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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劫纪 第五章 夕阳余晖

在这条迷茫的路上,清旻开始思考未来。曾经不问责任,不想远方,整日无所事事,虽然轻松,却不辉煌,亦不努去追求梦想,可他依旧在行走,当那些飞快的身影掠过他的身旁,当时间那匹白马飞快地冲过那道缝隙,他意识到了危机和无措,于是他开始奔跑,一路坎坷与荆棘,时走时停。

夕阳的余晖落在前方的路上,他站定眺望,一片迷茫。没有方向的奔跑毫无意义。但很多人都在他身旁,他们身上有一种沉默的喧嚣,那种阴沉的快乐,令人无法喘气。

他大口的呼吸,却发现已经没有新鲜的空气。于是他开始笑,和身边那些人一样的笑。但有些时候,他想 哭,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哭尽所有繁荣的落寞,哭尽所有思念化成的河。

可是迷茫依旧,他看到有些人择了一条小路走下去,但更多的人走在大路上,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雾里,了无痕迹,虚渺的像一场梦。笑声却不曾消散。他想停下来,却发现他已笑成了习惯,他的笑声泯灭

在那些人的狂笑中,显得苍凉无力,眼光透过浓农夜幕,穿过囚笼,飘渺的边界,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像,憔悴,虚弱,面目可憎。可他无力改变,只能看着这一切的污垢渗入灵魂。

他不甘,于是他大声的吼叫,只是他的吼叫寂静无声,他的咆哮静默无言,愤怒化入风中,只隐隐听到一两声低笑,而后便显那无休止的狂笑。他的一切愤怒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恐慌。挣扎,束缚就越紧;麻木,就意味着死亡。这条大路上横亘着一道门,连接着生死,他看到了三个字:黄泉路。

是生还是死?他不知道,但他已在路上。他多希望脚下是一路鸟语花香,于是闭上眼开始幻想,猛然惊醒,脚下已是万丈深渊,没有后路,无法跨越,绝尘无音之所,困住了一个衰落的灵魂,无力反抗又不甘坠落,只有生出翅膀,来一场蜕变。

彼岸,也许又是一条路,他又听到那熟悉的狂笑,不栗而寒。

清旻猛地坐起身,大口的喘息,他在一个很破旧的屋子里,这里离淮南城很近,他不能走大路,所以只好从山中绕道,只是这座山太大,一时间走不出去,山下正好有一家猎户,因为太晚他就在这里借宿一宿。

他缓缓的调整着气息,突然觉得有些太安静了,山中的傍晚不应该是这么静的,应该是会有鸟叫声,树叶掉下来的声音,虫子在地上爬的声音,风拂过叶子的声音。可是都没有,一切都消失了,静的可怕,伴随着声音的消失的是血腥味渐渐的弥漫,清旻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他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他宁愿是自己想错了。

推开门,事实证明他没有错,那个猎户的尸体正静静的躺在地上,正对着门口,周围那些人面无表情的围着清旻住的那间房子。

“他可不是焚云教余孽,我也不是。”清旻认真又有些疑惑的看着周围那些人,“你们为什么要杀他?”

“包庇余孽,杀无赦。”一人冷冰冰的说。

“不知者无罪。”清旻看向那个人。

那个人没有再说话。

“你们要干什么?”清旻依旧很认真的问。

“杀了你”身后一人依旧冷冰冰的说。

“杀我为什么要让这个屠户死?”清旻不解。

“汝等余孽在杀三国百姓时为何不心存善念?此时假惺惺的不嫌恶心么”左边一人冷冰冰的喝道,话语中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

“很没有道理,”清旻抽出了剑,指着他们,“我不是余孽,也没有杀百姓,你们却要杀我,杀我身边的人,这很没有道理。”

“虽然你们有很多人,虽然我今天可能会死,但是…………我会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祭奠那个死去的猎户。”

清旻冲向那包围的人群,举起了手中的剑,那姿势像是千军万马向着敌人冲锋,带着一往无前的锐气和决然。

剑锋割过肉体,像刀滑过豆腐一样轻松,清旻的实力当然不是这些人可以比拟的,但他们人太多了,清旻像割韭菜一样劈倒一排,又有许多人冲了上来,清旻机械的挥剑,任凭热热的血喷在自己的身上,那温度仿佛要把清旻灼伤,清旻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只是那身上的鲜血渐渐的变冷又撒上新的血,清旻自己的血和沾上的血混在一起,再也分不出来,清旻双手紧握着剑柄,踩着地上的残肢奔跑,挡在他前面的那些肉体一块一块的在他剑下崩裂,没有人能阻止他。

前面是断崖,清旻已经无路可走了,那些人依旧围着,却没有靠近,脸上充斥着某种快感,仿佛一群冷血的猎手看着将死的猎物慢慢把血流尽。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挥剑了,再强大的人也终究会有累的时候,他把剑柱在地上,身子的重心放在撑剑的右手上,让自己不至于倒下。这种时候累到虚脱,竟然出现了幻觉,好像清旻又回到了那个梦里,周围的狂笑刺穿他的耳膜,他站在那条路上,眺望着模糊不清的未来,却只看到两三只乌鸦立在道旁的枯树上,一边歌唱一边起舞,仿佛世间一切都是虚妄,唯有那片刻的欢愉才是真实,他害怕的跑了起来,跋涉几程,停下脚步,满眼依然是纯黑的死寂,无半分生气,只是他不能后退,道路随脚步在身后坍塌成悬崖,稍有停顿便粉身碎骨。

他突然惊醒了过来,眼前不是那条路而是一群虎视眈眈的猎手,身后倒是一座悬崖。

怎么?就这么死了?他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她还没找到呢,他又想起了那个画卷上美的让人心动的女孩,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清旻笑笑,看向那些人,又看看身后的悬崖。

他知道该怎么选,乱刀分尸当然不如摔死体面。

他一瘸一拐的拄着剑走向悬崖边上,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他头也不回的跳了下去,仿佛被黑暗吞噬,悄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