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门歪道?”谢泠焉被这四个字刺的瞳孔一疼,清冷的眸子里泛起一丝火气,冷声说道:“你的修的是我清都山的心法,我怎么不知我清都山何时成了歪门邪道?”
李愔一对上她的眸子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的师父虽然平成就是一副严肃的模样,但是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鲜少会发起火焰,偶尔乍现就意味着有人触动了她的底线。
“师父……”
话还没说完,谢泠焉已经把掩住鼻息的帕子扔到了他胸口,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跳下去,李愔的脸色一白,来不及多想手臂陡然收紧,将谢泠焉牢牢捆住。
“师父,别闹。“邪门歪道?”谢泠焉被这四个字刺的瞳孔一疼,清冷的眸子里泛起一丝火气,冷声说道:“你的修的是我清都山的心法,我怎么不知我清都山何时成了歪门邪道?”
”
四周渐渐由异样“邪门歪道?”谢泠焉被这四个字刺的瞳孔一疼,清冷的眸子里泛起一丝火气,冷声说道:“你的修的是我清都山的心法,我怎么不知我清都山何时成了歪门邪道?”
的目光投来,察觉到这一点的李愔抱着不再挣扎的谢泠焉快步向鬼市更深处走去,看着那人清冷的眉眼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师父,你生气的原因是因为我说自己是邪门歪道?”
废话!
谢泠焉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李愔沉默了片刻,心里默默的思索着惹她生气的症结。
吞噬妖丹入道确实算不上什么光明正大的方法,甚至在很多人眼中此法多为杀戮强取之有失天道的做法。
虽然,他并未犯下杀戮之罪。
可硬要归结的话也并非是正道。
谢泠焉原没有值得生气的地方才对。
他用修长的手指勾起胸前的手帕,轻握住惴惴不安的片刻后轻声问道:“你生气是因为觉得我玷污了清都山的名声,还是觉得我……轻视了自己?”
谢泠焉沉着一张小脸自他手中夺过帕子捂着自己的口鼻,冷声说道:“放下我。”
这次李愔不敢再有所怠慢,小心的将她放在了地上,这一刻雨丝飘零沾染上谢泠焉的眉眼,将她原本清秀如寒冰初融的春水一般的容颜衬得更加出尘脱俗、不染尘埃。
李愔看着她紧咬着殷红的唇,像是要咬出血那样以牙尖碾压着那一丝殷红,片刻后冷声说道:“你还知道轻视了自己?”
李愔的心悸动乱跳,一时分不清是甜是苦,是生是死。
迷迷茫茫的看着她,看着她的背影越过自己,独步踏入雨中。
看着雨丝如织将她笼罩,轻烟淡雾无边清寒凝聚在她渐渐被浸湿的肩膀,远远望去纤细而消瘦,单薄的仿佛一碰就会消失。
谢泠焉,你总是在我绝望的时候给我以希望,在我最不经意的时候给我以温暖。
这样的你却仅仅只是我的师父。
可哪怕是这样,我也不希望你被这个尘世的清寒所浸染。
李愔快步跟了上去,将人拉近一方油纸伞的天地里,她身上雨气深重,清寒扑面,而他身上温暖妥帖,药香悠远。
李愔抬手拭去她鬓角沾染的雨渍,眉眼璀璨目光温柔的看着她,才想说一番温言软语来认错却发现他家师父的目光全然被其他东西吸引住了。
李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到一个已经有些枯朽的木盒子被随意的摆在一家店铺屋檐下的架子上,那盒子枯朽惨败的不成样子,连盒盖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盒子里随意的装着一团丝线,看起来十分不入眼,就连整年在外面风吹日晒的架子都比它要靓丽些。
“师父?”
李愔不觉得一个破盒子能吸引到谢泠焉,但是她这个人总是善于发现一些旁人不易察觉的东西,莫非 ……
“无情丝。”谢泠焉双眼冒光的看着盒子里那团纠缠的丝线,就像看到了清都山山下那个酒庄的百年陈酿一样。
果然如此。
李愔撑着伞一路跟着她,有些遗憾自己错过了表明心意的机会,却又庆幸她的怒火这么快就被其他的事物冲散。
“这地方竟然会有天德子的遗迹,果然是好地方。”
谢泠焉不自觉的拉了拉李愔的袖子一个箭步冲到了架子前,满心欢喜的就去那个枯朽的盒子,李愔亦步亦趋就怕她在落入雨中,却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人是有多着急?竟然连凌波步都用上了。
然而在谢泠焉无限欢喜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鬼使神差的冒了出来,“啪”的一下按住了盒子。
嗯?
谢泠焉一愣,皱着眉看了过去,入眼的是一个身穿锦衣华服,容貌颇有些不俗,气度也颇有些不俗的年轻男子。此刻那人眉眼含笑,十分深邃的眼眸让他直视旁人的时候就无端显得十分深情坚定了,寻常人在这样的目光下可能早就红着脸退让了,然而对于谢泠焉这种常年生活在深山里不容易开窍的家伙而言,再多的深情目光也抵不上天德子生平那“四味相思”的神兵利器。
于是,她小脸一沉,目光阴翳看着对方冷声说道:“放手!”
对方非但没放手,而且更加用力的按住,似笑非笑的说道:“小姑娘,这东西放在你手里可惜了,回家绣花吧。”
小姑娘?
绣花?
李愔听了这话不由得捂住了额头,不长眼的家伙他见过,像眼前这位如此不长眼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想让谢泠焉去绣花,这位可能要费一番功夫才行。
果然,谢泠焉听了这话清冷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下一秒手腕一翻,那盒子瞬间就脱离了男子的掌控,然而那个男子也不是吃素的,下一秒手就缠了上来,紧扣住谢泠焉的手腕,突然用力,盒子自然而然的落下,他还没有来得及去接就被谢泠焉当胸一脚踹飞了出去,沿着湿滑的街道滑出十数米,最后在雨中十分狼狈的稳住了身体。
“公子!”
好巧不巧,远处匆匆而来的侍卫们目睹这一幕后脸色苍白的一拥而上,把那位看起来就十分娇贵的男子上下检查了一通。
“滚开,看够了没有?”男子不耐烦的推开身边的侍卫,站在身边被团团撑开的油纸伞下指着屋檐下握着木盒子一脸爱惜神情的谢泠焉。“小姑娘,没看出来身手不错呀。”
李愔看了一眼谢泠焉陷入痴迷的小脸心里想道,你还没有见识过她真正的身手,等你真正见识到的时候你可能会后悔今天这么招惹她。
虽然是心里是这么吐槽,但是李愔真心不希望这人见识,于是错身挡在了谢泠焉身前,神情温和而平静的看着对方说道:“这位公子,我家……姑娘久居深宅,不通人事,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在清都山之外的旁人面前他还真有些不愿唤出师父这个称谓。
毕竟谢泠焉一直都是十八九岁的容貌,偏偏她又是一张清秀如兰的容颜,看起来十分青春无辜的样子。
对着这样的她唤师父,多半会被人鄙视为不良纨绔一类。
那个男子一挥手,扬声说道:“得罪谈不上,只是这盒子里东西本公子我看上了,请你家姑娘割爱吧。”
割爱?
有点难。
李愔轻笑了一下,谢泠焉这人对吃穿用度没什么要求,但是低于神兵利器却是见之心喜,能入她眼的却鲜少,好不容易给她找到一个,还是传说中天德子的“四味相思”之一的无情丝,她怎么可能割爱?
“君子不夺人所爱,我看公子并非俗人,可否……”
他话未说完那人就冷声打断了。“不能!”
又一个固执的人!
李愔脸色不变,侧目看向谢泠焉,那人已经把无情丝从盒子里拿出来,试图注入内力将乱麻似的一团拆解来。
“那依公子所言又该如何?”李愔浅笑着收回目光落到那个男子身上。反正让谢泠焉让出无情丝是不可能的,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武力解决。
那个男子看着李愔的笑容皱了一下眉,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难道他曾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小子,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李愔听这话一愣,在哪里见过?
他离开金陵之后就常年待在清都山能在哪里见过?
他瞳孔不由收缩了一下,温和的目光被压成一丝清冷的刀锋。
莫非在大梁皇宫见过?
他不由得握紧了伞柄,似笑非笑的说道:“区区第一次到江南,只怕未曾有幸拜会过公子。”
“是吗?”男人狡诈的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只好各凭本事了。鬼市的规矩只有两条,要么价高者得,要么武功高强者得。你觉得你们在那一方面更占优势?”
李愔非常自觉地伸手去取钱袋,却被身后谢泠焉一把扣住了手腕。
李愔无奈的看着她沉静的容颜,低声呢喃道:“师父,钱能解决的事情最好不要用武力解决。否则,会有后患的。”
谢泠焉的眼睛里冒出一丝不不解。“是吗?可以往我都是靠武力解决的,并且从无后患。”
是吗?
你是直接把人打死了吧?
李愔看她即将越出这方小天地急忙拉住了她的手腕,然而对方的挑衅却已经落到了案头。
“哟,看不出来小姑娘听有胆量的嘛。不错,比起你身边的夫君有魄力多了。”
李愔忍不住喉咙一。痒,咳出声来,手一动松开了对谢泠焉的扼制,因为他知道他已经困不住谢泠焉了。
看着谢泠焉身如鬼魅的去到那男子身边,一脚踹出去的时候,他以掌掩住翘起唇角,颇为同情的看着被惨虐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