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意一定,她就制定了一系列计划,排在首位的,便是在这次祭祀中护他周全。
“你明天怎么去?”林夕奕忽而向林祈白问道。
“乘我们家车马,一早出发。”林祈白答道。
“我跟着你藏在马车里。不许声张,明白吗?”林夕奕半是认真半是胁迫。
“要是爹爹知道了——”
“那就是我的事了。你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明日一早你正常出发,我会跟上你的。”林夕奕话毕匆匆把林祈白赶出了屋,自己则在枚儿惊诧的眼神中翻出一套男装,装扮好悄无声息地出了府。
要开展行动就需要人手。她原想带上林府的侍卫行事,眼下林镇禁止她外出,自己自然是无法从府上带人,只能另寻出路。
这等事隐秘又凶险,需要一个靠谱而又武功高强的人在,按道理讲只能差遣自己的心腹。眼下林夕奕手中却没有得用的人。
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一个地方可去了。
林夕奕找了匹马,低调地出了城。京都地处大越中心,城郊地带也有大批流动人口盖了低矮房屋入住,往往是过往的商贩乃至谋生的农民。林夕奕一身粗布男装,又刻意戴了顶斗篷,出城后下马慢行,倒也与周围的环境融合得极好。
还未傍晚,在城中谋生的众人多数未归,街道上行人寥寥,林夕奕一边走一边细瞧,目光一寸寸掠过路边偶尔出现的蓬头垢面的青年,半点也不马虎。
今日七月十九,还未到八月初三,按日子推算,现在那人应该就在这一带停留。
林夕奕转了一圈,附近几里只有唯一一家挑着酒幌子的店,店内极为简陋,只胡乱摆了几张粗糙油腻的桌椅。林夕奕略加思索,把马拴在门口,大步走了进去。
她叫了壶浊酒坐在门口,一口未饮,只静静等着。约莫两柱香的功夫,外间渐渐热闹起来,几个汉子带着粗野豪放的笑声在酒馆里吆五喝六,她只略瞥了一眼便不做停留,这样又等了两盏茶功夫,她终于敛目凝神起来。
门口进来一个不一样的男人。他也是粗布破服,但却收拾得整洁,只有一张脸须发皆散,乱糟糟的。他身材高大结实,一看便知是练家子,只不过浑身却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颓丧之气,仿佛正深陷困境中难以自拔。
这人在门口稍作停留,忽而叹了口气,转身欲走。林夕奕终于出了声:“这位兄弟,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坐下喝一杯?”
那人一惊,停住脚步看她,林夕奕把酒壶往前一推,笑道:“我一人喝酒总归不尽兴,不如同饮?”
那人拧紧了眉看她,神色有些警惕。不过只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忽然放松身心,径直进来坐在她对面,毫不客气拿起酒壶一阵狂饮,随后抹抹嘴把酒壶掷在桌上,声音略有沙哑:“多谢。”
林夕奕又叫了三壶酒,一言不发推到他面前,看着他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