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星子稀疏。
一场家宴,宴席中途袁冰岚借口不胜酒力早早退席,乔雁惜抱恙缺席,少了这对不挑事就难受的母女,这顿饭算吃的和和睦睦。
乔韦茹难得回来,乔耀祖陪她多喝几杯,酒过三巡,乔韦茹回住处休息。
乔耀祖喝的不少,人站不稳当,单云英面色淡淡,酒席上两人目光始终没交集,场面上双方都没弄僵气氛,乔韦茹一离开,一下陷入冷场。
翎惜见状,心知爹爹和娘赌气多数缘由是为了娘腹中夭折的孩子,没了孩子本就伤心,夫君还借此远离家数天不闻不问。
“翎惜,你吩咐下人准备醒酒汤,等下让夏诚送老爷去岚亭院。”
岚亭院,二房冰姨娘住处。
单云英放下酒杯,终于看了眼酒醉的相公。
乔耀祖生意场上不算话多的人,平素在家更少,他刚回来就喝醉,其实用行动表明,他并不想与她相处。单云英那期待他归来的心,一点一点冷却。
有什么可争的,男人的心不在她这里,单云英也不会稀罕每个月几个晚上得来的那点夫妻情分。
如今,她还有翎惜,这就够了。
单云英流露的悲伤,翎惜看在眼中不免为此伤怀。薛景鸿娶她那晚,信誓旦旦保证除她之外不会再娶侧室偏房。
她深信不疑,临死才知,她连薛景鸿半点真心话都没听到一次。
无心的人,再深爱,不过徒留悲伤伤自己而已。
但是爹爹对娘,真的没半分真情?
翎惜脑中突然冒出点疑问,爹爹是一妻一妾,比其他三妻四妾人家来说算少的,膝下只有她和乔雁惜两个女儿。
照理说姨娘受宠,可多年只生了一个女儿,肚子再没消息。爹爹和娘平素关系单薄,反而娘还曾怀了一次。
“翎惜?”单云英见女儿直楞楞看向自己,小脸红扑扑的,“哪里不舒服?”
“大概果酒喝多了。”翎惜斜睨着桌上还剩下的半壶果酒,又揉揉脑袋,“娘,姑姑这酒甜甜酸酸的,怎么醉人的厉害?”
“傻丫头,这是西域进贡的,不比我们酿造的。进口觉得酸甜,后劲不小。”
“真的呀!”翎惜说着就要再拿过来,吓得单云英一把夺下。
“可不能再喝,幸好你没混酒,不然醉的要爬不起来。”说话间,夏诚和斯琦进来。
乔翎惜拉住母亲袖子来回拽撒娇:“娘,我想吃你做的桂花汤团。”
女儿一开口,仅仅是桂花汤团而已,单云英岂会不满足,临去厨房她特意吩咐夏诚和斯琦照看老爷小姐。
单云英一走,乔翎惜又支走夏诚取热帕子,屋里剩下喝醉的乔耀祖。
翎惜推推乔耀祖肩头:“爹爹?”
乔耀祖费力地稍微抬头,张开眼睛瞧了瞧翎惜,眼神飘虚一张口满是酒气:“长姐,云英呢?”
翎惜想爹爹大概将她看成姑姑,干脆故意压低嗓音学乔韦茹说话:“云英走了。”
“啊......”乔耀祖闻言人先一怔,过一会慢慢低下头,复而再抬头,神色有一抹压抑的怨愤,手伸向桌上酒壶。
翎惜一股脑将果酒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