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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立荣散文 §第七章 向送琦老师学习

恍惚是一夜之间,郑琦老师出名了,成了全国人民学习的榜样。面对蜂涌而至的新闻媒体和接踵而来的学习组团,郑琦老师没有一点准备,他在栽满栗树的乡村院落里徘徊,面对话筒和镜头,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只想做个好人。”

为了做个好人,郑琦老师付出了他的一生。也许他至今不知道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是个什么样子,但他用一生的心血写一个“人”字,最终使自己成了这个时代的“人性英雄”。

真是很少见到这么朴素、深情、内敛而又如此低调的“英雄”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小学老师。40多年前,师专毕业后被分配到最边远的山区最边远的学校执教。由于“出身”不好,他的人生注定与“艰辛”结缘。是地域的偏远和辽阔,时间的舒缓和从容,生活的单纯和简练,物质的匮废和苍白,使他获得了生命与人性的崇高修炼,在一个只有红领巾飘飞的世界里,在终年终月终日与一群孩子深情独处的漫漫岁月中,他用全部的生命和爱舒展开曲折的生命历程,从而毕生远离世态悲凉的悲苦和追逐名利的喧嚣。挫折、磨难、打击、悲观,似乎与他的生命无关;偏远、贫困、沧凉、浪漫,也不在他的视野,他是在最平常、最平凡的工作细节中,舒展开自己深沉的生命体验的。他在背学生过河,拥学生入睡,为学生做饭,找家长谈心的琐碎枝节中,倾注了生命全部的热情,从而找到难以言述的快乐和幸福。他记不得身为国民党高官的父亲因为投诚被镇压,母亲多年被打咸右派,自己因为学校错误处分一名学生而站出来仗义直言被开除工职劳动改造15年的屈辱生涯,在他的生命里,只有仁慈、爱和悲悯;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关怀、救赎和育人。他把人生的坎坷,命运的苦难统统放在自己的世界之外。他独坐教堂,苦守寒窗,一任孩子们天真的笑声浸染他慢慢发白的头发。让生命浸漫到每一张课桌,每一只书。

包,和每一条山间小路上,他在漏风的教室,家访的途中,清新的田野曲尽生命可以体会到的永恒。他使人生有了一种超越世俗的美丽和尊严。他从不以这种美丽和尊严来粉饰他人格的壮美和伟大,也从不以这种美丽和尊严来痛斥蹂躏过他生命的社会和历史。人性之美的自然流淌,使所有人为的”英雄史诗。”

变得苍白,使爱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