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司乔眼看着妈妈又要嚎啕大哭起来,猛地从床上站起身来,许诺道:“别哭了!不就是五百两吗,我赔你一千……六百,六百两,不过到时候你得放我离开这儿。”
“成交!”
刚刚还满脸哭丧的妈妈桑瞬间来了精神,孟司乔看着她这变脸的速度,不由得在心中感叹。
孟司乔把所有人从房间里恭恭敬敬地送出去,坐在床榻上有些发愁。
他还不知道这年代好不好赚钱,六百两又是个怎么样的巨额数字,一切都是被逼着走到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眼看着天边渐渐掀起鱼肚白,孟司乔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拢着衣服打算找个地方洗澡更衣。
总这样浑身灰地穿着一身婚服招摇过市未免也太惹眼了一些,更何况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不管是荻国还是梁国应该都已经发现他的失踪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在这儿等着救他的人从天而降吧。
孟司乔从后院的水缸里给自己烧了一桶水,好在小时候为了潜心学习魔术,他在农村自己生活了一阵子,这些粗活儿倒也都做过。
路过后院柴房的时候他看见了不少木头块,这倒是可以用来做个简易版的道具,孟司乔一下子就想出赚钱的路子了。
人流如此密集的地方想要赚钱可是有太多办法了,孟司乔亲自动手,用锉刀和砂纸进行变化打磨,一连忙活了几天。
这草包身体平时一看就不怎么运动,光是做活就给孟司乔累得浑身大汗,几天下来,他身上原本还有的那点儿膘掉得飞快,只剩下了精瘦单薄的小身板。
“瞧你一连忙活了几天,一张美人儿脸都瘦脱了相,你这做的都是什么?”
楼里当红的头牌倚靠着栏杆居高临下地看着孟司乔,一块带着香味的手帕从她手中脱落,随风摇摆着落在孟司乔的头上,宛如那日的珠帘盖头。
孟司乔将双手蹭净,掀起头上的手帕仰头看去,轻笑着勾勾手指:“来,我给你看个宝贝。”
“什么劳什子宝贝,那些木头里面能有什么宝贝?”
头牌迈着步子走下来,嘴上说着,却是饶有兴致地朝着孟司乔看去,孟司乔将自己的袖子挽起,露出纤细白嫩的手腕,将自己做好的木质盒子拼装在一起。
“看,这里面是空的吧?”
孟司乔将头牌姑娘的手帕盖在盒子上,举起那个空匣子轻轻晃动起来,头牌姑娘亲耳听着那匣子之中传出声音来,木球清脆的碰撞声音,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多,孟司乔将盒子倾泻,那些木球便从上方的圆孔中一颗一颗掉出来。
姑娘瞪大了双眼瞧着那圆孔中的珠子像是倒不完一样一点一点倾泻出来,掉了满地还不见有个尽头,惊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一些小把戏罢了,现在手边的东西太少了,不然我还能变些别的出来。”
孟司乔正回手中的匣子,抓着帕子随意一抖,那落在地上的木珠子顿时变成了一堆落叶,堆在后院之中。
还不等姑娘询问孟司乔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就听后院门口一声粗喝:“臭小子!别仗着你长得像个姑娘就在爷爷这儿撒野,爷刚扫完的院子!你给我打扫干净了再吃饭!”
孟司乔被这一声高喝吓得身子一抖,连忙跳起身来跑去拿过扫帚,收拾起院子里的落叶来。
哼,现在这么凶他,等他能赚钱了,他就是大爷,看那个时候还谁敢这么凶他!
孟司乔扫完满院子的落叶时天都黑了,前楼生意正热闹,孟司乔顶着一张人见人爱的脸实在是不敢往前面去,只好偷偷从后院想要溜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吃的。
“站住,干嘛去?”
看院子的护卫出声喊住孟司乔,孟司乔的脚步一顿,十分僵硬地转过头来看着身后喊住他的护卫:“我……出去买点吃的可以吗?”
“妈妈吩咐了,你不得单独出去,不过我可以陪你出去。”
护卫对着孟司乔轻咳了一声,他实在是没有办法面对这个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人脸上露出那种似娇似嗔的委屈神情。
而孟司乔对天发誓,他并不是故意露出那样的表情来的!
街上人不多,边陲小镇的晚上总不是很安全,路上还有许多士兵来玩乐,应该是行军驻扎在这里的,晚上找些乐子。
两个人从后院偷偷溜出去,孟司乔借着黑暗遮掩着自己的容貌尽可能不要招惹是非,护卫走在他身后,只负责跟着他。
远处两匹黑马在街上疾驰,孟司乔连忙向后猛推几步栽进护院的怀里,看着在他面前狂奔而去险些将他踢翻在地。
“我去……这什么人,闹市骑马,脑子不是被驴踢了吧?”
“嘶,慎言!”
孟司乔的半句吐槽还没完全说完,就听见身后的护卫倒吸一口凉气,他将他的身体扶正,小声说道:“你没看见那黑马上的红鞍金辔吗?在咱们梁国,就只有宫里头的马,才是红鞍金辔。昨儿听楼里的姑娘说,要送来咱们梁国和亲的荻国公主被劫匪给绑了,太子情深意切,亲自北上来寻,这应是太子的探路人马吧。”
情、情深意切?
孟司乔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忽然感觉到一阵冷风。
若二人当真情真意切,他姐姐又怎么会把这个倒霉鬼塞进轿辇之中替嫁成亲?而且梁国还不好男风,这欺上瞒下之事要是让梁国太子知道,太子会不会一气之下把荻国连根拔了也说不定,孟司乔可一点儿都不想被他找到。
他只想攒够了手里的银钱赶紧找个办法先回宫里再说,要是能找到他那逃婚的长姐就更好了,免去了他被人发现的麻烦。
孟司乔朝着路边还没有收起的小摊走去,又想起什么一样回头看看护卫,无赖道:“我没钱,不吃饭哪儿有力气给你们妈妈赚银子,你快些,借我二两银钱买俩馒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