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地去找宋锋,宋锋正擦着摄像机,对我爱答不理,紧着他把摄像机支到了我面前,让我提着,我挑眉,呼了一口气!
“怎么,不服气吗?”宋锋挑衅说着。
我挤出笑容,“哪里会不服气?宋老大,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吧……”
宋锋瞪了我一眼,甩手走了,我紧着提着摄像机跟了上去。
宋锋瞧着我,抱怨着:“昨天都是你,你提的问题太不专业了吧!你没见着那个骚货就是个人精吗!”
我配合着笑了笑,心里极其不舒服!
“你倒是心善啊!”他白了我一眼。
我一时不懂他的意思,愣了,问:“我怎么了?”
宋锋笑了笑,瞟了一眼我提着的摄像机,“还好有我,才找到了劲爆的画面!只有你才把那个女人当人!估计他父母都没把她当人咯!”
我被他弄糊涂了,看着手里的摄像机,宋锋发笑,笑得猥琐,“昨晚你还去救她,小心被她缠上了!”
我整个人一叮,攥紧了摄像机,心里顿时不爽,质问着他:“你那个时候在场?那你为什么不救她!”
“嘿!她自己穿得暴露,被一群流氓盯上了,他们一群人啊,我上去不是找死啊!”它一脸蛮狠着,扭曲变形,“再说了,她本来就是公共厕所,谁上不一样啊!”
我咬紧了牙关,意识到他讲的“劲爆画面”,我端起摄像机,打开来一看,几个男人正扯着吴雪的衣服……
我整个人颤抖着,宋锋盯着屏幕边看边笑,“如何,这素材不错吧……还好有我,靠你的话……我们只能喝西北风!”
我的胸口发烫,好像有一根针在我的血管里乱蹿!我抓起摄像机,砸在了地上!
我冲着宋锋咆哮着:“操你妈!”一拳头砸在了他的左眼上!
宋锋栽倒在地,捂着眼睛,乱嚎着,像极了母猪叫!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冲过来一把揪住了我的衣服领子,阴阳怪气着,“你这么帮她……是不是那个*不收你的钱啊……”
血管里流动的那根针,扎进了我的心尖,我完全丧失理智,和宋锋扭打成一团!
我和宋锋被送进了公安局,是解野过来接我出去的,坐在解野车上,解野一直发笑。
我瞅着他,没好气问着:“你笑什么啊?好笑吗?”
解野伸手捏着我的脸,刚好捏着我的伤口,钻心的疼!我一把打开了解野的手,喝问着:“你干嘛!有病吧!”
“哈哈……”解野笑着,晃着头,“真是看不出来哈……你居然还会打架,瞧你一副文绉绉,斯斯文文的模样,出手还挺狠!把人家打得骨折……哈哈……”
我吁了一口气,“ 要是在小学我们就认识,你早就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好吗?”
他盯住我,我们两个都笑了……
晚上,冲了个澡,在电脑上写着辞职信,我想,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自己走了好,至少还有点尊严!
辞职信最后备注:砸烂了公司配给宋锋的摄像机,这个钱我会赔的。
事情过去一个多月,我和吴雪再没有联系过,没想到电视台配给宋锋的那台摄像机要三万多,我一下子崩溃了,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该把责任全揽在身上!
后来我只得把摄像机,拿去*店修好,花了三千多,电视台那边也体谅我,做了退步,事情算是结束了。
不过我回电视台还摄影机的时候,听到了一条新闻,说是宋锋疯了,成天说自己见到了一只红衣厉鬼,向他索命!
这种人一点不值得可怜,亏心事,龌龊事做多了,走夜路,遇到鬼是正常的……
宋锋的医疗费,摄像机修理费,所有的钱都是找张墨和解野借的,我一时间感觉活不下去,经济的拮据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解野帮着我找了一个工作,乌叔那边是开“寿公馆”的,就是卖死人用品,乌叔平时也帮人预备追悼会,解野觉得我文笔不错,便介绍我过去,帮人写祭文!
一开始我是拒绝的,我是写新闻稿的,现在让我给人写祭文!
不过,听解野和乌叔说,给富人写一篇好的祭文,有两三千可以拿!
我想一篇祭文就一千多字吧,也就是两块多一个字,我琢磨着,还挺好!不过,千万不能让爸妈知道,我还是要尽快找到一份正经工作!
电视上,“沉沦”的纪实节目播出了,反响很不错,吴雪那期节目还是如期播出了,我在电视上再次见到了吴雪,屏幕上,她的脸做过虚化处理,她是以一个悔过者的身份示人,她说,她是那个守护灯油的女孩,她不需要别人拯救,她会自己拯救自己……我笑了,估计看节目的人,要是没看过《灯油引》,谁也理解不了她的话,我感受到虚化处理下她的笑容,我真心为她高兴……
看完节目后,我冲动地打电话给她,她接了,电话里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她约我见面,说是要还我医药费,我本来说不用,可她极力要求着,强调想见我一面。
我应约到了她家里,她完全变了一个样,变得爱笑了,变得不轻浮了,我真有点不习惯她这个样子,她现在就像一个邻家小妹!
她做了一桌子菜,还下楼去买了一瓶红酒,她家没有红酒杯,她又嚷着下楼去买酒杯,我叫住她,“别那么讲究了!倒在碗里就好了。”
我说着,把酒倒在了碗里,喝了一口,她笑着,给自己碗里倒满了酒,正要喝,她又把碗放下了,笑嘻嘻道:“赵哥,等一下!”
她过去把客厅灯关了,拿了几根蜡烛,点燃放在了桌子中间,呵!小丫头,还挺懂浪漫的!
我真心为她高兴,她不停给我倒酒,一瓶酒都快被我喝完了,我这才注意到她碗里的酒还是满的,她一开始就没喝呀,“嘿!小丫头挺狡猾的,一口都没喝,尽让我喝啦!”
她笑笑,脸颊在烛光下绯红,露出两个酒窝,紧着,她的面色变了,橙色烛光下,脸色苍白!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警觉问着。
她颤抖着声音,说:“赵哥……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丢了灯油的女孩……我不可能得到拯救……”
我的脑袋忽然嗡嗡直响,周围的东西都在旋转,面前的烛火剧烈跳动,我的心脏跟随着它的频率揪动,我感觉整颗心脏就要从我的嗓子眼里蹦了出来!
“你……给我……给我……下毒啦!”我强撑着身子立了起来,额头汗珠直落,她的脸开始变得模糊,我的身子一软,栽倒在地,没觉得疼,只觉得整具身体,不停地下沉,下沉……
我再次清醒过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的身子被绳子绑住了,根本无法动弹,嘴巴上也被胶带封住,周围一片黑糊糊的,眼前有一线光明,我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绑在衣柜里!
听见“砰”的一声,关门声,有人进屋了,我从柜子的门缝处,看到了是吴雪,她穿着一身红色衣衫,发出银铃一般的媚笑。
跟着她进屋的还有一个男人,男人抱着她乱啃着,她把男人一把推开,她走开了……
她回来的时候,端了一杯红酒给那个男人,她的手上还拿着一根点燃的蜡烛,男人一口喝干了酒,猥琐着笑着,一把揪开了她的衣衫,“你可真会玩呀!”
男人拿过她手上的蜡烛,把蜡油往她身上滴着,又用火苗烧着她,她叫着!
我只觉得狗是真的改不了吃屎的!我真的无法忍受,用后脑勺拼命撞着柜子。
男人听到了响动,往这边看了一眼,忽然倒在了她身上,好像失去了意识。
吴雪推开了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穿好了衣服,看了过来,我看着她泪汪汪的双眼,安静了下来。
“赵哥……你是一个好人……只有你把我当人看……”吴雪瞪着地上横躺着男人,愤恨着说:“他们都只是把我当做一只发情的母狗!”她把蜡烛在那个男人胸口上,杵灭了。
吴雪再次走开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抓着一把刀,她的目光透过缝隙,瞧着我,“我说过,会报答你,我知道你不会要我的身体,我知道你为我丢了记者的工作,所以我要给你一条新闻……”
我快要窒息了,我不清楚吴雪要做什么,她手上的刀明晃晃的!我拼命撞着柜子,柜子剧烈颤动着,我喊着她不要干傻事,可发出的,只是一些模糊的“呜呜”声,胶带在脸上颤抖。
我看见她竖起了刀,她的双眼是血红色的,就像一头猛兽,我眼睁睁看她把刀插进了男人的胸膛里!
她的身上,脸上都是血,红色的衣衫更鲜艳了!
我猛烈撞着柜子,撕扯着嗓子,“呜呜”吼叫着,整个人快要昏了过去,泪水充满了眼眶,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呜呜”哭着,整颗心发烫,心脏剧烈扯动着,每根神经就快要崩裂,我盯着吴雪,吴雪又捅了男人几刀,接着她丢了刀,拿来了手机报了警。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吴雪一边笑着,一边流泪,看着我,“赵哥……我真的努力了,可我救不了自己……”她哭着,啜泣着,“如果我轮回到下一世……可能……可能……你能救到我……”
我声嘶力竭吼叫着,后脑勺撞着柜子,拼了命崩着身上的绳子,身体火辣辣的,绳子好像勒进了我的皮下秀组织,我感觉到脖子上有一股热流,我闻到一股血腥味,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柜子,氧气变得稀薄。
吴雪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直到警察赶过来,把我从柜子里救了出来,我在楼下警戒线里见到了吴雪,她躺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