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骗人。”幕琳指着李太尉,气得跺着脚。
李太尉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我们小两口说着甜蜜的小情话,这么大的孩子怎么不知道回避一下。”
“连你也欺负我。”幕琳瞧着轻笑不已的嵩戈,一甩手跑了出去。
“还不快去追。”杨倩雪偎在李太尉的臂膀上,笑道。
嵩戈竖起折扇指了指他们俩,眉毛抖动值得玩味,转身追了过去。
李太尉右手揽着佳人的腰肢,手指微动抚上腰内侧,四指轻轻的揉按着,“刚才你和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喽。”
触手点一股兴奋感流转全身,杨倩雪怦然心动,强行挣脱开来,拉着他的手,“走,去给冰一妹子捧场去。”
半个时辰后。
“你看,我说吧,他俩肯定早到了。”杨倩雪指着人群中的两人说道。
不知道嵩戈说了什么笑话,幕琳羞着脸粉拳轻捶,眼中满是喜悦,早就不是方才哭鼻子的样子了。山河扇打开,嵩戈变戏法似得从里面拽出一玉镯,轻柔的带在了幕琳的手腕上,幕琳半低着头,喜滋滋的小声说着什么。
招亲大会第一关为比武,为了防止出现惨剧,交战双方禁止使用武器,以某方出台或认输为止。报名者抽签决定对手,一号对战二号,依此类推,一轮过后胜者重新抽签,最终留下八人进入第二轮的文试。
台上你来我往,拳风腿影,虎啸生风,令人眼花缭乱。一个尖脸猴腮的瘦子蹦跳起来,一脚踩到胖子对手的脚趾上,三百斤的胖子惨嚎一声,肥胖的巴掌蒲扇般扇了过来,瘦子低头躲了过去,眼疾手快,抓住胖子巴掌的小指用力一掰,骨裂声响起,一记扫荡腿,秋风扫落叶般将胖子横扫在地。
瘦子一脚踏在了胖子的嘴上,防止他出声认输,另一只脚正要踢断他的脖子,胖子的胖手及时的从怀里摸出一个白色小内裤,左摇右摆,示意投降。
瘦子连胜五轮,声势浩大,下台前对乡亲拱手一礼,下台后却直接奔向一个年轻胖子面前,下跪行礼。
商会四公子赞赏的扶他起来,心里琢磨着原来自己属下中竟还有这等高手,黄牙竟敢压着他们不让出头,真是死有余辜,嘴里说道:“替本少爷把这朵花采了,本少爷绝不会亏待你。”略一停顿又说了一大串淫秽不堪的话,如何享用云云。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高台上郡守父女的眼里,虽然不知道他们唧唧歪歪的说的什么,但也清楚那个胖子做的什么卑鄙打算。王冰一冷哼一声,“这个胖子竟敢来这里捣乱,爹爹赶紧找人把他打出去。”
王强也很恼怒,不过毫无理由的将商会四公子打一顿对会长不好交代,旋即轻笑道:“反正这次招亲的最终选择权在你的手里,到时候直接淘汰掉就行了。”
王强胸怀宽广,能够忍气吞声,不代表所有的人都能肚中撑船。
雷鸣,佣兵社的教头,在蔷州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中自然不少美妾,但未立有正妻,据说曾经深爱的女子难产死了,正妻的位子一直给她留着。但近年来还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和习惯,雷鸣暗恋王家千金已久,近几年每晚男女交合时总爱将美妾的脸用布覆住,脑中幻想着身下的人就是郡守的千金。雷鸣身份地位自然不在人下,功夫才干也不逊于别人,只是爱妻死去留下的伤疤依然很痛,又想着她的身份高贵,两人年龄又差着近二十岁,于是就憋在了心里,几年来从未有人知晓。
但实在不走运,自己与这胖子靠的太近,这伙人说的话自己都听见了,心中不由无名火起,来前想着女神终于要嫁人了,内心失落下又喝了不少酒,酒壮人胆,竟也报名取了签子,做起了夺花勇者,好无压力的进了前八。算那瘦猴运气好,没让自己碰伤,否则定要打的他半年下不了床。
王冰一注意到了雷鸣是在场中的一次偶然对视,那人看自己的眼神是温和的,充满了安宁祥和,柔情深处包含着尊敬,就是尊敬,没有一丝贪婪的尊敬。“爹爹,你瞧八号怎么样?”
“噢,雷教头啊,人挺不错的,就是年龄大了些。”王强随意的瞥了一眼。
“爹爹,年龄不是问题。”王冰一着急的说道。
“哈哈,只要是闺女瞧上眼的爹爹都支持。”王强哈哈大笑。
比武结束,天色已晚,八名胜出的选手分别被请到府里共膳,郡守殷勤招待,精品美酒一一奉上,千金白衣盛装下如同寒梅傲雪,孤清高洁,环席敬酒。美人敬酒,怎可推脱,八人开怀畅饮,竟无人喝出酒中迷药。
酒过饭饱,王强突然宣布:“文试开始,八位请跟我来。”
迷药混在酒中,渐渐发挥作用,众人头晕目眩中跟着王强来到雅间,雅间早就备好了笔墨色板。八人按号入座,纷纷运功退酒,保持脑中一线清明。
“还请八位不要介怀,小女是想探出八位内心深处对自己的真正看法,故而出此下策,请各位在一炷香的时间,画出小女在自己心中的形象,最终取舍交与小女定夺。”
丝帘轻开,王冰一安坐椅上,一动不动,任由八人的目光打在身上,或温和,或贪婪,或挑逗,或不屑。
看着佳人素颜,众人眼神有些模糊,朦朦胧胧,渐渐脑中飘过一些残缺的记忆,人物影像放电影般从脑中飘过,附着到眼前美人的身上,渐渐重合,手不由自主的持笔挥洒,最后残存的一丝清明也不复存在。
迷香焚尽,时辰到。
王冰一起身从一号开始考核结果,一号就是看榜时训斥嵩戈的那名老书生,比武时用一只大笔,此时迷迷糊糊呆瞧着王冰一一步一步走进,两只眼睛金灿灿的。
王冰一奇怪的歪了歪头,拿起桌上的作品瞧了瞧,掩嘴轻笑。画上八抬元宝大轿,轿子四周兵戈竖立,群兵护卫。轿中老书生搂着一美女安枕而卧,极尽惬意。那美女倒与自己有三分相像,王冰一摇了摇头,“老先生老当益壮,雄心不减,小女佩服,来人扶老先生回府休息。”
身旁传来一声大笑,“宝刀已老,还愣冲好汉,找死,找死。”瘦猴抚掌大笑,一根胡须高颤到嘴角,鼻尖上沾染着一点红染料,小眼微眯,露出一抹凶光,臂肘一拐,画纸飘落到了地上。
王冰一早已对他不满,但还是好奇的捡起瞧瞧他会把自己画成什么样子。拾起一瞧,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两手颤抖不已。画上两名男子一胖一瘦,正在前后一起强奸一名女子,女子双手被分开吊在两边,一缕鲜血顺着大腿流到脚下,这还不是关键,关键在于那女子竟与自己有七分想象。
“找死。”王冰一重复了句他方才说过的话,咬着牙说道:“来人,把他拉出去打瘫了阉掉再扔进地牢。”
门口侍卫冲了进来,瘦猴迷糊中听到是来拿自己,怎会束手待毙,奋起反抗,奈何神智不清,浑身力气尽失,怎会是身强力壮的侍卫对手,被几拳打翻在地,驾了出去。
三号是名俊朗的小伙子,眉眼间青涩未褪,留着一头短发。当自己弟弟还差不多,王冰一心想,当看到画上人物时,更是哭笑不得,这哪里像自己,这明明就是嫦娥。不过被人高看的感觉真不错,王冰一甜甜的哄着他入了梦乡,然后招来人送他去了上房休息。
四号画未画完就已睡着了,王冰一心道:“这年轻人的酒量怎么比其他几位差那么多。”画上将将能看出是两女子牵手看夕阳,王冰一略觉得奇怪,瞧着他的皮肤有些娇嫩,将手探到他的胡须上,轻轻一拽……
五号、六号、七号长相普普通通,画像也平平常常,没什么特色,但也没什么不敬之处,王冰一派人依次送回家。
八号,王冰一脚步略有迟缓,心里竟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雷鸣四十的汉子,眼眶竟然润湿了,仿佛想起了伤心事。王冰一紧抿着两唇,瞧着他的作品。画上人物歪歪曲曲,不成样子,这也难怪,让一个前身将军,现任的搏击教头画画是有些勉为其难。有些奇怪的是画上女子一身绿色,清丽明亮。右边竟还有题字:十年生死两茫茫。
“雷教头,您这是……”王冰一不知道怎样开口。
“对不起王小姐,书画拙劣扰了你的雅致。”叹息一声,“今个是亡妻的十年忌日,十年前爱妻难产死去,鲜血染红了被褥,红色在我眼中自此成为了大悲之色,自从那日我的心也就死了,直到三年前遇见了你。”摇了摇头,“不说这些了,今个是你的喜庆日子,做客的本应该竭力让你开心,可是我画着画着就把你当成了亡妻,爱妻已故,将你与她联系起来实属不敬,我也只能泼洒上生机盎然的绿色作为对你的祝福。”
“让我来弥补你内心的空虚。”王冰一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