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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莺青春血 正文 第1章 那一声(一)

总说人生变幻无常,那么在青春时期里改变早已变成了习惯。这些改变往往在情绪上表现出来,比如愤怒,恐惧,高兴,痛苦,伤心……

你总会有这样的一种感觉,当你需要开心的时候,却要装成无比悲愤的样子,当你正处于悲伤的深渊中,却要在面部上控制肌肉,让别人知道自己在笑,是啊,这是很荒谬的感觉。

我没有把这种感觉说得具体,因为现实是无法说得清楚的,那在我旁观的世界也是一样。

路上车水马龙,许多小商贩正找着生计,拉这小三轮在左流大学门口向过往的人推荐他们的商品——水果,蔬菜,饮品,小物件,甚至是猪肉。在这省重点大学门口就此形成了一个临时市场,周遭均被吵杂的声音充斥,就算这大学的门口足以和小型广场相比,但还是容纳不了满满的声音,直至它扩散到路上。何况在这夏末的里疯狂肆虐的火热气温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给它更添几分闷热。为了不给前来报到的新生一个良好的印象,学院里专门请来了城管来整顿门容。无疑城管对小商贩的威慑力是很大的,小商贩们好像比见了鬼子还恐惧。城管来逛了几次,每次处罚没收了几个商贩的东西,达到了震慑的效果。直到下午时,再也没有商贩敢在门口摆卖了,一时间学院门口空荡荡的,只余几个稀疏扫地的身影。

“还是老二聪明啊!你看现在就没那么拥挤了,如果来早了,恐怕要挤着进去吧。”一个身着蓝白T和天蓝色牛仔裤的强壮青年说,一张阳刚的脸庞挂着满满笑意和疲倦。

“我说方老大,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二老二的,影响不好啊!你再说我就要翻脸了啊!”在他左边的青年颇为不满的扬了扬手,扯动间露出了黑色格子衣上已经泛白的斑点,这和他所穿的原本蓝色的牛仔裤相应的蓝白花斑,但这些和他那帅气还外加点邪气的容貌丝毫不搭衬,给人的感觉就像落了难的王子,此刻他脸上挂着的无奈的笑容瞪了瞪刚刚那叫方轩然,方老大。

“嘿嘿,人家小三都没介意,你介意什么?要我说啊,梨子你也别在意啊!”方轩然突然搂住右边一个戴着黑色眼框眼镜的青年有些无耻的说道。只见那青年一身白衣白裤,却找不出半点污渍,白得纤尘不染,和脸色一样。秀气的脸给人一种文弱的书生感。值得让人注意的是那一对黑得发亮的如十五圆月般深邃圣洁的眼睛,透过眼镜那是具有探索深度的目光。他也很是无奈的推了推眼镜框,说“对,我没介意,一点都不介意。”语气里多少都有夹着咬牙切齿的味道。被方轩然理直气壮的安了个梨子的称号的萧离也扶额做痛苦状。

方轩然一高兴,把手拍在文弱青年的肩头上,说“还是飞羽懂哥啊!”文弱青年叫林飞羽,林飞羽因受不起他的一拍,被震了个趔趄。

“哥,你能不能轻点,我这身子骨可承受不起你的力量啊!”林飞羽抱怨地说。一旁萧离看了一下表说“别玩了,再玩就迟到了,如果碰上更年期的妇女班主任,第一天迟到可不是什么好事。”

“好,好,不玩了,今晚再玩,为了庆祝我们三兄弟一起进左流大学,你们觉得怎样?”

“哎,你们别走啊,再商量商量啊,等等我啊!”

“午后的阳光把三人的身影延长交织在“左流大学”的门牌上。融汇在同一处黑暗中。

大学是青年人的恋爱季,一对对恋人在校园里随处可见,仿佛是恋爱的天堂,到处都充满了恋爱的氛围,不值钱般随意撒播。或许连空气里的病毒都感到无比幸福吧,在这因为爱而变得无比粘稠的空气都能到处游荡。

左流大学偌大的校区大致可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从学院正大门到一个名为相思林的地方。相思林,顾名思义是寄托相思的一片林子。不算太大,但足够学院里大部分情侣在这里幽会,至于是“幽”,那是因为树木的繁密茂盛,阳光只能透过树叶的间隙投来束束光线,仿佛是被插上了一把把光剑。林间小道九曲十八弯,蜿蜒复杂。里面有着许多卖相相同的长石椅错落其中,仿佛是天然迷宫。然而这里的情侣密度却是很大,或许你背对这树林,往后随意扔块石子,很快就会听见男人的叫骂声和女人的抱怨的声音。

中段是除大一新生外所有学生学习生活的地方,那是是学院里通常最热闹的地方了,因为那里有学院的商业街,学生一般都喜欢来这里消费,这里已的店铺一年四季都挂着“换季大甩买”的牌子,虽然也挂了好几年了,许多的商铺都换了主人,但惟独这面招牌从没挪动位置。女人喜欢买东西,无论什么东西,只要和减价扯上关系,都能让她们趋之若鹜,所以这里的生意一直都很好。

除了学习的地方,还有行政和住宿的地方,后段就是教职工工作住所的地方了。这里很安静,一般不会发出很大的声响,只能听见几位妇女在八卦着学院里的新闻,“某某和谁谁谈恋爱,因为分手退学,”“某某因失恋而自杀”这些妇女都挑常见的新闻说,也不觉得烦腻。大学生的恋情趣事倒成了她们饭后茶余的谈资。这谈资永远离不开爱情,否则变失去了闲聊的乐趣。大学生因为爱情而做出的选择,其实也不必评论什么。说爱情是咒师,不,说它是咒师还是贬低了它的能力。它在不停的制造魔法,把人类的情感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好的例子就是昨晚和老公吵架,此时正站在工程系某个班上的讲台上雌气勃发的更年期妇女班主任。

她板着脸,纤薄的嘴唇一直抿着,眼镜下一双眼睛不断的来回扫视班上的学生,一根短粗的食指在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讲台,声音响在沉闷安静的教室,一声声的撞击声随着她那凌厉的目光一下下的响在心头上。

“方轩然,方轩然。”班主任从嘴里吐出一个名字,喊了两遍,底下众人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一个刚刚睡醒的青年——方轩然。睡眼朦胧的他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微眯着睡眼,问:“刚刚谁叫我呢?”语气慵懒,以至于把尾音拉长了许多。林飞羽坐他旁边,用手指捅了捅他,让后指了指上面的班主任。这时他才有些清醒过来,他摇晃着站了起来,双手撑在课桌上,有些低垂着头,显然是还没睡醒。

忽然“啪”的一声,讲台上班主任用手掌拍在讲台上。人在生气的时候,总会想找一些东西来发泄,通常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在那时制止力最差;二是已经超出了所能承受的底限,达到了承受的临界点。前一种情况并不可怕,而后一种情况,会让你联想到火山的爆发。显然,方轩然对班主任的无视,令她糟糕的心情再添几片阴云。

他明显遇到了第二种情况,下课后便被领去办公室了,不难想象方轩然将面临怎样狂风暴雨般的口水打击。

“要不劝他把酒吧里的工作辞了?要不然是晚上上班,早上上课,他能吃得消么?”林飞羽说,“再这样下去,他不就白费了几万块了?”

“就是啊,哥也真是的,不就是一个女人么?还非得吊死一棵树上不可?”萧离无奈地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林飞羽有些为难的样子,压低声调说“可这……他是肯定不会乖乖的换工作的,如果我们硬是劝哥的话,哥非……”

“骂死你不可!”正在路上开车的端木蕾对妹妹说。妹妹端木莺讨厌姐姐对她的说教,不满地嘟起了小嘴唇,顺带着做了个鬼脸,说“哼,爸才舍不得骂我呢。”端木蕾只能无奈地说“都是爸把你宠坏了!但是你不想去左流大学,爸是肯定不会同意的,我也不同意!”端木莺有些哀求和撒娇地说“姐,好姐姐,拜托了!我不想上学了,应付高考就够难为我的了,到大学还要考这考那,非把我逼疯了不可!”端木蕾毫不动摇,端木莺见没有成效,只能丧气的低头蹂躏着衣服上兔斯基的耳朵。“如果你肯去读大学,我可以考虑把这辆奥拓送给你”端木蕾冷不防地说,端木莺闻言顿时把脸上的郁闷丢到一旁,兴奋地说“真……真的的吗?真的能给我?”端木莺有些不敢相信,端木蕾瞪了她一眼说“姐说的话有反悔过?不过你要认真给我学习才行,要不然我可以收回。”端木莺边点着头边应道“没问题。没问题,就知道姐还是疼我的!”她看上端木蕾这车已经很久了,但老爸不给买,说是一切要靠自己。

“呐,你说的哦,可不许反悔!等下到学校先给我开开。”

都说神是一个孩子,他无聊时创造了人类,随后赋予了人类灵魂,智慧,感情。但为了更好的控制人类,就用命运的线把每个人缠绕,当两根线错乱的交汇时,会有星光闪烁般的火花出现,以满足他贪玩的乐趣。但这火花却像烟火般转瞬即逝,只余下淡淡的硝烟。在湛蓝的天空下的校园,就算太阳还火热地燃烧着,也会看到那霎时的光辉。

“哎,让开!让开!”此刻车上只剩端木莺了,但她在叫喊着,因为前面突然有两人从转角处冒出来,她急忙打方向盘,只听“砰”的一声响,她的车撞上了停在校园路边的黑色轿车。“你们怎么不看路的啊!”端木莺气呼呼的下了车说“还是视力有问题啊!”

“你怎么说的呢?明明就是你自己开太快了,这里是校园,不能开快车的,你不知道?”萧离反驳说。

“我那快了?这是正常时速!”端木莺辩驳说。

“在公路上是正常时速,但这里是学校校园,你那速度已经超出了校规限定的速度。”林飞羽说。“所以这事该你负责。”

“什么啊!什么校规我不清楚,反正是你们的错,你们不看路,就是你们的错!哼!”端木莺嘟起嘴巴说,一副赖定了的模样。清丽的小脸始终微仰着,似乎眼里根本没这俩人。

“你这是耍赖!”萧离对她似乎只能是无奈的。

上帝是公平的,在赐予男人力量后,赐予了女人蛮不讲理的特权。

夕阳如血,残红映照大地,挂在西方山头的太阳释放出了一天最后的余光,给这三个人合影在一起,随之延长出了同一条命运的丝线,彼此交汇,从而溅射出了点点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