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办法?!”
陶秀娘“噌”的坐起来,心里虽然忍不住告诉自己不要相信这么个小丫头的话,但她的处境已经岌岌可危了,就算只有一线希望,她也会用尽全力的抓住。
见陶鲤乖巧的冲自己点头,陶秀娘红了眼眶,嘴里连声“好妹妹”的叫着把她拽到自己床上坐好,自己则拖着鞋子飞快把门合上,才回来一起坐下,问陶鲤到底有什么办法。
黑亮的眸子即使在没有煤油灯的屋里也显得分外闪耀,陶鲤也不怕被陶秀娘看到自己的表情,妖孽的勾着嘴角,面上极致妩媚,声音却一派天真的道:“大姐,这办法我还不知道灵不灵,但要是能成,肯定能给你赚回最少一百两的嫁妆的!”
“一,一百两……”
陶秀娘感觉胸腔里的心脏都快从嘴里蹦出来了,像条上岸的鱼一样大张着嘴喘着粗气,脸上激动的燥热让她真想不管不顾的叫出声来。
一百两啊,她现在的嫁妆加一起还没有三十两,要是三妹真能给她弄来一百两,那岂不是翻了三倍还多了?
试问这灵泉村里,谁家姑娘出嫁时能有一百两陪嫁的!即使村长家的姑娘都不可能有这个数!
风光,她要是带着一百两的嫁妆出嫁,李大哥家里得对她多好,得多捧着她,得多感念她的帮持?
那时候,谁敢在她面前提再抬平妻进门的?不,别说平妻,就算是小妾都不可能!
情绪大起大落,陶秀娘激动的只感觉眼前都一阵阵的发黑,但身子却飘飘然的,像泡在温水里一样舒服的厉害。
此时陶秀娘已经不怀疑陶鲤能不能赚钱了,要是三妹想骗她,也不会说出这么大个数目来,而且即使到不了一百两,能有个五十两,她也知足了!
努力的平息了半响,陶秀娘才紧紧的拽着陶鲤的小手,带着颤音激动的小声道:“三妹你给姐说,是不是准备把你从沈家偷的东西拿出来卖了,给姐添嫁妆?”
陶鲤忍不住嘴角抽搐,合着她这个大姐这么激动了半天,就是以为能混上分赃啊?
暗暗翻了个白眼,陶鲤干咳两声,无辜的摇头,“不是呀大姐,我没有偷东西呢,我是被冤枉的。”
像夏日里被泼了一瓢冰水一样,陶秀娘再次从云巅坠落,哆嗦着手强忍着咆哮的冲动,狠狠的捏着陶鲤的手。
“没有东西卖,你一个小丫头上哪儿给我找一百两去!”
被捏的痛呼出声,陶鲤一边挣扎着抽手,一边飞快道:“大姐,疼!”
磨着牙稍微松开点力道,陶秀娘阴森森的道:“你最好给我说实话,要是骗我或者耍着我玩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姐你是家里对我最好的人,我怎么可能骗你……”
委屈巴巴的带着点哭腔,陶鲤低着头露出一抹冷笑,暗道大姐变脸变的真快,但为了自己,陶鲤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
“大姐,我在沈家当丫鬟的时候,知道小姐夫人们最爱用香囊、熏香之类的东西把自己弄的喷香扑鼻,而且几乎是每天都要这么用。”
成功用一句话把陶秀娘的注意力勾住,陶鲤才轻笑着继续道:“那些香料都可金贵着呢,我也是偶然才知道了制作的方法,只要咱们也弄出一瓶香液来拿去卖了,肯定能赚好多好多钱呢!”
陶秀娘知道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过的奢华,但她还是不太相信一瓶香液就能值一百两银子。
不过看在陶鲤这么信誓旦旦,就差拍胸口发誓的份上,陶秀娘还是重新燃起了希望——反正即使不成,也不会比现在的境地更差了不是?
“大姐,这香液能不能做出来还不一定,因为家里好多工具都没有,我怕奶知道了不同意我们折腾,所以咱两明天悄悄的自己弄,等有了成品再拿出来给奶看,怎么样?”
陶鲤的话,让陶秀娘更加清醒而有把握,沉默的想了想,陶秀娘拉着她低声叮嘱起来。
“三妹,你会做香液的事先不能说出去,等把东西真卖了钱,咱们再做决定。”
陶秀娘有自己的小算盘,娘家人这么刻薄的待她,要是香液真能卖钱,那奶肯定要把这方子抓的牢牢的,她最多也就这一百两的嫁妆,以后去了夫家要是钱不够用,还能指望奶再给拿?不可能的。
但她也犹豫,要是把方子带去夫家,被奶发现了,还指不定怎么去家里闹腾呢,说不定还会被奶打成偷家里配方的贼。
李大哥可是秀才,以后要考功名的,身上不能有一点污点……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拿主意,陶秀娘只得再三叮嘱没有她的吩咐,不许陶鲤把香液的事说出去,才算心事重重的躺下睡觉。
第二天一早,陶秀娘眼底一片青黑的起床,看得出昨夜估计是没睡好,反倒陶鲤红光满面的,带着些小丫头的跃跃欲试。
三姐妹照常去后山捡柴,到了地方,陶秀娘拉着陶二妹的手说道:“二妹,今天的柴你先帮着我和三妹捡一下,我们先去山里转转,看能不能找到点山参什么的拿去卖了添嫁妆。”
二妹愣了一下,刚想嫌弃陶鲤那小身板进山能干嘛,就听陶秀娘继续道:“上次听说邻村有人在悬崖上发现了山参,三妹身子轻巧,把她放下去采参比较方便。”
陶二妹被说服了,这么危险的活儿,确实不适合她跟着去。
不过低头看看空空的背篓,陶二妹还是有些不乐意,“大姐,你们要去挖山参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跟奶说一声不就行了,凭什么让我一个人捡三个人的柴啊?我不干!”
心里悲哀二妹这个亲妹妹还不如三妹这个捡来的跟自己亲近,陶秀娘心里漠然几分,但还是耐着性子宽慰道:“这事儿不能告诉奶,否则卖的钱还不全补贴给二牛了?”
“你听我的,好好捡柴火,等我们得了钱,也给你一些你自己存着,好过以后跟我一样,落得个还得自己赚嫁妆的下场。”
这些天见识了没嫁妆的女人有多惨,还有小半年就到十六岁的陶二妹心慌的点了点头,不敢多说什么,目送陶秀娘牵着陶鲤的手进山了。