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奥丁他不是众神之王吗？”南研感到难以置信。
“奥丁的确是众神之王，”弗雷格尔说，“但他的死亡也是不争的事实。”
“是因为芬里尔的力量比他更强吗？”南研问。
“不存在的。”弗雷格尔摆摆手，“奥丁不仅拥有无穷无尽的智慧，更执掌着这世间所有的权与力，在北欧神话中几乎是个无可匹敌的存在。举个例子，他不愿意执掌生杀大权，因为一旦那么做了，亡灵就会在天风中飞翔，世界将会掀起一场死亡的风暴。”
“太夸张了吧。”
“一点也不，因为留存下来的史书文献中的确有这方面的记载。”弗雷格尔顿了顿，“你一定很疑惑吧，这般强大的奥丁就这么死了。”
“对啊。”南研点头，“听你说完，我都感觉芬里尔那点战斗力完全不够看了。”
“有点兴趣了吗？”弗雷格尔吊足他的胃口。
“快说！”
“别急嘛，其实奥丁的死很好理解，想想看，一个力量残缺的王又怎会在王座上坐得久？”弗雷格尔淡淡地说，表情无悲也无喜。
南研吃了一惊，“就因为他是个独眼龙？”
“真笨！”弗雷格尔无奈地拍拍他的脑袋，“正因为他失去了一只眼睛，才获得了无上的智慧和预知未来的能力。”
“那你从哪里看出来他力量残缺了，我看他身体挺好的啊！”南研嘴倔。
“亏你还是个中国人，“弗雷格尔冷冷地说，“中国的武侠小说里不是经常有绝世高手受了内伤的桥段发生吗？”
“妈呀，原来奥丁他还受了内伤！”南研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你理解就好......”弗雷格尔楠楠地说。
“可还是不对啊，奥丁那么强，又有谁能够使他遭受重伤？”南研低头思索，“我懂了，是美人计！原来神也好这口啊！”
“别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好么......”弗雷格尔轻叹，随后一把拍到了他的脑袋上，大声怒喝，“神当然也好这一口啊！”
“那你拍我干啥？”南研捂着脑袋，“都说了是美人计啦！”
弗雷格尔白了他一眼，“如果众神之王这么容易就中招了，那日本岂不要起飞？”
“日本起飞，什么意思......”南研挠挠乱蓬蓬的头发。
“字面上的意思啦！”弗雷格尔不曾想说得有点多了，赶紧掩饰尴尬的局面，“算了，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奥丁为什么会是力量残缺的王吧。”
“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还绕那么多弯干啥？”
“还不都怪你太笨，猪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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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的上古时期，混沌初开，乾坤始奠......”
“停。”
“怎么？”
“没事，就是觉得你这段开场白特别好笑，因为最近好多白痴电视剧的开头也是这么说的。”南研忍不住吐槽。
弗雷格尔忍了，“世界之树尤克特拉希尔高达天际，其枝干便构成了整个世界，于此树上衍生有九个王国，奥丁所统领的阿萨神族的国度阿斯加德以及人类世界米德加尔特也被包含在里面。”
“停。”
“又怎么了？”老家伙操着不耐烦的口气。
“这些好像跟奥丁为什么会是力量残缺的王没有关系吧？”
弗雷格尔又忍了，“世界树有三根粗大的树根，其中一根深入阿斯加德，跟下有兀儿德之泉，每日诸神都会聚在泉水边开会讨论，此外还住着诺伦三女神，亦即掌管命运的三女神。”
“我知道她们三个，就连宙斯也对她们的力量与抉择唯命是从！”
弗雷格尔立刻白了他一眼，“你所说的是希腊神话中的摩萨拉，与北欧神话属于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
“哦，哈哈......”南研抓抓头发，干笑两声。
弗雷格尔接着忍，“众所周知，阿萨神族的末日就是那场被称为诸神的黄昏的战役。奥丁通过献祭右眼，饮用智慧之泉的泉水，从而获得了鲁纳斯的智慧以及可以预测未来的伟力。他自然预感到了诸神的黄昏那一天的到来，但他并没有告诉其他的神，因为这是众神都无法逃避的命运。”
“就像是血之轮回？”
“你脑袋总算是开了一回窍，”弗雷格尔说，“奥丁虽然可以预测未来，却无法改变众神的命运，因此他需要诺伦三女神的力量。在决战的前夕，奥丁只身一人离开金宫，来到命运井拜谒三女神，却只见到三女神脸罩薄纱，默然地坐在凋零的世界之树旁，身边仅有一张破网，语气冰冷地告诉他，阿萨神族的灭亡是必然会发生的命运，即使是她们也改变不了。但是......”
“其实她们有办法改变，这只是对奥丁的一场考验，对吗？”南研打断他。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电影中的剧情不都是这样进展的吗？”
弗雷格尔一愣，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但这不是电影，诺伦三女神也不可能改变神族的命运。”
“诶？”南研一脸沮丧。
“但是在奥丁的一再恳求下，不忍神族灭亡的三女神还是告诉了他一个让神族重新走向复兴的方法，即身为神王的奥丁把自己的力量封印在世界的极远之地，等待战争结束后，指引存活下来的子嗣重新找寻到这份至高无上的力量。”
“极远之地......”仿佛听到过这个词，南研不禁说了出来。
“咋，你知道那地方在哪？”弗雷格尔故意表现出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没，就是听起来有点耳熟。”南研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从在哪里听过了。
弗雷格尔耸耸肩，“于是奥丁将自己的力量托付给了诺伦三女神，拜托她们将这份力量带到世界的极远之地并保存起来。随后奥丁转往赐予他智慧之泉的智者密密尔之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后便转身直奔战场，至于后面发生的事你也就都知道了，失去力量的奥丁惨死于芬里尔的獠牙下。”
“有种孤胆英雄的感觉。”南研突然挺同情奥丁，纵使伟大如他也有着不得不做出的艰难决断。
“那是他身为王的担当与器量，为了神族的命运与复兴，即便是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弗雷格尔轻叹。
“那存活下来的神们最终找到奥丁留下来的那份力量了吗？”
“很可惜并没有。”弗雷格尔神色凝重，仰头看向那幅奥丁惨死的画面，“奥丁将极远之地的坐标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托付给了智者密密尔，另一部分则保存在了他的武器冈格尼尔中。但是在混乱的战场上，冈格尼尔却随着奥丁的惨烈战死而遗失，最终极远之地的秘密也只得石沉大海。”
“可是奥丁为什么要将那一部分坐标存入原本就很容易丢失的武器里？”南研不解。
“既然你这榆木脑袋都能够想到，你觉得奥丁会想不到？”弗雷格尔冷笑。
南研赶紧摇摇头。
“奥丁之所以会把坐标存入冈格尼尔中，是因为冈格尼尔无论如何都不会遗失。”
“这话怎么讲，难道那把武器还是活的不成？”南研不信。
弗雷格尔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让你蒙对了，冈格尼尔就是活的。”
“纳尼？”南研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
原来武器真的有生命。
“冈格尼尔，由掌握着高超炼金技巧的侏儒们选取世界树的树枝，按铁匠侏儒杜华林之命铸造而成，上面刻有如尼的神圣契约，透过其魔力，可以击穿它击中的任何东西，并由奥丁亲自赋予它生命，因此它成为了奥丁的专属武器，无论投掷多少次，最终都会回到奥丁的手中。”弗雷格尔解释。
“听不懂......”南研发出蚊子一般的哼哼。
“你可以理解为哈利波特的魔杖或是死神中的斩魄刀。”弗雷格尔说。
“懂了！”南研兴奋地叫道。
弗雷格尔叹了口气，他都数不清这是今晚第几次叹息了。
“但诸神的黄昏绝不是世界最后一次毁灭，也不会是第一次。”弗雷格尔重新将画用帆布盖住，“它只是无数次毁灭里恰巧被人记载下来的一次而已。”
“说的和历史上确有其事一样。”南研没精打采地说。
“笨蛋！”弗雷格尔一把拍在他的脑袋上。
“这次又想干嘛，暴力狂！”
“你该不会认为我一直在跟你瞎扯些虚假的神话故事吧？”
“不然呢？”
“闲得蛋疼，”弗雷格尔一脸懊恼，“除非我疯了！”
“要么就是我疯了！”
“好吧，就先认定是你疯了。”弗雷格尔一锤定音，不给南研任何反驳的机会。
南研沉默了许久，就想出这么一句烂话，“那你总得证明我是个疯子吧！”
“那两次神秘事件。”弗雷格尔不假思索地说。
图书室里的气氛突然凝重起来，南研不由得触摸绑在胸前的绷带，里面的伤口至今仍旧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