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兴勇和林东这边正在有条不紊的逐渐推进,那我们主角,早就已经出门的张牧之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
其实那边张牧之急急忙忙从家里面出来的时候,目的地正是那间夏侯兴勇和林东呆着发现银两的痕迹的小屋!
他复盘之后,发现这间的小屋是最有可能留下较多的破绽和线索的地方。
但是,他不幸运但是也幸运的是,在去的路上他被耽搁了。
在离刀疤脸三兄弟院子不远处有一条河流,名曰:“流陈河”。
这条河流由北向南贯穿了大半个京城,周围的人都是喝着流陈河的水长大,它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楚国人民。
流陈河也算的上是楚国的母亲河了,虽没有其他大河那般汹涌澎湃,浩浩荡荡,但在楚国的京城内有些吴国境内江南水乡的韵味也算是独具一格。
唯独配不上这条河就是它的名字。
“流陈河”,与诗情画意的江南水乡细流实在找不到一点相搭的地方。
记得上一世还很小的时候,过年张叔带着自己还有张宇一起来逛灯会。
五大三粗的张宇第一次听到“流陈河”这个名字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
“这算是哪门子的河流名字,难听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没文化的大官随意瞎……”
张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叔用手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一脸紧张的向周围观望。
“我的小祖宗们,可千万不要乱说话。这要是被锦衣卫那帮人给听去了,我们一家老小的贱命可都是交代到这里了!”
张宇被吓得不敢再多嘴,但是这反而激起了张牧之的好奇心。
张牧之问道:“张叔,怎么说,这个流陈河的名字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虽然那时候张牧之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但是张叔却几乎不会拒绝张牧之的请求。
他四处张望下,将两个孩子拉到自己身边,神秘的说道:“这流陈河,流陈河。原名是叫流沙河,流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讲究,重点是在这个陈字上!我大楚开国皇帝的姓氏正是陈!”
张牧之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说道:“张叔,你可莫要看着我小不懂事就唬我,虽然我不知道当今陛下叫什么名字,但我知道他有两个儿子,大皇子叫李昊,二皇子叫李泓,全世界谁不知道楚国是姓李的天下。还姓陈?我阿公倒是姓陈,难不成这是我阿公的天下?”
但是疑问就停留在这里了,张叔吓得赶紧蒙住张牧之的嘴之后,说什么都不愿意继续开口谈论这个问题。
……
张牧之从回忆之中回过神,两世为人,最为开心的时光还是上一世小时候张叔带着自己和张宇一起玩耍的时候啊!
深夜里,河两边的景象与记忆中的热闹非凡的画面早已对不上号,冷冷清清的。周围的店家早已窗门紧闭,河面上一只小船的影子也见不到,要知道,小时候,这河里来来往往的船只如蚂蚁一般,堵得水泄不通是常有的事。
现在,只有一座石拱桥静静的矗立在河上。石拱桥造型还是那般优美,尤其是栏杆上的石雕,以本地的各种历史传说为题材,雕工精细,栩栩如生。只不过,桥上已经没有了杂耍的艺人和吆喝着叫卖冰糖葫芦的小贩。
石拱桥的两边长满是柳树,长长的柳枝实处飞扬,有些搭在桥上,有的垂入河面。清风徐来,柳枝四处摇曳,将倒映在水面上的明月搅得七零八落。
让人不免心生唏嘘。
张牧之还没从这唏嘘的情绪中走出来,他就警觉的发现桥下有异样,赶紧就要离去。
可还是晚了一步。
“这位笑面虎先生,还请你等上一等!”
说话间,一艘小船从桥底下缓缓划出,水面泛起轻微的涟漪。一个头戴竹帽,身穿蓑衣的人站在船上,脸貌随着石拱的遮挡越来越少,慢慢的由黑变明。一嘴的白胡子看上去十分的显眼。
白胡子渔夫摸着自己的长胡子说道:“我看这位先生,你身穿夜行衣,面遮笑面虎,深夜来到这里想必肯定是有要紧事要做,不如说出来,老夫也在此处活了大半个辈子,说不定老夫还能帮上一帮?”
大爷拿着竹篙的粗糙的手掌如同老旧的树皮,但精神却是矍铄,一只手应该是有些残疾,声音洪亮,格外有力。
“关心则乱,自己怎么忘了这重要的一茬!”张牧之有些懊恼。
虽说楚国人以勤劳闻名天下,但不至于在深夜,还有“勤劳的楚国人民”还在京城的“流陈河”中打渔。
白胡子渔夫显然不是一个表面看上去的一个简单的渔夫。
东厂平日里对付都是恨不得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漏出一点面目的黑衣人。对方在暗处,自己在明处终究还是稍显被动,所以在西厂锦衣卫时期,两个衙门都派不少的人隐藏起自己的身份,混入芸芸众生之中。
其中西厂更是推陈出新,安排一批武功高强的人晚上埋藏在桥洞之下,人称:“桥夫”。
“桥夫”们本身就有着高强的实力,再加上当时的西厂督公王云给他们修炼了一门不为人知的秘术,在桥洞这个特殊的环境下如鱼得水,立过不少大功劳,也算是风光一时。
虽然由于锦衣卫和西厂合并之后,西厂的那位掌握着这门神秘秘术的督公身首异处,桥夫们至此再无传人,风光不再。但也恰恰正是由于这个原因,遗留下来的这一小部分“渔夫”不仅地位超然,武功更是高超无比。
东厂出了林小武这么大的事情,启用他们完全就在情理之中。
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多劳前辈费心了,晚辈只是家里闷的慌,换了身衣服想体验一下的穿夜行衣夜行的新鲜感,顺便透透气罢了,并没有其他任何目的。如果打扰到前辈在此清修,还望前辈大人有大量!”张牧之做出一副小心怕事的样子说道。
“哦,是嘛?那看来是老夫自作多情了。既然无事,那笑面虎先生您就请便吧!”
说罢,撑起竹篙,船和人又重回黑暗之中,让人看不出一点痕迹。
一切就像是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张牧之却没有因为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而开心,因为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有时候“船夫”们不屑于亲自出手,但这不代表他们不会遵守职责不告知“家”里。
张牧之施展轻功,疾速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
张牧之走了之后,桥洞下再一次出现了那个黑影。他抚摸着自己的白胡子,看着张牧之疾驰离去留下的残影,笑着说道:“咦,这种时候了竟然都还知道要隐藏自己的修为,生生的压制到先天之下不敢多一点点,这孩子心性不错。只要熬过这一劫以后必有一番作为!”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数百年。老东西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今天这也算履行自己这个东厂身份的责任。是时候结束了。”
说罢,这位船夫站立半响,很快嘴角流出了血迹,将一块已经血肉模糊的东西吐在地方,仔细分辨,那是他的舌头!
“船夫”渗人的笑了笑,嘴角在动,但是已经发不出声音,好像是在说:“督公我来陪您了。”
一只手轻拍自己胸口,然后整个人就直楞楞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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