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号,是我的生日,爱爱和丽华等人说要给我庆生,我推柜不过,只得从了她们。
到了这一天,我特意起了个大早,赶去传统市场买菜,居然非常凑巧地碰上了成亦城的新婚妻子,柳云云。
双方都挺尴尬的,面面相觑,然后由我打破沉默,我看了她手中的菜篮子,冲她礼貌地点点头,“买菜么?”
她点点头,笑得不好意思,“是呀,你也来买菜么?”在问我话的同时,又不免盯了我的菜篮子好几眼。
我点点头,“买齐了吗?”
“买得差不多了---呃,你买那么多菜---”她的目光带着疑惑。
我笑了笑,大方把菜篮子递到她眼前,“今天我家里来了客人。”
她“哦”了声,又不自在地笑了笑,“那样还真够热闹的。”
我说是,然后说:“我还有些菜还没买齐,先走一步。”
*
把菜买回家后,开始和朱阿姨一起择菜,洗菜,忙得不亦乐呼,爱爱也帮我打下手,丽华则帮我带灿灿,丽华接到她的男友tin打来的电话,后来也说要过来,丽华问我的意见,我笑着说,“当然没问题了,还巴不得他来呢。”
丽华和我同龄,也交了男友了,不知是何方何圣,只听说是医院里的主治外科医生。还没见过面呢,借着这次一定要好好观察。
过了不久,丽华的男友又打电话来,说他还要带同事一并来,问我是否欢迎。
我说当然没问题,不就是多一双筷子嘛!
快到中午后,人员都来齐了,就差tin和他的朋友了。
丽华打电话给他,说正在路上,他的朋友也一块儿来的。
菜都基本上齐了,我看了下,好像还缺了什么,原来是水果,然后又拧了钱包下楼买水果去了。
提了两大袋子的水果进门,发现刚才出门时还高声笑语的,这会儿却是清丝雅静,有些奇怪呢,还有,丽华爱爱她们最是人来疯,怎么此刻也是安安静静的了,像木头一样坐在沙发上,神色也是古里古怪的。
我看着丽华,也发现了坐在她身边的陌生男人,应该就是她的男友吧。
对方见我打量他,立马起身,自我介绍道:“你好,梁小姐,我是白应澜,不过大家都叫我tin。冒昧打扰了。”
我点头,笑了笑,与他握手,“你好,很高兴和你认识。请坐,在我家里,不必那么拘束。菜已经上齐了,可以开饭了。”后边一句话是对爱爱说的。
然后又想起tin还带了朋友来,不禁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他的朋友,“tin,你的朋友呢?”
“噢,还在卫生间里。”正说着,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也是在场唯二的雄性同胞。但我却吃惊了,原来tin的朋友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前夫,成亦城。
成亦城看到我并没有多少惊异,不过脸色不怎么好,大概是尴尬居多吧。
tin见到我,忙站起来,“不好意思,亦城是我的朋友。本来我们打算外出吃饭,后来听丽华说你这里有好吃的,就一起来蹭饭了。”估计tin不知道我和成亦城的关系,所以把他给带了来,不过想必他已知道我们的关系了,脸色也有些尴尬,搔搔头,不好意思道:“抱歉呀,因为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
怪不得丽华脸色不好看呢,原来是气他的白目加自作主张。
不愿为了我让他受丽华的责难,我忙打圆场,“没事,不就是在一起吃个饭嘛,我和亦城虽然离了婚,但又不是仇人,坐在一起吃个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吧,亦城?”我看向成亦城,他仍是面无表情,不过神色稍稍缓和了。
这时爱爱起身,说:“冬儿说得对,既然人都来了,就一起坐下来吃饭吧。”
“我看,这里不欢迎我,我还是离开好了。”成亦城说,估计他也不愿因为他而让tin为难。
既然人都来了,也不可能再走了,不然就很伤tin的面子了。
不想因为他而让丽华和tin产生不愉快。我说:“来都来了,就坐下吧,不就是离婚了嘛,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的很开,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
成亦城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坐了下来,对我歉然道:“不好意思,临时走得仓促,没有准备生日礼物。”
我笑道:“没事,你只需蔽开肚子吃就行了。”
爱爱瞪了成亦城一眼,没理他,只顾着与丽华说话,而丽华却阴着一张脸,瞪着tin。
tin忙替她夹菜盛饭的,我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示意她不要再摆晚娘面孔了。丽华这才缓和了脸色。
我不动声色打量tin,虽然算不得成熟稳重,但却是开朗不失潇洒,对丽华也挺上心的,见他对丽华讨好谄媚的笑,尤其看到他忽然挤眉弄眼一脸痛苦,想必是丽华在桌子底下揪他吧,可怜的男人。还没转正就被欺负成这样。便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他被我笑得不好意思,问我笑什么,我忙说:“我在想,这世界还真小,你居然和亦城是同事。”成亦城个性一向冷淡,与他亲近的人并不多,能与tin走在一起,应该是比较好的朋友了。
tin把手搭在亦城肩上,吊儿朗当地道:“我和亦城不但是同事,以前可还是校友呢。”然后他说起他们在国外求学时,他们还同一个宿合,加上又是同一个地方的,关系就更亲密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成亦城一直没说话,偶尔夹两筷子菜放进嘴里,甚至连酒都没沾。
丽华对他很感冒,不屑地轻哼:“怎么,怕我们下蒙汗药啊?”
成亦城慢慢扫她一眼,没有说话。倒是tin却忙打圆场,说:“今天tom有开车来,喝不得酒的。”
香港的酒后驾驶也逮得很严格的,丽华不说话了,但脸色仍是不怎么好,这时爱爱问我,“冬儿,你生了孩子皮肤仍是这么好,是怎么保养的?用哪个牌子?”
丽华笑道:“你别以为冬儿用了多高档的化妆品,其实她除了买雅诗兰黛的眼霜外,几乎都全是自己diy做的面膜。成个过程弄下来,一天花去不到十块钱。”
爱爱惊呼,直吃不可思议。丽华得意极了,有意无意地扫了成亦城一眼,后者正用奇怪专注的目光盯着我。
“是啊,要是不了解冬儿的人,还以为她多奢侈呢?其实冬儿几乎不买化妆品的。真不知道那些瞎了眼的媒体怎会瞎编乱造。”
tin忙问:“媒体瞎编乱造什么?”
丽华瞪着成亦城,正待说话,被我打断,“丽华,我这里有柠檬,你拿两颗回去榨成汁,加上醋一起涂沫在头发上,坚持几次就不会再有头皮悄了。”
丽华摸了摸一头头皮屑乱发的头发,说:“是真的吗?我的头发干性,总是爱生头皮屑,你那法子管用吗?”
我把扎在脑后的头发顺到胸前,笑道:“你看看我的头发,就应该知道效果如何。”
丽华说回去就试试,只是怕又给忘记了,或是工作繁忙又懒得做,我对tin说:“这样看来,还得麻烦你多多盯着她了。”
tin笑了笑,说回去一定盯着她。然后又打量我的屋子,赞叹道:“这屋子是你亲手布置的吗?”我点头,他又说:“太厉害了,心灵手巧,布置的还真漂亮,不但舒适,还能显出主人的品味独特。几乎不亚于大牌设计师的水准了。”
丽华问他:“你不觉得奢侈?”
tin睁大眼:“怎会呢?只要有那个能力,奢侈一点又如何?再说了,房子装修的好看与否,也关系着一个人的品味和颜面。更何况,用高档的材料,不但能彰显出主人的品味和不俗的鉴赏能力,也能体现出其材料的价值。要知道,贵也有贵的好处。能用很久呢,有些材料看似便宜,但却无法用长久。你们女人呀,就是只看眼前的好处,不会算长久的经济账。”
丽华斜他一眼:“你确定只有咱们女人才鼠目寸光?”然后又似有似无地看着成亦城。后者面无表情,不过却多看了我几眼,神色有些复杂。
爱爱又插上一句,“要是说女人鼠目寸光,那冬儿却不在此例。tin说的很对,好质量的物品,价钱看似高,但质量好,耐用耐磨。买衣服也一样,冬儿买的衣服,看似很贵,但能穿好久,虽说服装过时的很快,但我发现冬儿买的衣服大多都是不会过时的经典款式,虽然花的钱是有点儿多,却能穿好几年。”
我无耐地说:“你们就夸吧,你们不害臊,我都脸红了。”这两个女人,今天是怎么了?是少根筋了,还是出门时没把脑子带来?难道她们不知道我就是因为这些虚无的东西才被成亦城抓到把柄下堂么?
或许对于一般男人来讲,精品女人确实能吃香喝辣,但并不是所有男人都能买账,眼前这位就是,他一直力推简单生活,才不需要那么繁锁累赘的品味啊,优雅之类的玩意,只要能一日三餐吃饱就成了---我力推的精致生活在他眼里,就是奢侈虚荣的表现了,也难怪勤俭持家型的柳云云能入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