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早就躲在帘后吓得尿裤子，听了这话锯嘴葫芦似的不敢出声，只连连点头。

林夕奕把匕首收回腰间，回头对二位皇子行礼：“我处置完了，污了殿下们的眼，还请两位殿下恕罪。”

梁止芮脸色微微泛青，沉默着没有开口说话。

“本当如此。”梁止玟却笑起来，说罢还上前一步，递来一块帕子到林夕奕手旁，示意了她脸上的血渍。

“不敢脏了殿下的帕子。”林夕奕没有伸手接，只抬手随意在脸上一抹，身形也向后退了一步，“那就不打扰两位殿下了，先行告退。”

跟两位皇子行了礼，林夕奕转头看向林祈白。

“我们走。”

林祈白一双眼直直地盯着地上蔓延开的血，面色惨白，恍若未闻。

林夕奕见状叹了口气，招呼马夫把他搀了起来送上马车，自己刚要跟着跳上了车，就停下了动作。

梁止芮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面色较之刚才的青色已经缓和了很多，对着林夕奕挤出了一个笑容。

“下人不长眼，冲撞了林小姐，我替常时给林小姐赔个不是。”

“殿下言重，夕奕着实受不起。”林夕奕敷衍行了一礼，抬头看着梁止芮，神色认真：“三殿下，有些话，按理说不该我来讲。”

梁止芮勉强收住表情，温和道：“林小姐尽可和本宫畅所欲言。”

“小女觉得，殿下提出跟我成婚，不是个好主意。”林夕奕出人意料道，梁止芮明显愣了一下。

“我看殿下文文气气，我虽不拘礼节，却也有自知之明，不敢高攀，不过父亲之命我也无法，我想殿下慧眼如炬，应该能看出，我们不是一路人。”

“林小姐言重了，林小姐出身武学世家，性情飞扬些是有的。”梁止芮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三殿下是明白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说句不怕您恼的话，我这性子与生俱来，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如若三殿下有怜惜包容之心，坚持己愿容忍我，那我也感激不尽了。”林夕奕似笑非笑，说完也不管什么礼节，跳上车招呼车夫离开了。

梁止芮站在原地，看着马车远去，脸色越发阴沉。

不过站在不远处的梁止玟却是一脸笑意，黝黑的眼神盯着马车，翻涌着无尽的趣味。

车行至一半，林祈白渐渐缓过神，神色复杂地看向林夕奕，“你不满意跟三皇子的婚事？”

林夕奕瞟了他一眼，看他脸上仍没有血色，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会先指着我鼻子骂我草菅人命呢。”

林祈白脸色一阴，显然不想再回忆刚才的场景。

“我的婚事你这小青瓜还不懂，用不着你操心，我问问你，刚才被人按在地上什么感觉？”林夕奕凑近笑眯眯道。

林祈白哼了一声，没有发话，耳朵却慢慢红了起来。

“是不是觉得自己跟蝼蚁一样，尝到了从没尝过的挫败感，还有仇恨？”林夕奕故意要在他耳边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