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小老鼠。”
乔翎惜觉得男子看她的眼神真的就像看一只惯于隐藏黑暗中的老鼠,并不是厌恶、嫌弃,反而透露一抹捉摸不定的意味。
“刀剑无眼,尊驾留心。”乔翎惜暗暗吸口气,稳稳心神。目光仰起,秋后晌午的阳光透过窗棂,点点碎金般散落男子周身。
乔翎惜暗处看人,男子身形欣长健硕,黑袍蟒金腰,并无束发,浓密长发直垂前额,遮住半张脸。
而另外半张脸......
长眉入鬓,勾勒出深邃黑眸,眼尾稍稍微挑,挺直鼻梁,薄唇微抿。
乔翎惜并没接触过乔家之外的男子,除了一个薛景鸿,她曾迷醉他的斯文儒雅,在她看来,世间能与薛景鸿相貌这般出色的男子少之又少。
如今凭心而论,男子眉眼分开看,算不得多完美,偏偏拼凑在一张脸上,令人见了难以舍得挪开目光。
甚至对黑发遮掩住的另一半面容会生出一番遐想。
人心好奇,乔翎惜自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也许太专注,她不知不觉视线偏移。
“你很想看?”
男子声音冰冰凉凉,惊醒乔翎惜同时,他也直接说出她所想。
她想看和被他看出她心中所想,乔翎惜察觉自己失态。外貌美丑不过一具皮囊而已,而世人却总因此对一个人定下好坏的分界。
她曾经也如此。
“在下行径过于冒失,请尊驾见谅。”乔翎惜诚心诚意道歉。
年伯突然出现站在男子身后,眼神示意乔翎惜不要出声。
“萧公子,老太爷规定,在君眉山不得亮出任何兵器,还请萧公子收回佩剑。”
“年伯,藏书阁需好好清扫,莫要让老鼠之类咬了书籍,委实可惜了。”男子说完将抵在乔翎惜咽喉的佩剑收起,他没再多看她一眼,翻出本书看起来。
乔翎惜跟着年伯出了藏书阁,年伯带路,她什么都没问只管跟着,外祖父脾气古怪,君眉山规矩多,头一条就是——莫要多问。
“大小姐受惊了。”反而是年伯先开口。
乔翎惜笑着摇头,只说:“年伯,我饿了,有什么吃的?”
年伯对看起来像没事人般的乔翎惜,不免流露出一丝赞许。
“老太爷请大小姐一同用饭食。”
再见到外祖父,乔翎惜心境自然大不相同,单威扬对许久未见的外孙女也多了不同看法。
“外祖父安康。”
“行了,不用拘礼。”单威扬招呼她靠近自己,“你的信外祖父看了,翎惜,你是从哪里冒出那些个想法来的?”
“翎惜想多学点东西。”
“女儿家出阁前的那些女红、礼仪,还不够你学吗?”
“翎惜想学治国之道。”
单威扬目光湛湛,对她的回答有些惊讶也多了点探究。
片刻,单威扬道:“学了又如何?将来出阁嫁为人妇,你所学......”
乔翎惜起身双膝跪下,正色道:“翎惜不愿嫁人!”上一世所受痛苦,历历在心,这一世,她摈弃情爱,只想拥有掌握命运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