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汤侯府的人又来了!”
石头火急火燎的跑进来禀报。徐国方心里也是怄火,这汤侯府最近来的挺勤快,从隔三差五来一次,到天天来请,而且把自己叫过去,就为听自己说书。
自己可是郎中,为人诊病才是主业,至于说故事,那纯粹就是爱好。
徐国方有心推辞,无奈人家汤侯府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过自己,还是去吧,徐国方只好收拾药箱,随那侯府家丁汤胜往侯府而去。
弯过走廊,拐过假山,前面就是会客的侯府大堂,见那一溜的丫鬟站在门口,徐国方暗中扯了扯汤胜衣袖,问道:
“不知汤侯召见小人,所为何事?”汤胜回头,见左右无人,低声说道:“来贵客了,要指名见你。等会你就知道了。”
“汤侯唤小神医进去!”
门口站着的小丫鬟低低的朝徐国方施了个万福。能被当今侯爷称之为贵客的,可是数之又数。却不知,是哪位大佬要见自己?
徐国方深吸一口气,提足跨过门槛,朝大堂里面走去。
“小人拜见汤侯。”
汤侯指着徐国方说道:“周王殿下,此人就是徐小神医。别看他年纪小,医术高明着呢!”
周王?史书记载,他是老朱的第五个儿子,博学多才,酷喜医术。对后世医学有很大的影响力。
徐国方不由的多打量了几眼,这位王爷可是位奇葩。前半生致力于谋反大业,后半生痴心从医,成就显著。只不过,徐国方猜不透,汤侯把自己叫来,又是为何?仅仅是面见周王难道是要与自己讨论医术?
“小人徐国方参见周王殿下。”
徐国方朝朱肃拱手作揖。
“免礼。”
周王只是淡淡的扫了徐国方一眼,转过头去对汤侯说道:汤侯患疾,怎么不和本王说呢?想我府上良工,那可是花重金从太医院聘请的,本王还想着让他为汤侯诊治一番,没想到,居然用不上。”
卧槽,老子在你眼里怎么就成了沽名钓誉之徒了?徐国方脸色抖了抖,站在堂下也不出声。
“小人只不过粗懂一点医术,难登大雅,让王爷见笑了。”
那汤侯哈哈一笑,走下座位,双手托起徐国方手腕说话道:多谢周王殿下关心,不过本侯经徐小神医诊治,现如今身康体健,吃嘛嘛香。你的太医,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这位小兄弟既然是小神医,想必医术是十分精湛!卢御医,你就好好同小神医切磋切磋!”
周王也不生气,拍拍手,从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
“在下卢焕章,还请多多指教!”
那老者朝徐国方拱手作揖,露出一脸的傲慢。
“小的初出茅庐,这医技自然是比不上卢良工,甘愿认输。”
老子吃撑了不是?和你的御医比医术?这把脉问诊抓药,老子虽然不是对手,不过老子的侧重点可是微创手术,你的御医比不了。
徐国方果断拒绝。朱粛哈哈一笑,
“汤侯,这就是你说的小神医?连切磋都不敢,恐怕是徒有虚名吧!要知道,卢良工可是本王每月三十两月奉从太医院请来的!不切磋也罢,以后这小神医之名,就不要叫了,他不配!”
汤侯气的脸色涨红,“小神医是不屑和你家卢太医切磋而已,小神医可是能,能灌输阳气,续人阳寿,让人起死回生,你家御医能成吗?”
“你——”
汤侯这话一出口,顿时让朱肃脸色大变,此人真要是如同汤侯所说,那可就是奇人异士。那卢焕章才不信,世上有如此高人,一定是这小子在装神弄鬼。卢焕章大步走到徐国方面前,双手作揖说道:
“还请小神医不吝赐教!”
“卢良工医术高超,小人自愧不如。切磋之事算了吧。”
这场切磋无论输赢,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徐国方才没那么傻,与人比拼医技。
”小神医莫非是看不起卢某??”
徐国方越是退缩,卢焕章就越以为,这是瞧不起自己,更加坚定了同徐国方切磋医技的决心。
“小神医,你躲躲闪闪的,真不像个男儿!不就是医技切磋?赶紧的露两手出来,给周王好好瞧瞧!”
连汤侯都加入了劝说行列,徐国方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医技切磋。
为了保证切磋的公平,汤侯派家丁请了保和堂的王良工前来做裁判。
“这第一比,自然是闻香识药。”
两名小徒抬过来两张长桌,分别放在左右靠墙边,桌上分别以后被丝绸盖住的数个竹篮。
王良工对二人说道:“这两张桌上有十种药材,请以一柱香为限,在纸上写下各自的药名。”
那卢焕章上前一步,鞠下身子,将鼻子隔着那层丝绸用力嗅嗅,拿起毛笔,飞快的在纸上写下来。也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卢焕章便书写完毕,王良工接过答卷,满意的点点头。
闻香识药不是徐国方的长项,因为经常接触中药材,大部分药材倒是能够识别出来。徐国方一个竹篮一个竹篮的闻过去。
这一味应该是白芷,这味应该是党参,这应该是茯苓。徐国方也嗅出来大半,不过还是有几位药材,人发,川乌和川谷,因为药香味都差不多,徐国方一时间也难以判断。从左闻到右,又从右边闻到左边。
看到徐国方迟疑不决,王良工脑神一闪,只觉的这个少年十分面熟,再看看旁边站着的汤侯,恍然大悟,这人,不是自己一直寻找的那个会奇门医术的少年?
心有所想,目光也变得了柔和许多。徐国方手拿毛笔,迟迟不能下笔,眼看着那香即将燃到尽头,徐国方也不去想了,刷刷的依次写下后面三味药材的名称。
王良工接过,看着看着,不由的眉头紧皱。
“现在我宣布,第一场切磋,卢焕章,十分。徐国方,六分。
结果公布出来,徐国方并不觉得意外。自己对药材的识别本来就没有那么熟,输了也不丢人。
倒是汤侯,连连勒腕叹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你可是小神医,你怎么能输呢?”
“第二比,问诊用药。
几名男子合力抬着一个男病人从过来,旁边那名女子一边走一边哭泣:
“大夫,求求你们,救救我男人吧!拉肚子一天都二十回了,实在受不了啦!”
“此人是患消渴病,肾虚水渴,津液不能上承,余以为,该使用温补肾阳的药物!”
卢焕章只是粗粗看了一遍,飞快提笔在纸上刷刷的写着,之后就将诊断方子交了上去。
王良工仔细看着那方子,也不说话。
只有徐国方还在仔细观察,迟迟不能落笔。徐国方离那男子走得近一些,暗中查看其症状,发现与后世的糖尿病极为相似。
“此是消渴症,富贵病,温补之法恰得其反,我觉得应该先用寒凉药泻下,去其火毒,再用苦寒清润之品治疗!必能治愈!”徐国方拿定主意,拿过毛笔,飞快的记下药方。
两个药方,完全不一样的药性。王良工清了清喉咙,说道:“这个医疗案例,是前不久老夫所遇到的一个疑难杂症。当时老夫开的方子,也是使用了温补肾阳的药物。”
卢焕章听了心里很是得意,然而王良工话题忽然一转:“此病人就是用了这个方子,结果加速了病情,这是老夫心里的隐痛,在此,老夫要说,卢郎中这个药方子,不行。”
卢焕章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怎么可能?本郎中行医多年,难道会弄错?那王良工,手上拿着另一份药方,说道,“这药方虽然没有证实,效果如何不得而知,但是根据老夫的行医经验看来,是可行的。综上所述,二比,问诊用药,卢焕章0分。徐国方6分。
“两轮比试下来,两人各有胜负。接下来进行第三场,现场出诊。”
王良工拍拍手,从外面抬进来一个奄奄一息的小童。旁边跪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不停的叩头:“求各位良工救救我儿子!”
这个病症,在王良工看来,已经是无可药治,之所以弄进来,还是想当面看清楚,少年神医究竟是如何出手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