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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莺青春血 正文 第4章 那一声(四)

“妈,我回来了”李娆打开家门喊。此刻她的脸上的妆已经褪了下来,把那件黑色丝裙换成了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清丽的脸庞也不在显得妩媚,反而给人一种秋日时清风拂面的感觉。

林芳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说:“娆儿啊,吃过早饭没?没有,妈这就给你做去。”她笑着小跑过去,拉住母亲的手,撒娇地说:“还是妈对我最好了!我要吃蒸蛋!”

“行,妈这就给你做去。”林芳雨走进厨房。

“妈,爸是不是又去工地了?”她坐在凳子上问。

“是啊,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老板要赶工,但工资却不赶。”林芳雨有些埋怨地说。

“妈,别让爸再去工地了,我养活你们”她坚定地说。厨房里传出母亲无奈地叹息声,说:“诶,你爸的腰腿近来越来越不灵活了,力气也没以前大了,老咯,我们都老咯。”

她轻轻拭去脸上的晶莹,努力让自己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她走进厨房,见母亲那消瘦的身影,和反射着岁月细碎银光的秀发。她莫名来由的心里一阵酸楚。

她忽然从背后抱着母亲,把脸放在母亲的肩上,说:“放心吧,妈,我能养活你们,你们可都要健康的活着……”她有些哽咽着,眼泪难以控制地滑下脸庞,苦涩的泪珠瞬间融入,打湿了母亲的肩。

林芳雨感觉到从肩上传来的丝丝凉意,伸出一手,轻轻的拍了拍搂着她的手臂,那是很轻柔的把她苦涩抹散。

“傻孩子,我们这不都是活的好好地吗?你那些钱就留着当嫁妆吧。”母亲笑着说。她轻轻地应了一声,眼泪便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泪珠里倒映出窗外的世界。

在这充满明媚阳光的清晨,窗外有两棵早已腐朽的树,树的残骸上,时不时地出现鸟儿的身影。地上铺满着充满腐朽气息的叶子,就算是阳光也难以清洗干净。但这一切都笼罩在阳光之的,似是在腐败的黑暗处裹上一层华丽耀眼的外衣,以为便从此不在堕落,痛苦,悲伤,绝望,其实它们都深深地躲在这个世界里。

时间在飞速流过,转眼间就扔掉了一个月的时间。每一年大一的新生都要进行军训,这是令许多新生都为之头疼变色。而大二大三的学员则乐着在旁观光看他们曾经也经受的痛苦。

一经军训,每个人都会黑了一圈,这对爱美的女生来说可是致命的打击。这要涂多少美白霜才能白回来啊。

“你们又再次抛弃了你们的老大!你们这两个臭小子!”方轩然气喘吁吁跑进班级,一脚刚踏过门,上课的门铃就响了。

林飞羽和萧离回头望去,只见因剧烈运动而面红耳赤的方轩然,神态狼狈。

“你们这两臭小子!都不叫我起床!害我差点迟到!这都不止一次了!上次也没叫!”方轩然恨声说。

“哎,哥,上次是你喝得烂醉好不好,喝烂醉早起会影响身体的,休息一下最多也就只是记逃课而已,你看,大学每天都有很多人逃课,也不缺你一个。”萧离笑着说。

“诶……你们是不知道更年期的厉害啊!一张嘴就能把死的说活了!活人没被说死,那也得被她的口水淹死!”林飞羽和萧离眼皮均是一跳,林飞羽有些怀疑地说:“哥,没这么可怕吧。”

方轩然坐了下来休息,说:“诶,你是没经历过啊,幸好我神经坚强无比!咦,你们手里拿着什么?”他见他们手里都拿着一张纸。

“哦,这是军训的通知,说是明天就要军训了。”萧离说。

而方轩然脸色忽然有些惨白,脑子里只剩一句话“会不会和她们碰上啊?”

时间在方轩然的担心中度过了,直至夜色降临。

夜色已经很深了,但方轩然却依旧清醒着,生物钟有时候颠倒的他容易在夜晚失眠,但两边一响着平和的呼吸声,林飞羽和萧离已经熟睡。

转头看看这两个弟弟的安详的睡脸,忽然心里不再害怕,担心。他曾记得以前小的时候一起打架,他们总被方轩然揽在身后,然后他就鼻青脸肿的冲他们傻笑。

“我有你们在,我还需要担心什么呢?”他独自喃喃着。便闭上了眼睛,外面浓浓的夜色紧紧地裹着这三颗冰冷的孤儿的心。

窗外的夜色逐渐被化开了,不知何时,东边已经开始泛白,在城市高楼背影中,云也开始涌动起来,似是要把太阳遮掩,当太阳像一块被烧红的烙铁冉冉升起,但却跳不出那围堵的云层。

早上三人几乎同时醒来,只见方轩然把两只大脚压在他们身上,两只手臂,分别压在萧离的嘴巴,林飞羽的脖子。

“咳咳,难怪老觉得透不过气了!”林飞羽坐了起来说。语气有些埋怨。而萧离也吐着苦水“难怪老觉得下巴痒痒的。”

这时方轩然悠悠转醒,揉了揉睡眼,说:“你们怎么都醒啦?还以为今天我会起得比你们早呢。”林飞羽和萧离同时给了他一个白眼。

在别墅里,端木莺的房间内,只见端木莺刚从梦里醒来,她几乎无力的躺在床上,应该说是她想再赖会儿床。

她翻了个身,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个人——林飞羽,他总是那样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在他的黑色眼镜框下,一双深邃而亮若星辰的眸子始终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这是怎么了?”她有些脸红的想,只见过一面罢了,但这一个月里,老是时不时,时不时地出现他的身影。

她把脸深深地埋入柔软枕头里。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她跳下床,穿着纯白色的兔子睡衣就跑去开门了。

门外是姐姐端木蕾,“姐,大早上的找我干嘛?”她说着就让姐姐进来了。

端木蕾坐到床边,说:“今天是军训啊,怕你再像以前一样迟到了,如果迟到那下场是很凄惨的。”她穿着一套运动服,把她的身材秀得很好看。

“对啊!今天要涂多点防晒霜了!”说着,轻轻的把如瀑的秀发绾了个简单的发髻。就先跑去洗漱了,但很快她又跑到化妆台前挑起了各种防晒霜。

端木蕾看着这个总是急急忙忙的妹妹,有些头痛了。“就用平常用的就好了。”她给了个建议,端木莺连说着:“对对对。”她急忙忙的涂了许多,就换了一套运动装,和端木蕾的挺配的。

端木蕾走到窗前,打开窗帘。清晨的水雾落在窗外,凝成水珠。只有从缝隙里流出冰冷的细碎气流,捎带着清晨独有的清新的气息,落在她的手臂上。

在她眼里倒映着窗外的景色,但脑海里却闪过一个充满歉意的笑脸和魁梧的身材。

“姐,今天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别便宜了那个家伙!”端木莺站了起来,想到那天尴尬的一幕就来气。

“你可别乱来啊,小心爸知道了,肯定骂你了,他最讨厌用金钱去做不对的事了”端木蕾说着,打开了窗,让清冷的风挽起她的秀发。“还有,这几天妈可能会回来。”

端木莺忽然呆愣在原地,听到“妈妈”这个词,她只有模糊的概念。“你说那女人要回来了?”

端木蕾叹气地说:“她是妈妈,你不能这么说的,就算她……”端木莺打断她的话“妈妈?什么妈妈?我没有妈妈!那个狠心的女人没资格拥有”妈妈“这个词!”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充满怨气的。

“她也是有苦衷的……”端木蕾劝着说。

“什么苦衷?那分明就是她的借口!”端木莺冷笑着说,她忽然是变了一个人似地。

在她的记忆里,那个女人和爸爸吵了一架,她声音很大,盖过了爸爸的声音,还把家里的花瓶砸碎,并给了爸爸一个响亮的耳光。

爸爸也失去了平常的风度,用力地推了那女一把,她摔倒在地,头磕在地上,流了很多的血,她没有继续疯狂下去,只是冷冷地看着爸爸,目光就像那非洲上捕猎的狮子,也像电视剧里,看杀父仇人的眼神。

她没有说话,站了起来,看向这边,伸出一只沾着自己粘稠血液的手,像一躲染血的花。她很害怕,害怕这个女人会强行带走她,所以她冷漠地看着她。

她再次看向了爸爸,爸爸的脸上有着明显的五个指印,鲜红的,快要滴出血似地。她后来上去收拾东西走了,再也没有回头。

端木莺被爸爸抱在怀里,想着刚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心里有着许多疑问。

——那女人为什么要打爸爸?

——以前爸爸说他很爱那女人,现在他们不再相爱了吗?

——为什么她要走,她会再给我和姐姐买糖果吗?

记忆终止在她离去的背影消失那一刻。

军训是在九点准时开始了,现在是各班集合队伍的时间。集合地点是足球场。

林飞羽,萧离和方轩然走进足球场内,只见人头攒动,且看台上早已坐满了人,咋看之下,还能分辨出有一部分不是学生,而是学生的家长。他们顶着头顶烈日来看他们儿子,孙子,或许,他们的军训,也是家长的军训。

每个家长的脸上流着汗水,但也夹杂笑容,那是高兴的,那是幸福的。

林飞羽忽然停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推了推眼镜,掩饰已经泛上泪光的双眸。他低下头,不想让人看到他现在是一个怎样的表情。而萧离也敛起往日轻浮的笑容,忽然有些深沉,忧伤。

就算是一向大大咧咧的方轩然也感觉到了身边的气氛,他想说些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只是用手拍拍这两兄弟的肩头。

其实他知道,他们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个愿望对绝大部分人来说根本算不上是愿望,那个愿望里有一个字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