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岚溪看着息子林的微信,还没等消化吸收呢,袁周去而复返,问道:“明天我去基地,你有时间吗?一起去看看?”
贺岚溪下意识把手机藏了藏说:“绩效考核明天得交材料,而且周六下午馆里有活动,我们得准备,就不去了。”
“好,也行,以后机会有的是。早休息吧,晚安。”袁周掩饰不住的失望。
贺岚溪连雍正粉彩也没拿,抱着手机蹿回自己房间,忙不迭地问:“怎么死的?”
“先不聊了,少爷撒酒疯呢。”
息子林关键时刻居然留扣子,急得贺岚溪抓耳挠腮,可她哪知道,她的好姐妹这会儿正忙着收拾残局呢。
原来金逍从博物馆出来,息子林只是习惯性地送一下客,没想金逍病急乱投医,想在贺岚溪身边安钉子,从内部攻克堡垒,就使出美男计,邀请息子林去喝几杯。可他做梦也想不到,息子林的必杀技是能用最诚恳的态度,说最不靠边儿的废话。所以一个小时没到,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金少,就已经认定能把自己心爱的妹妹从袁周魔掌里救出来的人就是——息子林。
“袁周就是个孙子、混账,我要是看见他,一定大嘴巴抽他。”这是金逍在清醒状态下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他就开启了烧钱撒酒疯模式。
“我的存酒……还有吗?”金逍舌头打卷儿问着服务生。
服务生毕恭毕敬地对财神爷说:“还有。您上次留的十五瓶皇家礼炮和五十瓶香槟……”
金逍豪情万丈地一挥手说:“好,再来十五瓶皇家礼炮和五十瓶香槟!”
息子林一听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她抓着服务生说:“不用不用,他只是想重复一下你说的话。”
“刷!”金逍从身上摸出卡递了过去。
息子林喝了口死贵的volar,叹息道:“可惜了这么完美的脸、这么帅的刷卡姿势,就是没脑仁儿啊!”
“贺岚,是吧?我告诉你……袁周,好人哪!”金逍拿酒杯找嘴,半天才算瞄准,结果还是喝一口洒半杯,他搭着息子林的肩膀、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妹妹,我妹妹,不能和人渣在一起。”
息子林轻笑道:“到底是人渣还是好人?”
“他妈不是东西!”金逍嚷着。
息子林无奈地问:“你是骂他还是骂他妈?”
“想骗我妹妹,门儿都没有!他身经百战的,想骗我妹妹?!孙子!”金逍衬衣只剩一个扣儿了,还执着地拽啊拽的,露出他健硕的胸肌。
“你可别犯糊涂,袁周有钱,不能离婚,亏了!”金逍掀了掀眉毛,邪魅一笑道:“你劝她别离婚。”
息子林暗道:“就你这模样,也不知道你祸害了多少小闺女儿,哎!妖孽!”
“你妈别打我妹主意,姓袁的没好东西,都是混蛋!”金逍喊着把桌子上的酒砸了个稀巴烂。
酒瓶上的施华洛士奇闪着悠暗的光,看得息子林无比心疼。
息子林下午两点半才晃晃悠悠来到馆里,贺岚溪一把揪住她痛心疾首地喊:“小姐姐,五点之前必须报材料,就算金逍有几分姿色,你也不能不早朝啊,四十万,四十万!”
“别摇了,脑袋里的皇家礼炮都摇出来了,贵呀!”息子林号叫。
还在忙着最后校对的葛蔓低头问:“酒不要钱啊,往脑袋里灌!”
一杯煮得滚烫的黑茶下肚,息子林总算有了点精神,她神秘地问:“酒不要钱?!知道那位金逍金大少昨天一晚上花了多少钱?”
“五万。”陶小珠抢答。
“不对!”息子林大摇其头。
葛蔓一偏头,抬眼问:“十万?”
息子林大笑,伸出三根手指说道:“真没见过世面,三十万!”
“有病!”葛蔓说:“给我多好,买酒?”
“行了,别管这帮有病的有钱人了,资料全了就让息子林赶快送去,只要她出马,纸上有字儿就能通过。”贺岚溪说着手下一刻不敢耽误。
“回头我们把周六的活动也碰碰,配合新展览,得拍点漂亮照片。”葛蔓完成一项工作又想起另一项工作。
贺岚溪点头问道:“活动征募微信明天能发吗?”
“能,文字、图片都好了,晚上我一排版就行。”葛蔓利落地回答。
“现在这年头儿,女人结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就像你们几个人,平常的事情都可以应付,需要体力的可以花钱买社会服务解决,所以,丈夫用来干什么?找麻烦吗?”陶小珠忽然问道。
贺岚溪一拍大腿道:“是啊,我们几个人搭伙过日子得了,结什么婚啊!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我看行,平时该工作工作,该学习学习,寂寞的时候找帅哥谈谈恋爱、喝喝小酒,这一生美满啊。”葛蔓感叹。
息子林把厚厚四本绩效考评资料放进背包里,附和道:“回来仔细商量啊,为了我们自由而浪漫的单身生活!”
“等会儿,我和你去,连着说说金逍的事儿。”贺岚溪追了上去。
市文化局离博物馆很近,穿过一条老式的街道就是,贺岚溪和息子林并肩走着。
“昨天话没说完,袁周的妈妈到底怎么回事?”贺岚溪忍不住问。
息子林竖起大衣领子,小声说:“具体他没说,但听他的意思是,知行是袁广达和他前妻一起办的,他前妻负责教学,袁广达负责招生,夫妻店开得特别红火。后来机构扩大规模,周敏就应聘来当老师,谁想到引狼入室,没过一年就把人家家庭搅和散了。”
“难怪他妈看哪个女人都像是图他们家钱,原来是以己度人哪。”贺岚溪啧啧感叹。
息子林冷哼一声道:“恐怕是做贼心虚。据金逍说,袁广达的前妻特别厚道,想忍气吞声来着,结果周敏还不依不饶,弄得她精神恍惚,最后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