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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有宠 第三十二章 凤仙

刘缮一手抚了抚后脑勺,小脸红了半边,急躁地解释:“三哥误会了,教授大小姐武艺的事是大哥一意孤行,我开始是不答应的,再者说,我自己还是个半吊子,不过闲暇时应付大哥,指点指点大小姐罢了,论起真正的师父,还是三哥才当得起。”

刘瓖假意相信,不再为难刘缮,而是盯着车帘子仔仔细细地看,仿佛那帘子是透明的,他可以一眼辨清车中藏着的人:“如你所言,那这位大小姐真真的好本事,有了本宫做马术师父不成,还要与缮儿学习练家子的本事,是我平日见识短浅,小看了她。”

马车里的阮绡听见这阴阳怪气的话,不禁死死捏紧拳头,鲜血一涌一涌冲向脑门,若不是今日偷偷溜出来,她一定掀开帘子跟这二人大战三百回合。

傅好擦了擦额头的汗,诚心诚意地解释道:“大小姐勤勉好学,公子也是怕大小姐捉不住重点,徒浪费时间,所以将大小姐托付给三殿下和肃王殿下,三殿下的马术在大靖绝对是第一,谁人敢称第二,肃王殿下更无需奴婢多言,武器机关样样精通,大小姐闲暇之时,也常常与奴婢夸耀自己是二位殿下的徒儿,那语气神采,皆是对二位殿下的倾慕之情……”

听完傅好一席话,绝对胜读十年书,阮绡咽了口唾沫,颤抖着双手扶住胸口,险些窒息在傅好的一番溢美之词中。

刘缮年纪尚小,在傅好的溢美之词中很难保持镇定,他虽然猜测阮绡可能偷偷溜了出来,却没有刘瓖那么精明地确定阮绡一定在,遂不想耽误时间,扯了扯刘瓖的袖子:“三哥我们走吧,父皇还等着你过去呢。”

刘瓖露出遗憾的表情,高挺的鼻梁下的薄唇微微一翘,难掩邪气地冷哼一声:“罢了,走吧。”

傅好目送二人骑马远去,才一手拍了拍上气不接下气的胸口,退回车厢内,看阮绡因气怒而涨红的脸,傅好垂下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大小姐,今日都是奴婢的错处,让您跟着受委屈了。”

阮绡沉着吐了口气,一拳砸在马车壁上:“刘瓖这个人就是知道的太多了,哪日我得了空,定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傅好连忙接话道:“三殿下一看就不是大小姐的对手!”

阮绡撇了撇嘴:“欺人太甚了,怎么,我出个府还要宣扬出去,再各个府衙报备一声才可以?感情我出个门就不干好事呗?”

“噗嗤。”

傅好没忍住笑出声,阮绡则嘟起嘴巴,转过头面对马车车壁,不再说话,傅好立即捂住嘴:“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今日的大小姐,方才有了点人气儿,像是十六岁的姑娘家。”

感情她不仅平日不爱干好事,关键时候还总一副少年老成的面孔?

阮绡泄了气。

从南城回来,阮绡就像篮子里蔫了的凤仙花一般,她先去马厩看了看风刃,风刃好不容易随她出门,虽然没跑两步,却表现的很兴奋,麦草也多吃了一些。傍晚时分,阮绡拿着一卷书跑到翩跹苑的亭子中读,傅好端着一对瓶瓶罐罐,灼灼挎着上午摘的凤仙花一并来了。

“大小姐。”

阮绡放下书:“你们都忙完了?快坐下休息休息吧。”

傅好与灼灼对视一眼,又巡视旁边没有人,遂大大方方坐在阮绡两侧准备好的蒲团上,甫一坐下,两个人皆舒服地叹了口气,可见是忙累坏了。

因为过两天就是天贶节,府中为了置办肃王殿下的庆生宴,忙着四处打扫、布置,又得知肃王殿下要带着一群爱宠来,刘濬专门辟出一个院子,给他的爱宠们洗澡用,午时从宫里传来消息,太子殿下当日也要微服私访,刘濬对此事相当慎重,特意在自己的禁军中挑选得力的侍卫驻守在誉王府的四周,以保障当日的安全。

灼灼放下花篮,又帮傅好接过木盘放在矮桌上,傅好凑到阮绡身边:“大部分都忙完了,但听说大小姐画工不错,想让大小姐描几个绣样子出来,我们下人做成荷包拿来玩。”

“有这个说法?”

灼灼微微一笑解释道:“都是我们平日无事闹着玩的把戏,天贶节晚上,南城的阙桥要放烟花,彼时男子、女子都要凑在一处,难免有个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早做准备,对不对傅好大人?”

傅好白了灼灼一眼:“怎么文人墨客的雅事从你嘴里说出来,像是逛勾栏烟花之地似的。”

灼灼朝阮绡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而是把手里的花瓣都拿出来摆放好。

阮绡忽然想起,刘濬那日奇奇怪怪地跟她说,要陪着她过天贶节,那他会不会带自己去阙桥看烟花?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岂不是太幸运了,以前在华府没有心思做的事,现在忽然要实现了,就像女孩子藏在心底的小小期待被翻开,真真让她雀跃不已。

“烟花,我有幸见过一次,真是美不胜收,可我那时还小,除了觉得美,还觉得声音乌隆隆的,可怕地像打雷。”

傅好点点头:“对,要是没有那么大声响,就更好了,静的像一幅画……那大小姐,过了天贶节,大小姐给奴婢描一幅烟花的绣样可好?”

阮绡点点头答应了,灼灼在一边似是反应迟钝地回答:“烟花没了声音啊,就不热闹了,你们看过春节的时候,家家燃爆竹,不就是为了热闹。”

傅好呲咪呲咪笑起来,用胳膊肘杵杵灼灼:“你的意思我懂了,热闹起来,你跟你的小情郎凑在一处说什么悄悄话,都没人听得到。”

阮绡强忍住笑,看灼灼红透了小脸,想打傅好,却又不敢,只挥舞着拳头在空气里摆动,发出小兽一样呲牙咧嘴的声音。

傅好笑成一团,在蒲团上打滚。

一阵风摇摆着从东到西刮过,四周的珠帘相互碰撞,发出“叮铃铃”的响声,湖中心的一丛睡莲被风从湖水的东面慢慢吹到湖心,在一圈荷花的围绕下,烟络纱起起伏伏,犹如仙境之中的雾霭,沉沉渺渺,擦着心尖上的回音,在凡尘俗世中显得那么遗世独立,三个女子凑在一处,轻声细语、不时发出调笑之音,靡靡如同静夜中的琴筝之声,惹人欲醉,醉里又迷恋。

暇月跟在刘濬身后,刘濬的步伐却不同往日,很慢很稳,胸有成竹,又有点随性而为的意味,暇月抬起头看着他,刘濬今日穿着一身罗绡襦衫,儒衣蔽脚,绣着云纹,温柔又含蓄,缥色,没有多余的坠饰,干净的仿佛从云中走出的少年郎,刘濬很高,却又瘦长,有白鹤一样修长的脖颈,和轻松撑起布衣的宽阔肩膀,因为闭府不出门,很少冠发,一头墨发松松一束,潇洒恣意垂下,他今日锁在门中看了一整日的书,太子送来的朱批却一眼都未看,一沓锦帛封面的折子依旧保持着晨起时扔在桌子上的样子。

刘濬走到翩跹苑石门前,便听见三个女子的私语,遂准备转身打道回屋,可正巧传来阮绡清朗的笑声,刘濬的脚步一顿,又一顿,自然而然地停下来,他嘴角似乎噙着一抹悠闲的笑,负手在石门前转了个弯,找了个平稳的石头落座,他面前有一丛墨绿的连翘,而他缥色的襦衫嵌在枝桠中,更胜春日里的连翘花。

“大公子……”暇月看看平日里严肃的主子,此时躲在暗处悄没声观望的样子,挺像书中写的登徒子,不可置信地唤了一声。

刘濬无心看他,双手一插放在脑后,歪在身后磨光的石头上,一副悠闲的样子:“你先下去。”

“……是。”

暇月蹙着眉,刘濬的表现让他琢磨不透,他之前露出的隐隐担忧并不是毫无道理的,大公子从前怎会对女子上心,他可是有责任在身的誉王,为何却一次又一次地因为阮绡而改变,暇月本以为大公子是利用阮绡达到牵制右相的目的,但此时看来并非如此简单,阮绡就像一颗会使人中毒的罂粟,靠的越近,越容易失魂落魄。

“这里这里……多加一些盐……”

“不对,多加了盐颜色就深了,我看就加这些……”

“大小姐……灼灼该听谁的好……”

傅好叹了一声:“你这话说的,当然听主子的,多加多加,多加盐。”

“傅好你少欺负她。”

“是是是,不过大小姐,傅好喜欢那个橘色的,咱们一会做个橘色的?”

灼灼伸开手:“我不成,我手黑,染了橘色更黑,唉……”

“你来这个绯红色,”阮绡拿石杵铛铛捣着:“粉嘟嘟的很好看。”

灼灼很开心,凑上去看,却被花汁溅了一脸,灼灼大叫着往后躲,傅好沾了点花汁追着她的脸抹:“现成的胭脂你快来,别浪费了大小姐的劳动成果,抹上就是新娘子,给个红盖头就能出嫁了!”

“傅好大人又欺负人……啊……大小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