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支持微信或下载APP继续阅读

微信扫一扫继续阅读

扫一扫下载手机App

书城首页 我的书架 书籍详情 移动阅读 下载APP
加入书架 目录

鸾凤有宠 第四章 肃王刘缮

新帝元年,父亲被新帝封右相,身兼数职,独一项殊荣,便是拥揽禁军军权,父亲花费毕生心血营建一套庞大的禁卫精兵体系,潜移默化中,使中央禁军与新帝性命休戚相关。新帝从登基起颁布律法、推陈出新,文改进行的异常顺利,故在他年轻之时并未将兵权放在眼中,曾与新帝说明兵权重要性的殊太傅则被父亲在朝中的亲信以莫须有罪名斩杀在外……新帝那时并不知,眼前的顺利,源于臣子对禁卫军的忌惮。如今作为右相的父亲权力坐大,即便他铁血政策,也难保不会有流言蜚语,父亲权至巅峰,恍然大悟的新帝才生出收回军权的想法,一时,在京中,军权成为横亘在君臣二人之间的刀锋,新帝二十四年,年过四十九的新帝在与父亲的回合战中逐渐落入下风,不知新帝授意还是他人陷害,坊间传言父亲图谋不轨、私下征兵买马意图谋权篡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今新帝二十六年,这些传言依旧不可收拾地盘踞在大靖政治中心的上空。

华伶的母亲是江南罗家,祖上协助先帝打下江山,出了三位大将军,一位司马,因武盛文衰,故而不求江山,拱手让给先帝,便是当年的第二家族刘氏经营,富庶的罗家退居江南不问世事,若是双雄争霸,哪得新帝如今的大好江山。

当年,罗潍以最尊崇的礼被迎入华府,成为华府权重位高的当家主母,岁末时诞下一子,相国府难得地热闹了一月有余,可惜嫡子不甚在三岁夭折,右相一夜头白了半边,本是英姿勃发的男人变得沉郁不佳,许是苍天有眼,三年后罗潍生下华伶,虽为女郎,但相府嫡女的身份自是他人家几个男孩也比不得的前途无量,右相将嫡女视若珍宝,一应吃穿用度甚至超过新帝的公主。

华伶知道,父亲一直深深思念、爱慕着母亲,爱她潇洒恣意妩媚多情,爱她善解人意落落大方,他太爱她,所以才有了之后种种悲剧,母亲若是走错一步,便是爱至恨的彻骨深渊。

当那件骇人听闻之事暴露的时候,父亲恨不得将母亲扒皮抽筋,恨不得将她当做一个污点彻底抹去。

母亲走后,罗府的祖公带人向父亲讨人,尚武的外家带来的死士将相国府团团围住,父亲一身黑衣站在院落门口,双眸泣血一般的红,把藏在角落的华伶吓得瑟瑟发抖,对她而言那并不是常日慈爱的父亲,那是洪水猛兽,是一个精神都不大正常的病人。

再后来的事情她便希望自己再也不要去记起,以她现在的年纪,能留下有口吃的有衣穿就够了,服气跑出去,她将一无所有。

父母之间的仇怨华伶不知,也不懂,母亲走后,父亲将妾室扶正,那妾室容不得华伶肖像罗氏的面容,命她与阮娘搬到华府下人的院落中去,此后绵绵无尽头的阴谋陷害,若不是父亲尚吊着她一口气,怕早就被夫人杀个片甲不留。

“大小姐,往前便是柘琅院了,方才有人通知奴婢,说大公子急着出去,眼下还未回府,大小姐先在前厅坐坐吧。”

傅好垂顺着眼眉望着地下的三分石砖,华伶从回忆中怔过来,淡淡应了一个好字,便提裙先去了前厅。

她在前厅旁侧的椅子上坐下来,看洒扫堂室和庭院的侍女进进出出,西风飒飒而过庭院中那颗极高的梧桐树,拂落一地碎叶,洒扫的侍女眉头一皱,又拿起笤帚赶出去扫,风来,扫不尽这一地的纷杂。

远处传来“噔噔”地跑步声,像是朝前厅而来,华伶整了整衣裙,略略正坐,便听外面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缮儿,你慢些!阿姆都追不上你了!”

紧接着是一串舒朗的笑声,和少年略带沙哑的怨怪:“阿姆老的走不动道了,还要管着我,我这厢急着找大哥,你先找个地方坐坐!”

华伶望向门口,正见那声音的主人跑得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一手握书,一手扶着门框,一双极其晶亮的眼钉在她脸上,一瞬闪过疑惑、尴尬又不屑的神色,随后将书换了个手,一边往里走一边继续打量华伶。

“你不知道我是谁?”

华伶颔首起身:“只怕不识得。”

“嗤。”

他垂首,高束的发丝垂下,扫过月白儒衣上的银丝绣龙纹,他一脚踏在椅子上,黑色儒袍哗地一撩,露出一双白色单鼻鞋,赤白黑是皇室诸侯的御用色,此人方才叫喊的大哥应是刘濬,那他……大概是新帝的几位小皇子。

“肃王你可听过?”

肃王……华伶想了想,肃王该是六皇子刘缮,东宫筌贵妃的次子,因长兄鲁王早年封做太子,新帝爱屋及乌地早早封王,他的封地在靖国最南端的渠酉,不过现因年幼尚住在宫中。

大约十岁左右的少年,长得像烟柳巷里讨欢趣的小郎君,长眉浓黑英挺,衬他雪肤,露出刚刚好贵气,挑眉看向你时,一双动知世事的眸子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他唇角微微向上挑,带着五官都生动起来,无论作何表情,看起来都是笑意浓浓的样子,而现下他略带危险的表情,配上稚幼的脸,有几分佯装成熟的不和谐感。

华伶起身朝他俯身:“小女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肃王殿下责罚。”

华伶即使半蹲着还是比刘缮高出半个头,刘缮蹙了眉头,低下头看她的绣鞋,却是一双平底的十果鞋,极其精致可爱,刘缮嘴巴一歪,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看来是大哥的客人了。”

华伶应了一声。

正好救兵回来,傅好端着茶盘进来,朝刘缮一礼:“奴婢给殿下请安。”

刘缮转眸看向傅好,朝华伶摆了摆手让她起来。

“大哥呢?”

“方才阮贵妃去母林寺上香,途经府上,便让大公子相陪一道去了。”

刘缮收回踩在椅子上的脚,擦也不擦地坐回去,不甚愉快地囔囔道:“那么远的地方,来回都要一天,那今日岂不是见不到了?”

“傍晚回来。”

傅好补充。

刘缮不再说话,而是转过脸来直直盯着华伶。

“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