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珍打电话过来说,她在地图上画的那个圈,圈起来的地方都属于一家叫“贝塔”的地产开发公司,而他们公司建造的楼盘都存在很大的偷工减料问题,有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
在2007年的时候,贝塔公司为了造势,在南茂广场附近,建造了几所廉价公寓,出租给困难户。
寸头男人所居住的那座楼,便是其中一所,而那座楼在租户入住一年后便发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电路起火,早成了危房,没人入住了……
我和解野怎么也不敢相信,再次来到了那条巷子,立在巷子口,原本白色的墙体现在变得黑糊糊的,可以想象那场大火的严重程度。
我和解野来到那家小卖铺,询问老板,那楼里是否还住人。
老板笑呵呵道:“住人?我看只能住鬼吧?”
我和解野相视,不由一怔,心里发虚。
老板带着我们进到了巷子,缓缓来到了楼梯口,那楼里简直就是废墟,楼道已经完全垮塌了,我后颈一阵发冷,我和解野当时到底怎么上去的?
老板指着楼里,“当初要不是楼梯垮了,也不会死那么多人。”老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哎……这楼上还住着一个男人,带着十五个聋哑孩子,每天就卖一些手工编织,可怜啊……那个时候,救援的医生都说人不是烧死的,都是楼梯上掉下来摔死的……”
我和解野不禁唏嘘,低头看着各自手上的红绳结……
“大难不死,哪会必有后福,有得只是偿还……”乌叔一边扎着手里的纸人,一边讲着,“听你们讲得……那个男人就是来找替死鬼的……”
“啊!”解野大叫着,接着在乌叔耳朵边大吼着:“乌叔!我们不会死吧?”
乌叔掏了掏耳朵,“这就不知道咯!死于非命的都难投胎,所以他要找替死鬼!不过他还挺讲道义,他先救你们一命,然后再要你们的命,一命还一命……他泄露天机,应该会灰飞烟灭!”
我痴痴听着乌叔的话,也不知道他讲的是真是假,我盯着左手腕上戴着的红绳结,从10月3号一直到明年1月31号,一共要死15个人,那个男人要找十五个替死鬼,小卖铺老板讲,男人身边带着15个孩子,所以他自己从没打算投胎……等待他的,正如乌叔讲的,灰飞烟灭……
“我呸!”解野嚷着,“他怎么救我们啦!我们要不是因为调查他,怎么会遇到那些祸事?现在车也压扁了!”
乌叔咳嗽了一声,吼着解野:“谁让你去招惹他的!”接着盯着我,笑眯眯着,“凡事别太好奇咯……凡事都要看穿了,人活着,也就没意思咯……”
我对乌叔的话似懂非懂,但我知道他是有意说给我听的,这个圈的终止原来在我这里,我不去干涉,哪又会出现什么死亡圈事件?
什么人死,什么时间死,什么地方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乌叔很快扎好了一个纸人,叫解野送到“客户”家,我和解野一起离开了寿公馆,临走的时候,乌叔叮嘱:“戴好手上的红绳结,每月带3的日子就别出门啦!”
解野苦大仇深着,“怎么比女人的大姨妈还恼火!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解野烦闷着,把纸人在地上杵着!
乌叔半眯着眼睛,笑呵呵着,“就好了,就好了……”
我看着解野那副模样,晃着头,无奈笑着,想想看,他多少也是被我拖进整个事件中,陷进了死亡圈……
我正式被莫珍导师聘用,成为了一名网刊编辑,莫珍会把一些数学理论知识,发给我,让我润色加工,把一些枯燥的语言用修辞手法进行转化,发表到网页上,让读者更易懂,也会审阅读者来稿,把有意思的来稿进行推送。
工作时间,地点灵活,当前感觉还不错,这还真要感谢莫珍,准备哪天请她吃顿饭。
今晚的工作结束,立在客厅窗口,正喂着血狮子头,接到了莫珍的电话,“赵灵,今晚十点半到有流星雨,会持续二十多分钟。”
我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头伸出去,瞧着天空,灰蓝色一片,别说流星,连星星也没见到一颗,“城市里应该看不到吧?”
莫珍在电话里笑了笑,“我这里有一台天文望远镜,呃……现在时间还早,你要过来吗?”
我挑眉,记起,解野房里也有一把望远镜,虽然不能和天文望远镜比,但应该还是可以看见星星吧,我答着莫珍的话,“我不过来了吧,我这里有望远镜,没看到流星雨也没事……”我本来对天文也不怎么感兴趣。
莫珍直接挂了电话,我进到解野房间,找到了他的那把复古单筒望远镜,心里犯着嘀咕,这东西能看到星星吗?解野那家伙竟然说什么自己是天文爱好者。
我把那望远镜抽长,慢慢走到了窗口,拉开窗帘,推开窗,眯起了左眼,右眼对准望远镜口瞧着。
黑乎乎一片,抬头向上望,也是黑乎乎着,根本看不到星星,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是十点四十多了,看来是见不到流星雨了。
一时觉得没意思,用望远镜胡乱扫视,忽而镜上有道红色的光闪过。
我把望远镜慢慢往那道光出现的地方移,原来是对面楼的窗户的灯光,我不禁一愣,红色灯光,那屋里的人也是爱好奇特。
我莫名好奇着,手缓缓伸长望远镜,继续窥视着对面那个窗户,忽然窗口出现一个人,灯光和位置原因,那个人只是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但是可以辨认出那人是个女的,长长的头发。
她把头探出窗外,朝着我这边盯了一下,紧着关上窗户,拉上了窗帘。
我这才意识到,她可能看见我用望远镜瞧她,我心里滋生出罪恶感,把身体从窗口处移开,天呀,她该不会把我当做变态吧!
我正郁闷着,解野忽然闯了进来,我吓了一跳,手里的望远镜落了。
我一时尴尬,解野冲过来,一把捡起来地上的望远镜,起身,一脸邪恶笑着,他可能瞧出我的不安或者表情的异样,阴阴阳阳讲着:“赵灵小朋友长大了哦,还知道……”他的眼珠子闪动着,不住瞟着窗口。
我瞪着双眼,打住他的思想,“诶……你别用你的思想来审视我的为人。”
“哟!小朋友!”解野乐着,发问:“那你用望远镜在看什么?”
我一时窘迫,转念一想,高声反问到解野:“那你用望远镜看什么!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天文爱好者。”我心里本身是虚的,所以音调也越来越低。
解野白了我一眼,紧着趴到窗口,拿起望远镜,偷窥者对面窗户,还笑呵呵问着:“嘿,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是不是觉得对面那女的很奇葩。”
我挑眉,有些摸不着头脑,吞吞吐吐着,“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瞅着解野的姿态,正想发问,解野却先开口答到:“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这望远镜也是上个租客留下来的,我也是一天无聊玩这个望远镜,不小心发现了对面的那个女人。”
我听着解野的话,倒是对对面那个女人有些好奇起来,解野到底看见了些什么?
“那个女人有什么事吗?”我问着。
解野继续用望远镜盯着对面窗口,也没理会我,我有些无语,微微侧身,像做贼一样,偷偷瞄了一眼对面,那个红色灯光的窗户。
“喂,喂……”解野忽然轻轻叫着,声带严重摩擦着,似乎压抑着内心的兴奋,他伸手一把把我拖了过去,急促道:“你看,你看……那个女的在干什么。”
我觉得好笑,你一个人看的欢,我哪里知道那个女的在干嘛?
我伸头,望着对面,竟然看着一团黑影好像正坐在窗台上,我看着都心发慌,这可是七楼呀!
“这女的,腿很长的……”解野阴笑着说。
我吐了一口气,皱眉,“她万一摔下去……”
“不会!”解野肯定着,“我开始还以为她要跳楼,她每天都这样,有一个多星期了,她只是坐在窗台上。”
解野把望远镜支到了我面前,笑嘻嘻着,“你看。”
我接过望远镜,对着那个红色窗口,一瞧,首先看到那两条腿,掉在窗外,望远镜往上移,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正直愣愣瞪着我!
我紧着蹲下身,冲解野嚷着,“惨了!她好像看见我了!”
我对着解野不住抱怨,“都是怪你,现在那女的肯定确认我就是变态偷窥狂……”
解野也蹲下身,躲着,质问着:“你确定她看见你了?”
“应该……应该吧……”我期期艾艾着。
解野缓缓竖起脑袋,眼睛趴在窗口前,瞄了一眼对面,接着偏头对我说到:“那女的不见了。”
我跟着,竖直脑袋,颤颤巍巍的目光,小心瞥了一眼,果然那窗台上坐着的女的不见了,窗口的灯也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