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翎惜记事起,爹娘关系并不算和睦,倒是冰姨娘那里,爹爹常常会去。
母亲个性好强且隐忍,表面平和淡然,然而私下她见过母亲为此暗自垂泪。
想到冰姨娘母女的种种,乔翎惜暗自冷笑,这母女两人同出一撤想尽办法抢人夫君,忘恩负义、心狠无情,下作卑鄙的人就得下作卑鄙的法子来治。
“夏嬷嬷我娘还好吗?我病了些日子,也不能过去请安问声好。”
乔翎惜心里一直存个疑问,母亲身体一向不弱,后来却一点一点眼见着衰败,同时与爹爹日趋冷对。
如今回想前尘,她仔细算了算,这些关键转折点一并集中在她落水被母亲及时救回之后。
“夫人安康,大小姐这份孝心夫人知道必然高兴。”
夏嬷嬷刚说完,乔翎惜深深叹口气,眼眶骤然红了。
“大小姐......”
乔翎惜轻轻抽泣几声才道:“平常生病总是母亲照顾我,这些天没见,想来母亲一定也病了,嬷嬷千万别为宽我的心瞒着不说。”
说罢她伏在夏嬷嬷肩头哭的伤心不已,哭得夏嬷嬷于心不忍。心想大小姐毕竟年纪小未出阁,大夫人跳入水塘救女因此不慎小产的事不好说通透,三言两语含糊过去。
乔翎惜前生已婚嫁是过来人,夏嬷嬷含糊之词她一听就明白,她不知道曾经自己差点会有个一母同胞的手足,正因为她的获救,才没能出生。
对子女爱护拳拳之心,不为人父母,是万万体会不到的。
“斯琦。”
“奴婢在。”斯琦见夏嬷嬷走后,大小姐起身端坐良久,没敢上前打扰。听到召唤,忙上前垂首站立。
“找个可靠的人,将信送往君眉山,请我外祖父敬阅。记住,此事不可让旁人知晓半分。”乔翎惜一脸郑重嘱托。
“奴婢明白。”斯琦平素话不多,办事稳重。得了大小姐吩咐,立刻下去准备。
“好斯琦,这一世,你家小姐我绝不会再糊涂过了。”乔翎惜望着那远去身影轻轻言道。
乔翎惜出阁前,乔雁惜将斯琦讨要过去,她还托乔雁惜帮斯琦找户好人家,没想到却间接害了条无辜性命,那花一般的年纪......
铜镜里她面庞仍满满稚气,水眸仿佛蒙了层雾气看不透。
没过几天,乔家上下传言四起。
单云英小产刚能下地走动,听闻传言当即气得摔了茶盏,夏嬷嬷明明说翎惜身体已有好转,怎么就平白无故传出翎惜病重,明摆着有人咒翎惜早死!
“找出造谣的人,先赏板子,打残了卖给人牙子。倘若找不出搬弄是非的人,所有传过这话的下人,不分哪个屋里办事,连带家里在府上做事的亲属,一律赶出去。谁求情都不成!”
女子柔弱,为母则强。
她就一个女儿,百般疼爱,单云英什么都可以忍耐,唯独关乎翎惜的事不容越界。
当单云英看见一月未见的女儿,夏末贴身缝制的秋衣大了一圈,她当即抱住乔翎惜顿时落泪不止。
“娘,我好好的你哭什么?”嗅着熟悉的气息,乔翎惜心头一暖,母女两人相互抱了良久。单云英素来好强,一介妇人谈起生意来,气度不输任何男子,从不人前落泪。
“没什么,娘好久不见翎惜,想的慌。”她摸着女儿脑袋,小小的人儿一晃眼出落的亭亭玉立,只这身体落水大病一场偏虚弱。
如果翎惜有个弟弟,哪怕是个妹妹,同胞手足,将来相互照顾。
偏就自己......
乔翎惜拿了帕子替单云英擦拭眼泪:“娘,身体要紧。”她无法安慰娘失去孩子的痛苦,更要顾及娘的身体。
“翎惜懂事了。”单云英夸赞,也为自己在女儿面前轻易落泪觉得难为情。
“娘,爹爹何时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