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密闭的石室,乔翎惜一番挣扎呼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千斤重石锁她生搬硬拽,十指丹蔻折断伤口未好又伤,鲜血直流。
令她绝望的是周遭死一般寂静,她的挣扎,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力用尽毫无用处。
十指连心肉,乔翎惜疼得直哆嗦,“咳咳咳......”血气翻涌,她摸索腰间荷包,抑制寒症的药丸仅剩一颗,从指尖滴溜滑落在地,滚满尘污。
乔翎惜顾不得肮脏,扑过去捡起丢入嘴中大力吞咽,苦涩药味入喉气息逐渐平稳,她无力倚靠冰冷墙边。
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乔翎惜不禁暗问,眼眶不争气酸疼。
梁都乔家商贾营生,比不得世家王侯显贵,乔翎惜却也被爹娘捧在手心如珠如宝娇贵养大。
十六嫁为人妇,夫君薛景鸿青年才俊,受帝君赏识,年纪轻轻官居二品。乔翎惜的人生从大小姐到二品夫人,她顺风顺水十七年来过的可谓称心如意。
如果再为夫君生一子半女,乔翎惜觉得身为女子的所有幸福自己都拥有。
最终,羡煞旁人的这些却是包裹幸福外衣剧毒。
薛景鸿,她嫁的是一匹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劝说爹娘助资朝廷冶炼铁器,转身朝堂上对乔家口诛笔伐,颠倒黑白,令皇上以为乔家暗有谋反之心。
乔家数十年经营的产业查封,爹娘流放外疆。一把年纪,千里路途,他们怎么受得了......
突然门锁响动,沉本石门从外徐徐推开,金色夕阳斜照,白日残留的最后一点余温给不了乔翎惜一丝暖意,反而令她心头莫名微颤,一双缀了珍珠绣了并蒂莲的绣鞋不染纤尘进入视线。
“姐姐。”
乔雁惜莲步微动,迫不及待想看见乔翎惜被逼到走投无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凄惨模样。
轻柔似水的声音似一把利刃直戳乔翎惜心间,她美眸瞪大,瞬间无尽愤怒令血液逆流直冲头顶。
乔雁惜原本看好戏的得意神情陡然僵住,走到任人宰割这一步,乔翎惜望向她的眼神依旧高高在上,给予这位大小姐如此自信的,源于嫡庶之分,身份之别。
嫡庶之分,身份之别!这八个字,日夜噬咬她的心。
“姐姐,妹妹这身衣服漂亮吗?”乔雁惜微转腰肢,故意显摆。
乔翎惜瞥了眼,心头刺痛。
大红喜服,上等绸缎,苏绣精致,裙尾摇曳生姿,名曰十丈红尘,同她出阁那天同一款式。料子、刺绣花样她亲自挑选,江南名坊挑选的手工最灵活精细的几十名绣娘花费了整一年才赶制那么一件。
“我求姐姐帮我也做一件同样的,你却不肯,说什么一生一世就穿一次,不能与人相同。以前我们姐妹两人可什么东西都分享的。”乔雁惜明媚小脸流露出一丝失落。
“贱婢。”
乔翎惜恨得咬牙切齿,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乔雁惜说出这样的话,眼前那与自己眉眼几分相似,血脉相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