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葛洛斯曼的《生命》毕,写一小队红军潜伏炭坑与德寇作战,备极艰苦危难,终得脱险的故事。要这样才可以算得是真正的“地下军”。
齐先生本约十时至十一时顷来寓商讨报告的翻译。十一时将近,胡济邦来,催去访问亚布雷丁先生。亚先生是作家协会的秘书,济邦已经用电话同他约定了,说我十一时将往拜访。这使我有点为难。万一齐先生来了怎么办呢?据说,作家协会很近,亚先生在那边等,我也就只好先去访问了。恰巧,在横过高尔基大街的时候,在街头和齐先生对碰着了。约好在一点钟的时候再来。
亚先生年近六十,见面时表示着热烈的欢迎。往年我们曾经通过信,我送过他一条四川出产的竹丝帘(无宁改称为绫),他说,他的夫人(哲学教授)甚为珍重。办公室很窄,壁上有巴比塞、萧伯纳等作家的像。亚先生也要我的相片,我请他向塔斯社要,几天前塔斯社曾有记者到我寓里照过相的。
作家协会有《文学报》,是周刊,他要我发表谈话,作为对于苏联人民与作家的致意。电话中约好了阿德林先生作翻译。明日午前十时再在作家协会会面。
与齐先生商讨译稿,直至三时半始完毕。齐先生字斟句酌地十分认真,有些地方我劝他马虎一点,然而他绝不马虎,这工作态度使我钦佩。中国话和中国文太不严密精确,翻译成外国文字是一件相当吃力的事。齐先生在百忙中帮我这样大的忙,我的感激是无言可以表达的。他在中国的时间并不久,而他的中国话的发音和了解都非常正确,进步之速足以惊人。这除他有聪明的禀赋之外,工作态度的不苟且,应该是使他成功的重大原因。
齐先生把译稿弄完之后,回去吃饭去了,我也下楼进食堂用膳。等了一个钟头,餐事不见送来,后来才知道丁君先进食堂时,送出的是两人份,我的一份已经没有了。又只好回到房里。
四时四十分顷齐先生又来,同往历史研究所。那是在一座大厦的二楼上,在一间会议室中由伏伊丁斯基博士主席。伏博士先把研究所的业绩简单地陈述了一遍,关于东方的历史主要的是研究近代史。太平天国的运动,辛亥革命,太平洋问题等,是各位研究员的中心问题。接着便是我的报告。我主要的说到抗战以来的历史研究,通史的酝酿,古代社会的争辩,历代农民革命运动的关心,封建制长期停滞的探源,说得很简单,但包括的范围相当广泛。我读我的原稿,齐先生读他的译稿。听讲者将近四十人,似乎都还感觉兴趣。文化协会的东方部长栗文松先生和苏太太也在听讲,讲完之后,栗先生告诉我,希望把这同一报告,在文化协会再作一次,日期和时间决定后通知,我自然乐意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