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韦茹怒极反笑，目光紧盯单云英，却对翎惜说，“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乔翎惜，你倒说说姑姑真这么做了，怎就不孝？”她顿了顿冷冷一笑，继续言道，“你可要想好，若说不出个所以然，你娘不会教女儿，那姑姑可就要代劳好好教教你规矩！”

“长姐......”

“耀祖。”她冷声呵斥弟弟住口，“你忘记乔翎惜请安敬茶时怎么称呼我的？”

乔韦茹摆起脸，一扫众人，那冷冰冰的气势之下，所有人噤若寒蝉。

先称侯爷夫人，再称姑姑。

出嫁从夫，御赐婚事，她的身份首先是侯门夫人，其次才是乔家的长房长女，几个弟弟的长姐，乔家小辈的姑姑。

乔翎惜一句不孝，首先冒犯了她的身份。

自古民与官，从不对等，梁齐朝虽没分明显等级，商贾之家再怎么显赫，对皇家而言，只是家境富裕的平民百姓。

她偶然发现乔翎惜资质尚佳，有心多教导，但这丫头不分尊卑，想自己这个年纪入选宫中女官，什么场面该说什么话心底早就有数。宫里从不缺美人，多的是美貌又心思缜密的人儿，再出色的容貌，不懂察言观色，送进宫中别说荣宠难得，甚至要祸及全家吧。

这点令乔韦茹生气之余，对乔翎惜的那点期待瞬间转为心生失望。

“怎么不说话了！”她厉声问。

翎惜不急不慢看了众人，母亲担心焦急的快要站不稳，爹爹从旁边扶着，相依相偎。这场景上一世何曾有过，她怎样也不会让别的女人破坏母亲的幸福。

“斯琦，你们先退下。”翎惜朗声吩咐，转而对乔韦茹道，“翎惜斗胆在姑姑面前遣退下人，等下翎惜回答不能令姑姑消气，请姑姑加上这一条罪处罚翎惜就是。”

一时，这里只剩下单云英、乔耀祖，乔韦茹，还有苏明慧。

“你也退下吧。”翎惜对明慧说。

“大小姐说明慧不能嫁做乔家姨娘，明慧也想听听其中道理。”明慧站在乔韦茹身侧，眸光温柔似水投向乔耀祖。

翎惜眸光锐利捕捉苏明慧任何细微变化，然后眯了迷眼睛笑了笑，“那好，你就留下听听。”

乔翎惜收敛笑容，正色问乔韦茹：“翎惜先问姑姑件旧事，三叔离开乔家杳无音信，姑姑是知道原因的。”

翎惜突然说起乔家三爷乔耀辉，单云英似也想到什么，与乔耀祖对视相望，目光再而转向明慧，神色凝重。

只是短短一瞬，若不是乔翎惜一直特意留心苏明慧，她也许看不到苏明慧温柔眼波深处划过细微痛楚。

三年前，乔家三爷乔耀辉着魔似喜欢上青楼的一个南方佳丽，青楼女子其实收了做妾也没什么，乔三爷偏要娶她做正室，闹了好一阵。

乔老太太被闹得没办法，请了高人算八字，算属虎的女子嫁入乔家，与属羊的乔老太太犯冲，所谓‘羊入虎口’大凶，进了府不出三个月必然家宅不宁。

乔三爷懒得理睬，坚持娶了过门，只待怀了身子，母凭子贵马上扶正。

原本平安无事过了三个月，三爷还嗤笑老太太请了江湖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