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会懂”琌舟有些怅然,一直以为和他是知己,是爱人。以为我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他都会懂。吃着杏仁糕,如此美味,却难以下咽。神女也会食不知味,真是好大一个笑话。
“别吃了,吃不下就别这么折腾自己。”即墨抢过她手中的糕点碎碎的跺在脚下,香酥的杏仁糕化成了尘埃中的一份子,残缺不堪,这样的被零落成泥碾作尘还真是不幸!即墨舒了一口气,拍着她的肩膀,“想哭就哭吧,如今的即墨就是你的大哥,有什么委屈完全可以跟大哥说。别憋出病来---”
琌舟眼眶突然的红了,上天还真是眷顾琌舟,在最伤心的时候有一个兄长的肩膀可以依靠,可是,如果看着我真的伤心的哭了他会更伤心吧。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大哥,何必让他为自己担心太多,已经足够的伤他的心了。那么,便没有什么理由让他再心疼了。
琌舟眼里有着泪水,眼光闪闪看着即墨,笑着说道:“嗯,大哥。琌舟真是开心,有师父,有弟弟妹妹,还有大哥!幸运如我,就没有什么伤心的了。”
“你还有灵均,无论怎样,无论何时,你都要相信灵均对你的感情。”
“我相信,一直都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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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女子卧病在床,面色有些苍白,一面喝着药还在不停的咳嗽,窗外天气晴好,本来是开窗透些眼光的可似乎病者的人也有些受不了。碗中乌黑的汤药洒了半碗,旁边的雨儿要服侍她用药她就依旧不肯。
“夫人,我还是把窗户关上。免得您又受了寒。”雨儿在一旁无能为力,只好关上窗户让外面的风少透进来,“夫人,我再生了暖炉吧?”
那蓝衣女子慢慢的把药倒在了地上,混着刚才洒落的汇集成了好大一滩,看着夫人的举动雨儿惊呆了。这夫人莫不是不要命了,前几日突然要用冷水沐浴还不许告诉任何人,今日又这样,夫人究竟要干什么?
“雨儿,咳咳咳”蓝衣女子叫了那丫头一声便是一阵咳嗽,脑袋似乎也有些糊涂,她强力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些,于是便又开口说道:“雨儿家中还有一个弟弟吧?”
“回夫人,雨儿父母早亡,就雨儿和弟弟相依为命。”
丫头一阵惊恐,这夫人突然问起她的家世。明知道她是楚王安插在她的身边监视她的,如今,这夫人是要威胁她吗?自己和弟弟的命早就握在了楚王手中了。这郑袖夫人—雨儿猜测了半天还是拿不准这主子的心。
“前些日子,楚王说要新近一批宦奴进攻,其中有一个叫柱子的孩子也在其中。看那孩子长得十分的灵巧却是那宦奴的命,我实在是不忍便向王上讨了他。”蓝衣女子看着收拾着药迹的丫头听见了柱子的名字手抖了一下,又神色慌乱的收拾起来,蓝衣女子咳了两声嘴边却藏匿着些许笑意。
“夫人,我先把这打翻了的药水拿出去了。”那丫头快速的看了蓝衣女子一眼便把头低了下去,好像想要急忙逃出去,生怕主子会说出自己十分恐惧的事情一般。
“雨儿,慢着!柱子我送到了我的丹阳老家去伺候我的双亲了,我父母为人谦和对待他应该是错不了。虽然为奴也不是什么好身份,可你知道,比起宫中那也算是好的归宿的了。呵呵,如今的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说了一段话,蓝衣女子又不断的咳了起来。喉中有痰,及痒难耐,可蓝衣女子咳了几声又强忍着。只是注视着那丫头。
“夫人,雨儿谢谢您了。雨儿刚才还妄加揣测以为夫人要拿弟弟威胁我,是雨儿肚量太小,却没有看出夫人是这样极好的人!夫人,您对我和柱子的恩情,雨儿,没齿难忘!”
“雨儿,我叫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蓝衣女子心里有些急切想知道,可却又不能表现于外,压低了嗓音问道那个对她感激涕零的丫头。
雨儿也是个机灵的丫头,出门看了看风关好门窗以后便向蓝衣女子回禀:“那个屈平,如今已经是大王钦定的左司徒,只是还没具体加官进爵而已。如今,由于夫人的病搁置在丹阳现在住在一个叫棋然轩的地方。对了,夫人所说的白衣女子可能就是大家都在说的神女吧?”
“神女,就是巫山神女?”
“是,巫山神女。而且,楚王似乎也蛮看中这个神女的,都说她是获得天下的关键!雨儿就好奇了一个女子能有什么能力,除非她能生出一个统一天下的霸主来。”那丫头也是个八卦的人,说着说着便唠起闲嗑来。
“咳咳”蓝衣女子眼中泛着喜悦的光,强撑着要起来,那丫头见状急忙住嘴把蓝衣女子扶起。
“雨儿,给我再熬一碗药!看来,我的快点好起来呢。”蓝衣女子围紧了身上披着的衣服,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多了些血色的人显得精神好了许多。蓝衣女子整理了下散乱的头发,在雨儿的搀扶之下坐到了铜镜之前,上了些胭脂盖过了原有的苍白,朱唇轻起看着镜中的模样,似乎方才苍白的人只是幻影。
神女吗?那晚笑得如此幸福的女子?蓝衣女子一口把那药饮尽,口中苦味蔓延,雨儿递过蜂蜜解苦却被她推开了。对比这那个见过的女子笑起的弧度,蓝衣女子浅浅一笑,这样莞尔一笑,果然是他喜欢的类型!呵呵
“夫人!”看着浓妆的蓝衣女子一个人对着镜子笑着,雨儿站在身后疑惑着。
“嗯”蓝衣女子微微侧了下头,看了看后面的人,又拿起眉笔再把眉毛化深一些。“去给我准备些吃的,似乎有些饿了呢。”
“嗯,我去给夫人端碗燕窝来。楚王吩咐那燕窝得一直给夫人暖着呢”雨儿那丫头高兴的跑了出去。
铜镜之中,浓妆娥眉的女子静静注视着另外一个自己,笑过了,便没有了表情。似乎是一个温暖的面具取下,便只留寒霜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