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排头兵炸断腿的经验在前头,众人这一段路倒安适的紧,但我这边每走步,心都跳慢一拍,生怕走着走着,就看到了大兵他们的尸体,或者又冒出一支古代军队。一想到那些“兵士”怪异的爬姿跟扭曲骨节“嘎吱”的作响声,头皮仍不住一阵阵发紧。偏偏那痞和尚自方才起就嘚啵个没完,说我尽不着调,满嘴的跑火车,还事后充大尾巴狼唬人!
我没心思跟他戗,紧随着两边的拍子趟路,再没往前走几步,才发现周围飘起了若有若无的雾气,等我们察觉时,雾已经很浓了。
众人此时如履薄冰,小命还掂在阎王爷手里,也不管这里为何还会起雾,只把心思撂在脚下摸路。可当我们发现后面的雾气,已经浓到看不见对面的灯光信号时,立马急眼了。幸亏菩萨开了眼,我们好像已经到头了···
中年人掂了掂脚下,吁了口气:“这里土质厚实,应该出翻板边缘了”。刚说完浓雾中钻出两人,正是大兵跟葛洪三,见对方都无事,众人才松口气,四处打量起来。
这儿的雾气太浓,能见度只有十来米,中年人又亮了盏煤烟炉,把芯儿挑大,这才看清了四周,此处是个坡度不大的碎石坡,到处都矗立着那些扭曲的石人像,和刚才的那些略有不同,这里的石像都一发跪着正前方,神情镂雕的异样肃穆。
地上处处堆积着牛羊牲畜的白骨,应该是祭祀时留下的,还有些积余的篝灰、车辙印跟各种早已朽烂的搬运工具。
众人心知目的地近在咫尺,也没耽搁就沿着碎石坡继续往上,没走几步就登上了一处由青冈石铺成的平台,拿矿灯扫了下,发现这石台上凿满了交错的诡异纹路,不像是装饰的雕纹或排水的细渠,不知有何用处。这些纹路底部全附着着豆腐毛似的真菌,和那些干尸身上发现的很像,但浓密了许多,踩上去滑不溜秋。
这时走在前面的葛洪三打了个呼哨,也来不及细看就急忙忙跟上去,待定眼一看,就见身前矗立着三块两丈来高的石碑。一眼之下有种泰山压顶之感,颇为的气势!这石碑上印着三幅大型浮雕,应该记录着这场祭祀的目的或者经过,但不知为何,都被人划凿的面目全非,浮雕上部分似乎完好,但因为浓雾跟高度缘故,想要看清也是万难。这让我想起了冥殿里那些被凿烂的壁画,难不成这其中有着某种联系?
还来不及多想,就见葛洪三几人在前头一通子骂骂咧咧,他们对上面的内容不感兴趣,提着矿灯四处找出路。这三块大石碑彻底封死前面的平台,左边就是尽头,不得已我们只得沿着石碑往右赶。
走了约莫一支烟功夫,前面并排立着两只四足双耳青铜鼎,四面都饰有瑞兽面纹,鼎下是两尺高的四方兽首石墩,兽首顶部斜拉着数条铁索固定,鼎与石墩间也有铁浆浇灌,契合得无一丝一缝。我们都知道:青铜鼎自西周来,常用作礼器,且在祭器中占据很大份额,用于沟通神的祭祀中,我看这鼎腹部没有饰以周窃曲纹,通体周正,不泛蜡光。应该不是那种青铜炊器鼎,想必就是象征最高规格的神权礼器!众人这才敢肯定,前面必是这里所发生一切的根源--祭坛!
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平台的正中间,左右依鼎对称,都是三块巨型壁纹石碑,鼎的中间横亘着块不知多重的千斤石闸,石闸上架着某种类似港口移动大型集装箱的参孙的佹杆。“参孙”两头是两只轴辘,早已与上面缠着的锁链烂成了一块,我想这是个保险结构,一旦轴辘放下千斤闸后就被结成一团的锁链牢牢捆死,当时祭祀的那些人应该就没打算还会回来。
此时痞和尚的小农主义毛病又犯了,硬跳上兽墩想爬到鼎里看有无宝贝。奈何鼎口太高,几次尝试失败后,只能悻悻作罢。我怕他等会又跳起来唱东方绿,说毛主席的坏话,便道:“赖秃瓢!东方不亮西方亮,只要你八字铁,还愁这祭坛上没宝贝吗,这丢了里子别还折了面子,赶紧起开吧你!”
他还在打量那两青铜鼎,头也不回的道:“像你小子这样望山跑死马,多少好东西也给你糟蹋咯!这摸着了宝贝,面子里子就是论斤卖都不打紧!”
我立马反驳:“就你这糟糠鼠还整天抱着阿弥陀佛呢,释迦摩尼见着你都得把眼泪往肚里咽,你他娘的节操呢!” 痞和尚明白我挤兑他,笑道:“你小子懂个蛋蛋,和尚早学周总理碾作峥骨洒华夏,咱这叫化作节操散宝贝,每摸着一件明器,就找回一点节操。和尚我这种化整为零提升职业操守的法子,那定是菩萨瞅了眼弯弯,佛祖见了笑呵呵的!”
这时葛洪三招呼众人过去,就见他指着一处道:“看来帮咱省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