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儿姐姐，你常在小姐身边做事，我有些私心想请您成全。”姜妙衣抓住机会，态度诚恳地把枚儿拉到一边请求道。

“我感怀小姐恩德，一心想要报恩，烦请您在小姐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哪怕做院里的粗使丫头我也心满意足，我摸不准小姐脾性，不敢轻易开口。”她声音越来越低，看着枚儿的双眼盈盈闪光。

枚儿被这样的眼神打动，连忙拍着她的手道：“今天的事吓着你了吧，你放心，小姐不是那等跋扈刁蛮的人，今日之事只是例外，你手脚也算勤快，模样长得又好，只要心思活泛点，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确实，我喜欢心思活泛的。”林夕奕说着话从门外走进。

枚儿连忙拉了姜妙衣行了礼，上前伺候奉茶。

林夕奕坐下上下打量着姜妙衣，意有所指：“但心思太活泛的，我就容不下了。”

“跪下！”

林夕奕忽然发难，姜妙衣一惊，惶恐地抬起头看着她，却被她冰冷的目光刺得一个寒颤，浑身颤抖着跪下了。

前世，姜妙衣忽然出现在诗会上，被方常时瞧见挑衅，惹得她和方常时剑拔弩张，还是梁止芮出面调解，才压制下来，从那以后姜妙衣就成了她的近身丫鬟，林夕奕也对梁止芮好感倍增。

她带兵之后，姜妙衣便成了她和梁止芮之间传信的线人，颇受她的器重，谁料姜妙衣不知什么时候跟梁止芮勾结在了一起。

思来想去，姜妙衣最后刺她的刀，竟还是她亲手递出去的。

林夕奕坐下，食指一下一下点着椅子扶手，记忆草灰蛇线般串联起来，在她脑海中勾画出大致轮廓。

“小姐？”枚儿见林夕奕久不出声，试探性地提醒道。

姜妙衣已经跪得双腿发麻，又不敢变换姿势，只能用双手使劲儿撑在地上，身形摇摇晃晃，看着好不可怜。

“林府向来宽厚待下，一般事都可以大事化小，不过，对别有用心的人，我可是严惩不贷。”

“小姐，奴婢不懂小姐是什么意思。”姜妙衣抬起眼眸，惊慌道。

“你是官家女子因罪发落，辗转流落到牙婆手上，被当做妓子培养，对不对？”林夕奕冷声发问。

姜妙衣缩着肩膀颤巍巍地点了头。

“我林府规矩不算森严，却也自有规制。你这样的身份，来林府不过三日，现在应该正跟着教习嬷嬷学规矩，连进我的院子都不够资格，为什么会出现在诗会上给我送信？”

林夕奕磕了磕茶碗盖子，眼神骤然凌厉。

“是因为……李嬷嬷，她怕信件送得晚了误了小姐的事，当时只有奴婢在身边。”姜妙衣磕磕巴巴解释道。

“是吗？未经调教好的下人就敢派到外府做事，还撞上了皇子，李嬷嬷当真老糊涂了。”林夕奕冷笑一声。

“小姐，要奴婢把李嬷嬷叫来吗？”枚儿也察觉出不对，上前问道。

“你原先有个碧玉镯子，说是母亲给你留下的遗物，连牙婆都没本事从你手上褪下来，现在怎么没有了？”林夕奕瞥了一眼她的手腕。

姜妙衣哆嗦着把手缩回袖子中，支吾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