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干的?”
“不知道。”嵩戈摊开双手,“我也是最近才查到的,有一只很隐秘的队伍活动在乡郊野外,猎杀着闻风而来的各地高手。”
就在此时,沙漠之中,蓬莱岛一锤道人,与尚存的门下弟子靠拢在一起,警惕着四周的一切动静。前方脚下的沙丘向下凹陷,一锤道人暴喝一声,提起二百斤的流星锤猛砸下去,溅起一片沙土,流星锤深陷沙中,一锤道长正当要聚气提起,一支箭矢陡然从脚下穿出,刺进了左眼。一锤道人惨嚎一声,铁布衫运起,左臂架住下劈的一刀,右手龙爪手直接抓向身前黄衣人的心脏。
左臂伤口鲜血顺着臂弯流到腋下,被沙漠的冷风一吹,带来冷凉黏稠感。黄衣被抓破,露出里面的黑色铠甲。右手触感硬逾金石,耳听身后门人阵阵惨嚎,“玄铁甲。”一锤道人面现绝望,正要做殊死一搏,身后的黄衣人一刀从下撩起,刀尖从两片屁股的夹缝间斩了进去,凌厉的刀气顺着直肠导进五脏六腑,搅成一片稀泥。
从沙中接着又蹿出三名黄衣人,其中一人打开一小瓶,将些黄色药水倾洒到尸体身上,一小回来,一锤道人与门下弟子化为一滩血迹,冽风吹过,带来一片黄沙,铺盖在上面,再也看不出曾经的打斗痕迹。
“不管是谁干的,我都要谢谢他们,让我得了几分清闲。”李太尉鼓动着身子,任由杨倩雪按摩着背脊,突然咧嘴发出痛声。
“别动。”杨倩雪涂抹着药膏,玉指掰弄着他背上的一块碎骨,缓缓抚平,心疼的说道:“那条臭虫怎么这么不讲理,怎能什么也不说就用尾巴把你抽了出来。”
“哈,雪妹,承载上天大任的人必当苦心志,劳筋骨,太尉兄筋骨假假算是劳累,但心里却是喝了蜜糖一样甜,哈哈。”嵩戈瞧着杨倩雪难得的小女儿情态,借机开起了她的玩笑。
“收。”伏龙镜对着嵩戈一照,杨倩雪娇喝了一声,接着与李太尉一起捧肚大笑,毫不顾忌淑女形象。
嵩戈从桌下探出了头,讪讪不乐,突然眼前一亮,整理好仪表,装作捡折扇从容的坐回位子上,只是方才李太尉压了过来,嵩戈的右眼磕到了桌角上,现在还肿着,熊猫眼的形象实在不怎么好。
“姐姐,这位公子是谁?”幕琳调皮的眼睛大胆的打量着嵩戈,清澈的天蓝眼眸中泛起一层霞光。
杨倩雪心中一动,拉过幕琳的小手,夸赞道:“这位就是我们杨国鼎鼎大名的嵩大才子,妹妹可不要慢待了他,咋们住的宅子可是人家的,小心被轰出去露宿街头。”
“你叫嵩戈。”幕琳突然拍手笑道,“想起来,试炼前师傅告诉我了几个当今的年轻牛人,让我有机会的话像他们学习,其中就有你,对了,你的卧床真的是金子做的吗?”
嵩戈苦笑的摇头道:“你觉得睡在金子上舒服吗?”
“嗯,也是。”幕琳点了下头,突然瞧着熊猫眼有些可爱,调皮的说道:“文人多朽木脑袋,迂腐不堪,不知道嵩公子是否浪得虚名,我出个题考考你。”不等嵩戈答应,接着说道:“肖泱跟李琼打赌:‘我可以咬到自己的右眼。’李琼不信,肖泱把假的右眼拿下来放在嘴里咬了几下。肖泱又说:‘我还可以咬到自己的左眼。’李琼仍然不信,结果,肖泱又赢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嵩戈苦笑着张开了嘴,“瞧,我的牙可是真的。”
闲聊小会后,杨倩雪受郡守所邀,去郡守府商量一些大方面的事情,幕琳则躲在闺房里研究从师傅那里要来的魔术书,嵩戈来之前已经处理完了自己的份内事情,反倒落得个清闲,拉着李太尉来到后院空旷地说是要讨教几招。
庭院中,嵩戈持扇而立,拱手笑道:“太尉兄可不要小瞧小弟,那可是要吃大亏的哦。”
李太尉其实不想与他过招,毕竟潜意识里将嵩戈当成了文人,论身份却又算自己半个师兄,实在无趣,“嵩兄尽管出招,我破招就是了。”竟连剑都懒得拔,突然一道白光飞来,李太尉本能的推掌迎上,掌中劲气勃发。
“啪。”李太尉哆嗦着手,方才那道白光竟是折扇虚影,打在手上却很生疼,李太尉不敢再大意,双拳握紧,稳固脚步,却仍强硬的不肯拔剑。
无数扇影困住李太尉,李太尉双拳难敌群扇,一会脑袋被拍一下,大腿被扇棱划一下,浑身痛楚,嵩戈则在远处笑道:“太尉兄,我这‘万扇叠影’可是连头大象都挣脱不了,凭蛮力实属不智,实属不智。”
又一扇影近身,打在脸上,李太尉感觉似乎被打了一巴掌,恼怒下拔出阳剑横扫一圈,纯阳之气化为炽热火焰顷刻间将扇影一扫而空。
嵩戈折扇打开,扇面画有巨石,突然巨石从扇中出,砸向了李太尉。李太尉一咬牙关,双手握剑,跃起从上劈下,斩在巨石上,巨石轰然碎裂,尘土弥漫中,一根金绳悄然出现,紧紧盘绕住李太尉上身。
李太尉心神一动,背上阴剑脱鞘而出,随着主人心意割断绑绳,李太尉左手倒提阴剑,横在身前,向嵩戈冲去。
绳索巨石从扇中生出后,扇面蓦然转为空白,嵩戈此时折扇一合一开,扇面为之一变,画有风沙漫天,裹着黄沙的旋风从扇中飞出,将李太尉滞在里面。
风壁锋锐,风中悬浮的黄沙细密,李太尉不自主的闭了下眼睛,没有注意到嵩戈折扇画面又变,一名女子像形成。
李太尉费了好大力气终于弄掉了旋风,眼前终于明朗,却看到一名女子持剑冲来,女子如花样貌,倾城倾国之姿,却面泛凄楚,惹人幽怜。
“雪妹。”李太尉喃喃念道,一时失神,突然醒悟过来,暗道糟糕,女子手中剑已架在了他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