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妹挨了一脚,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徐国方回过头去一瞧,吓了一跳:不好!刚才这一脚,不会是弄出了人命了吧?
徐国方连忙跑过去,抱起柳妹,上下检查了一番,发现她并没有明显的外伤,用手摸了摸额头,感觉滚烫滚烫的,再掰开小嘴看了看舌苔,脸色严峻的说道:
“她病的很重,赶紧的拿一块湿帕子来,给她敷上!”
郎哥从地上爬起来,正到处在找棍子。听说柳妹病的严重,心里也是急了。再看看徐国方半蹲在地上,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这才关切的问道:
“柳妹到底怎么了?”
“快点啊,再晚一些就来不及了!”
在徐国方的连声催促下,郎哥抓起一个破碗,蹭蹭的跑出去了。
这个时代没有退烧药,徐国方考虑,在缺少西医的情况下,使用柴胡以及牛黄片生姜熬成中药,然后配着温水降温,虽然没有后世的西药那么药性快,但是效果还是不错的。
“水来了!”
郎哥端着破碗,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徐国方也不客气,将布片放进水里,拧干,贴在柳妹额头上面。
“你们一个个别愣着了,现在听我指挥,你,还有你,去打桶水来,你们几个去弄些干柴,至于你郎哥,赶紧的去药铺买上些退烧用的柴胡和大黄过来!”
徐国方从钱袋子里倒出几十个铜板,放到了郎哥的手心,又细细的嘱咐了一通。
郎哥眼中露出一丝感激的神色,什么都没说,匆匆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庙里燃起了熊熊篝火,徐国方取了些药材,放进那口锅里煎熬,等药汁冷却后,给柳妹灌了下去。
“烧些热水,给她洗个澡,降降温。出身汗,过一两天就会好了!”
徐国方说完,自顾自的到角落里歇息去了。他已经尽力了,至于这个柳妹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或许是人穷命贱,第二天一大早,柳妹子的高烧居然全退了。这让郎哥以及那些狼崽子们对徐国方的敌视减少了许多。
徐国方趁着没人,打开包裹一看,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只有半吊铜钱。
县城东街,有一家保和堂,寻药看病的人不是很多,徐国方刚想进去瞧上一瞧,就被那店伙计给拦在外面:
“这位小哥,你是抓药还是看病?”卖药的伙计见有人进店,忙不哒的从柜台里走出来问候。
“我是来看看,保和堂还要不要郎中?”
“郎中?不需要,赶紧走!”
那伙计见徐国方年纪轻轻,又不是郎中打扮,不免有些轻视,不由分说的将其赶了出去。徐国方转遍了整个徐州县城,也没有发现第二家药堂。
再好的医生,也需要一个实现自己抱负的平台。有了金手指,却没有施展机会,这让徐国方很是恼火。
太阳升起,落下,一天过去了,徐国方揣着剩下不到600个铜钱,在县城逛了一天。
夜幕降临,小狼崽子们纷纷回到这座破庙,生火烤芋头散过来的香味以及浓浓的烤肉香味,不时刺激着徐国方饥肠辘辘的神经。
“大哥哥,给你这个!”
柳妹手上抓着个热气腾腾的鸡腿,伸到了徐国方嘴边。
“你们又去偷人家的鸡了?”
“这不是偷的,是用你的钱买的,来,尝尝吧,烤的可香了!”
“那我就不客气啦!”徐国方肚子早就饿的咕咕直叫了,一听说是用自己的钱买的,也就不客气,抓起鸡腿狼吞虎咽起来。
正吃的香,就见郎哥带着那群小乞丐围了过来。
哎,你们想干嘛?还想打架吗?
徐国方警惕的站起身来,呵斥说道。
“这位兄弟,你身手了得,又救了我妹子,我们刚才合计过了,想让你入伙,你看行还是不行?”
郎哥用手捋开散到眼前的乱糟糟的长发,咧开嘴,朝徐国方呵呵一笑。
入伙?当叫花子?徐国方连想都没有想,直接摇头否决了。开什么玩笑?老子穿越过来就是为了当花子?
“如果你能够加入我们,这个小老大的位置,我甘愿让给你,同意不同意给句痛快话!”
郎哥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徐国方也不好再拒绝。再说他也确实需要一些助力帮自己打开困境,这些半大小子,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被生活所迫而已。不过当花子头,可不是他心里所愿。
“在下姓余,名方,走江湖的郎中,几位小兄弟如此看的起我,我要是再拒绝,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只是这个小老大的位置,还是由郎哥来坐,在下愿意与诸位以兄弟相称,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知大家的意思如何?”
“好,就依余大哥的意思,大家伙拜天地——”
郎哥此话一出,差点没把徐国方给笑趴,连忙纠正说道:“是拜庙神,我们这些兄弟们学刘关张桃源结义!”
徐国方这俱身体不过十六七岁,比那些小狼崽子们都要大上几岁,理所当然的成了大哥。
徐国方将身上为数不多的铜钱拿出一部分,让郎哥第二天去买些猪肉,改善大家伙的生活。明初这个时候,猪肉价格特别的便宜,肥肉稍贵,瘦肉其次,买的多了,那些个筒子骨猪肋骨猪脑袋全部白送。日上三竿,郎哥和斧子几个就已经从集市扛着大包的肉食赶回赵王庙。
劈柴烧水熬汤,整个赵王庙一片香气腾腾。小花子们团团围在那个烈火熊熊的铁锅旁边,看着大块猪肉下锅,一个个馋得直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