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在客栈门口值班到后半夜的时候,终于在狭长的巷子尽头看见了晏苏的身影,晏苏怀抱着孟司乔,一步一步地朝着客栈走来,看上去并不艰难,只是脚步沉重。
亲卫跑上前去,迎着晏苏伸手想要去扶孟司乔,晏苏却只是蹙眉,冷声道:“不用你。”
晏苏亲自抱着孟司乔回到房间里,将他放在了床上,指尖十分熟练地挑开他的衣襟,替他将外衣脱了下去。
堂堂梁国太子,连他爹都没享受过被他伺候更衣的待遇,如今,孟司乔也算是因祸得福享受了一把。
哪怕他并不知道。
孟司乔躺在床上,一双眉毛紧紧皱着,眉心拧在一起,他脸上微微有些红润,身体燥热地转过身去,睡得不太安分。
晏苏可没有能够将人迷晕的本事,他们狐族,最熟悉的便是幻术和魅术,他用了一点魅术将孟司乔困在梦境之中,他觉得不舒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晏苏垂眸看着孟司乔好看的眉,轻叹了口气。
也罢,既然是他挑起来的,那他就帮帮忙吧,左右……孟司乔在睡梦里,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晏苏褪下布履,从后轻轻拥搂住孟司乔的腰,将他身上最后一层xie衣解开,手伸了进去。
他的手指有些凉,抚摸上孟司乔的腰间惹得孟司乔浑身一颤,孟司乔的身体想躲,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晏苏微凉的指尖对他来说究竟有多舒服。
孟司乔在他怀中显得十分乖顺,只是轻微的逃避之后很快重新落入了晏苏手心之中。
微凉的温度刚刚好够抚慰他的情绪,孟司乔身体逐渐从紧绷的状态中放松下来,随着晏苏的抚摸,从喉咙之中挤出两声愉悦舒爽的轻哼声,皱紧了好看的眉。
晏苏拢握着孟司乔的命脉,片刻间便能决定孟司乔的生死,天堂地狱也不过一念之间。
晏苏所有的注意力此时此刻都牵挂在孟司乔身上,孟司乔在他耳边的每一声低哼在他耳朵中都带有别样的韵味,以至于让他甚至忽略了门外正在靠近的脚步声。
宁天和自他们一回来就听说孟司乔出事了,而且是被太子抱回来的,他很担心孟司乔和晏苏的安危,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中毒了还是如何,只是太子殿下一声不吭就进了房间,难不成,还有其他的可能?
宁天和站在门外,手掌搭在木门之上,犹豫着要不要敲下房门。
也许会打扰到他们也说不定。
宁天和正想着,房间里忽然传出十分细微的喘息声响,听上去像是孟司乔的声音,这声音中除了痛苦,还掺杂了一些别样的愉悦,宁天和举起的手僵在半空中,僵持半天最后才放下了手。
窗外惊雷响起,闪电划破天幕,将天空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倾盆的大雨从那一个巨大的口子之中倾泻而出,仿佛正照应着宁天和的心情。
孟司乔喘息着终于在晏苏的怀中平静了下来,整个人侧着身子睡了过去,晏苏从锦被之中收回手来,坐起身用手帕擦净手心。属于孟司乔的独特气味在空气中飘浮着,让晏苏的一双兽眸在黑暗之中亮了亮。
晏苏打开房门走出来,立在一旁的宁天和还没来得及离开,晏苏注意到他的身影,开口问道:“有什么事要告诉本宫吗?”
“有,今天在院子里面找到了这个。”
宁天和从手中展开纸卷,上面一个潦草字迹写着让孟司乔今夜不要出门,看上去应该是情急之下写了扔在这儿的,可惜孟司乔从房间里面出来之后就直接跟他出了门,应该没有机会看到这纸条才对。
孟司乔身边……竟然也有人在冥冥之中要保护他吗?这人会不会是与今天要袭击他们的那人是一伙儿的,有这样的箭术,绝非常人,就不论妖邪,如果是个人类,在江湖中上也一定声名显赫。
既然有名,就不难找。
“知道了,去打探打探这周围的江湖人士,看看江湖中究竟谁的箭术绝佳,榜上有名,探听到了就来告知本宫,我们明日出发,你可晚些跟上,注意安全。”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也不知道宁天和还有没有本事活着回来。
晏苏提步朝着楼上走去,宁天和深深望着他的背影,以及他长袍衣摆的那一抹可疑水痕。
有些东西,注定是他一辈子都无法企及,无法得到的东西。
一夜风雨嘈杂,孟司乔睡得极沉,他的意识微微复苏之时,他是被马车颠簸颠醒的。
他睡着之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又究竟是谁把他带到这里的,孟司乔一无所知,他看着身上崭新的衣衫,掀起车帘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外面还在下雨,不过雨已经小了许多,迎面吹来的风带着青草与泥水混合的浑腥味道,将他的发梢扬起,引着孟司乔的心神,注意到他发间插着的一枚金簪。
簪子上雕龙刻凤,一龙一凤盘旋在金簪上,额头相触。
这一看就知道是晏苏的簪,他下意识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后脑,刚刚挽发的感觉还在,此时此刻他如墨般的头发披散在衣衫之上,顺滑得他没办法效仿晏苏的手法将长发重新挽上。
他试了三次无果之后终于放弃,重新躺下身去,略有疲乏地躺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这样的天气真好,让人的瞌睡虫不自觉地往上爬,孟司乔轻轻合上双眼,正要继续睡觉,眼前突然闪过一副场景。
晏苏那张俊美妖孽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随后便是那唇瓣柔软的触感。
“等等!”
孟司乔突然大喊一声坐起身来,由于起得太急眼前一片发黑,可这都不能阻止他内心的惊恐。
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这似曾相识的画面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昨夜……昨夜他们两个去看烟花,然后……然后呢?然后他回过头,就与晏苏亲在了一起?
两个大男人?
靠!晏苏不会是有该死的断袖之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