛。
人走了许久了,戚默谦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捂着自己的额头——那是姜天赐临走之前趁他不备亲上去的,结果还没等他骂人,溜得比谁都快。
疯了疯了,他肯定是疯了,是被姜天赐那个女人逼疯的……
夜幕星河之下,一黑色身影快如闪电,在房梁之间来回穿梭进退自如,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顾子尧的府邸。
巨大的落地屏风相隔出了大小两三个隔间,顾子尧就坐在最里面的那个隔间,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摇着扇子,好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果真是战事已过,当初一个个杀伐果断的将军战士闲下来,真是要多违和有多违和,姜天赐悠悠叹了口气,果然磨炼出顽石,这温水煮青蛙啊……
听到那声叹气,顾子尧勾唇,轻声道:“将军来了,快请坐,我备的茶水都要凉了。”
姜天赐也不含糊,径直坐了下来,不过她可没有品茶的心情,将那被清茶往边上移了移,纳闷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十三那家伙脑筋转不过弯来,将军以为我也和十三一个层次吗?”顾子尧啧啧叹气,智商高就是没办法,怎么料事如神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平常。
这番样子姜天赐见得多了,斜睨他一眼:“竟然知道,那你肯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了?”
“自从将军入了王府,可有些日子没有陪兄弟们一起出来了,好不容易见次面,将军就莫要再提关于王府的事了。”顾子尧假装嗔怒一声,实际上眼中却全是对姜天赐的兴味,调侃十足。
姜天赐给他一个白眼:“怎么,兄弟们想要再试试我的操练法子了?”
蓦地,顾子尧脖子一紧,想起姜天赐惨不人道的训练手法,若是再重归军营,那帮兄弟不把他掐死都算好的。
想到此,顾子尧讪讪一笑,也不再一番作态,正色道:“怎么会呢,回忆这种东西,自然要藏在脑海里才叫回忆了,将军在王府过得好我们就知足了,其他的,我看还是交给我和蓝十三就好了……”
“德性!”姜天赐嫌弃地蹙眉,也不擅长废话,直道,“既然你知道我的心思了,我想要你的帮忙,包括人力上的。”
人力,自然是指的那帮值得信任的可靠的兄弟,有了他们的帮助,抢亲之事胜算就极大。她自己心里也有数,用不了几十个人,凭他们的能力,潜入队伍中轻而易举。
顾子尧早有心里准备,只是炸然被姜天赐这么一说出口,还是觉得有些感慨,不免摇摇头,有些失笑:“将军为了王爷,付出的可真不少,不知道王爷知不知道?”
“……”姜天赐无言。
他也许知道吧,但是事情的严重性和艰险,她并不打算让他知道。
看到这副模样,顾子尧哪里还能不清楚,当下又是长长的一口气出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一手撑着额头:“我如今当真有些后悔鼓动兄弟们联名上书皇上了,还真是把曾经威风八面的将军给祸害走了,唉……可悲可叹呐……”
额间三条黑线,姜天赐嘴角微抽,忍住一巴掌扇醒这个尚在戏里的顾子尧——没办法,谁叫她有求于人呢,兄弟是个智障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忍着呗!
轻咳两声,姜天赐挤出一抹十分有“诚意”的笑,眼含威胁:“顾子尧,差不多就行了啊,得寸进尺了你还?”
自然知道面前的女子不能惹得太急,顾子尧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姜天赐。
姜天赐打开一看,随即皱紧了眉头,看向顾子尧:“这什么鬼,不是我们白曦国的文字?”
“如你所见,这是富郡国的文字。”顾子尧点点头,见她还是一脸疑惑,又道,“富郡国那边传来的密函,被我们的兄弟在山间野练时抓到了,认出来是富郡的人,于是就劫下来了。”
闻言,姜天赐瞳孔一缩,当即道:“你疯了,两国来使的书信也敢劫,这是要以谋反罪处置的!”
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是两国正在建立邦交,其中的往来书信自然都是至关重要的,就算是穷凶极恶的山匪看见了国使的旗帜也是不敢乱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